五空终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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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最后一程

    不过其实薛忘棠对于诚说的这些话都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与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当初只是好奇才问了句,没想到于诚会记到现在。

    至于于诚最后的那一句话,薛忘棠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这句话给记在了心里。

    看着于诚离开后又研究了下那所谓的才气薛忘棠便上床去休息了。

    至于于诚在离开了薛忘棠的房间后便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最终孤身来到了庭院中央特意开辟出的区域。

    这便是为了于诚进行祭器仪式所特意开辟出的区域,此时在这区域里已经绘制好了所需的符文和法阵,只需要于诚到场就能开启这祭器仪式。

    “或许…我该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一次…”

    小声的嘀咕了句于诚便将手中的圣器石灰吟放到了法阵中心,随后退了两步跪下对着面前的圣器石灰吟磕了三声响头,这同时也是于家祖地所在的方向。

    磕完三个响头于诚便掏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食指。

    当第一滴血落在地上的法阵上时洁白的光芒冲天而起,一条璀璨的光带如登天梯般从天边浮现延伸而出,连接着处于法阵中心的圣器石灰吟和那茫茫虚空。

    在这光带出现的瞬间许多人被从睡梦中惊醒,有人看着这光带若有所思,也有人迅速行动了起来。

    而于诚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祭器的仪式。

    当法阵中五个阵眼被于诚的鲜血激活后那条横亘于空的光带才算是稳定了下来,也在此时以于谅泉为首的几人也已赶到。

    看着这几人于诚也没有丝毫慌张的抬起手来,以指代笔,以血代墨,在空中写下了两行字。

    遮断东风路,无缘入画楼。

    在这两行字完成时一座虚幻几近透明的楼阁拔地而起将于诚笼罩在内,同时也将来到法阵边缘的于谅泉一行人强制推开。

    即使于谅泉一行人重新朝着于诚而去也会立马失去方向感而越走越远,同时每走两步还会感觉到前路尽断而无法前行,但明明所有人面前都没有任何的阻碍。

    即使每每看到了于诚就近在咫尺间却完全无法触碰到其一根寒毛。

    也在此时于诚整个人开始雪崩式的衰老,甚至就连支撑自己枯槁的身体都有些困难,但那双眼眸却绽放出了远比以往更璀璨的光芒。

    “承蒙先祖之恩,后世子孙于诚今以吾身补器,以吾命养圣,以吾学合道,愿我于家万世永昌。”

    说着于诚身上也燃起了洁白的火焰,但于诚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继续对着头顶的光带说道。

    其实在听到了自己的爷爷在拷问中死去就已经让于诚难以接受了,但真正让于诚下定决心的还是挑起战争这几个字。

    在成为石灰吟的护圣人前必须学习的就是于祖那忧国忧民的思想。

    只有如此才能领悟于祖之道。

    这也是贯彻了整个于家的中心思想。

    所以听到如今的于家为了一己之私竟不惜挑起战争时,于诚的世界观瞬间崩塌瓦解,那以家族为傲的想法也早已不复存在。

    于诚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不能让这抛弃了于祖之魂的宵小之辈玷污了代表清白高尚的圣器石灰吟。

    “然今有宵小不顾天下黎民百姓之安危欲挑起战事,亦弑亲篡权欲毁我于家功名于一旦,我于家清白之魂已灭,高洁之脊已断,为免于祖之道落于宵小之辈手中,今以吾血断脉,以吾骨毁樊笼,纵传承断绝亦不悔!”

    以最后的力气对着头顶光带无比坚定的说完于诚彻底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随后一个缠绕着重重血链的白光牢笼显现将圣器石灰吟囚禁在内,在这之上还有一条血链连接着于诚的身体。

    当这血链崩解时于诚的皮肤明显干瘪了下去。

    当这白光牢笼崩解时于诚的身型明显塌了下去。

    “我于家之魂岂是尔等蝇营狗苟之辈所可染指,去吧,去找那你所认可的人…”

    “特别的孩子,再见了…”

    “于家列祖,不肖子孙于诚…在此向…各位…请……安…”

    气若游丝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于诚便彻底失去了声息,那摇摇欲坠的虚幻楼阁也随之消散。

    在这期间薛忘棠就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看着庭院里发生的一切。

    “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希望下辈子你能过上你想要的人生。”

    对于于诚的所作所为薛忘棠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人各有志,要如何为自己的人生做结尾不需要薛忘棠来多说什么,所以薛忘棠只是站在窗前静静的目送这个陪伴了自己许多天的老人最后一程。

    目送于诚走完最后一程薛忘棠便不再关注庭院里所发生的事,不过躺回床上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觉。

    其实在于诚以才气书写下那两行字时于谅泉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此行想过于诚会因意外无法完成祭器,也想过于诚会对自己大打出手。

    这些都能在于诚冷静下来后以家族大义来劝诱,但于谅泉却万万没能想到于诚竟会直接动用续命的才气来阻挡自己,所以特意准备的防御手段和强行为于诚续命的手段都无用武之地。

    眼下于谅泉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能够破除于诚以半首诗设下的阻路诗影。

    即使用上了所有想得到的手段也依然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于诚以护圣人的身份斩断了于家族人和圣器间的血脉禁锢。

    至此虽人人皆知圣器石灰吟是于家的圣器,但圣器石灰吟却再也不属于于家了,而是有能者自可驱使之。

    好不容易等到于诚咽下最后一口气,那诗影一散去于谅泉就立刻向散发着光芒的圣器石灰吟跑去。

    当于谅泉伸出手来准备抓向悬浮在空中的圣器时却抓空了。

    第二次伸出手时无人操控的圣器却自行躲开了于谅泉的手。

    就在于谅泉第三次伸出手来准备抓向圣器时一朵绚烂的火团也在天边炸开。

    这一炸所产生的剧烈冲击让那条失去于诚维持而逐渐开始不稳定的光带瞬间溃散,同时那笼罩着整个薛家的防护法阵也产生了大片裂痕。

    虽然薛家攀上了遗族张家,但还是没有能力与资格建造这么一个笼罩一方的防护法阵。

    还是为了于诚还后续计划才会由于家提供了这么一个防护法阵,不过这却不是一个实质意义上的防护法阵,其中大半的力量都用来封锁内部。

    为此于家特意派出为数众多的儒家八品秀才随行,为的就是防止走漏风声,以及避免出现意外导致圣器的遗失。

    所以在承受了两发炮弹的轰炸后这防护法阵就已摇摇欲坠,在第三发炮弹的轰炸下这防护法阵瞬间被炸得粉碎,也在此时那不断躲避着于谅泉的圣器石灰吟也化作道光消失在天边。

    “不!不该如此!计划不是这样的啊!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看着化作道光消失的圣器让于谅泉难以接受的仰天长啸了起来,不过那炮弹却还在进行着轰炸,还是身旁的小弟反应迅速才将于谅泉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