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好好策划策划我的反击计划，保住我来之不易的饭碗，这个周末我把几个哥们约到了校园后门侧的小餐馆。大学时期，我们最喜欢在这店里灌啤酒吃小炒，然后把牛皮吹得天花乱坠。现在想起来，满满的都是怀念呀。哪里的小炒够火候，啤酒也从不山寨，自从毕业以后，我是再也没有吃过这么物美价廉的东西了。这次我一提议回去灌啤酒吃小炒，大伙立马就兴高采烈地响应号召。

    说到校园后门街道的这间小餐馆，那就必须得提起它的主人老高。老高是我们学校少有的牛人。牛B分很多种，如果说学生拉帮结派半夜弄几个涂鸦愤世嫉俗算是蜗牛的话，那么老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当着校领导面破口大骂就是犀牛。老高很好地继承了古人不羁的风骨，见谁不顺眼就骂谁。当今世上众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他不能骂的。他老是说，以前只能暗地里骂，现在有机会了，就当面骂个痛快，骂个够本。

    学校很多领导私底下都叫他疯子高，老顽固，老不死，都想着让他离学校越远越好。但每次领导劝他把餐馆搬走，他都一个闷哼，拉了张椅子坐在门口，逮着谁便骂谁。对于这个顽固的老头子，学校领导也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他教书的时候，那帮油头粉面的校领导还不知道在哪穿开囊裤呢。高老头是这所大学创立以来为数不多的几个遗老之一，他还在教书的时候便向来以为老不尊著称，尽干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当时的校领导都劝不住，现在的校领导更是得忌他三分。所以就算高老头退休开餐馆，那帮校领导明里暗里也都不敢乱来，只能嬉皮笑脸地劝他别食古不化，回家去享享清福。总之，在我们那所大学，高老头算是一号震得住场面的人物。听说他上山和下乡那会，还和市里某某退休老领导打过架，差点把那家伙的一条腿给打瘸喽，光想想就觉得生猛。

    现在那位领导已经病残得躺在病床上靠着几条氧气管过活，而高老头却依然能龙精虎猛地和后辈们叫板对骂。记得那次他舌战群领导，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而他自己大气都不用喘一下。我心里很佩服高老头在迟暮之年还能如此的血气方刚，仿佛蕴涵了一辈子的精彩纷呈。做人能做到他这么生猛，也算是人生无憾了吧。

    “老高，先上啤酒，小炒接着来。”齐浩还没踏入门口便开始嚷嚷道。

    “你们这帮兔崽子怎么突然跑回来了。”老高看了我们许久，最后乐得不可开支地去拿啤酒。

    “老高，你这里的生意怎么越来越差了？是不是炒菜的手艺退步了？”看着餐馆里寥寥无几的客人，我笑嘻嘻地道。

    “哪里哪里，小炒还是以前的小炒，只是人不是以前的人而已。学校对学生管得越来越严，现在年少气盛的年轻人又越来越少，没几个敢逆了校领导的意。大学之悲哀啊，自由思想连最后一片领土都无处容身喽。他们老是想着要我这老头子解甲归田，现在的学生们又太愚昧无知，太容易被蛊惑，不敢来。”老高呵呵地笑着。

    “你也是时候该歇着了。”阿讯悠悠道。

    “快了。前段时间我答应儿子，关了馆子，去他哪住。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就找不着这地喽。”老高绑好围裙，便进了厨房，身影满是落寞。

    吃着小菜，喝着啤酒。齐浩他们开始分析如何帮我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你这情况很糟糕，偏见一旦形成是很难消除的，特别是女人。再说鱼蛋你家伙也的确是个吃饭不干活的家伙，也难怪人家新官上任拿你来杀鸡儆猴。我劝你还是早找退路为上。”齐浩在听了我的情况之后摇头道。

    “所以我才把你们叫出来帮忙着解解燃眉之急呀，别老泼冷水。我有一计划，我打算找人事部的同事探查一下女魔头的底，有把柄就抓把柄，没把柄就投其所好，怎么也能把饭碗保住吧。”我拿起开瓶器，噼里啪啦地把啤酒打开，然后每人递给他们一瓶。

    “万一她要你的人，你怎么办。现在的老女人都喜欢姐弟恋，特别是位高权重的老女人。”大东忽然淫贱地笑了。

    “不会吧。不对，别扯开话题，现在我是问你们如何搞定人事部那个小妹妹。到时候女魔头真想吃了我，再跑呗。齐浩，你家伙对付无知小女孩不是最有一套么？”我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都会说是无知小女孩，能进人事部的姑娘会是无知小女孩么？”齐浩沉吟道。

    “那我还是请教阿讯吧。你对这些正儿八经的女孩比较有研究。”我对着正在灌啤酒的阿讯道。

    “你傻啊。他对正儿八经的男人有研究。”大东差点把口中的啤酒呛了出来，一脸严肃地道。

    “我擦，差点忘了这事。随便了，到底我要怎么和人事部新来的美女套近乎？”我急得胡乱道。

    “第一感觉很重要。”齐浩忽然眼睛发光，挺了挺身子道，“如果不能留下好的第一印象，一切都是白搭。知道女人为什相信直觉吗？因为女人会把她所有的人生经验融入到她的直觉里去，以其说女人依赖男人倒不如说女人依赖直觉，直觉告诉女人那个是好男人他就算再坏也是好男人，如果直觉告诉女人那个是坏男人他就算再好也只能是坏男人，一但女人的直觉认定某些事，那是无法改变的。女人就是这种自以为是，一意孤行的动物。”

    “精彩。”大东目瞪口呆，竖起了拇指。

    “精辟。”阿讯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擦，只要是关于两性关系的话题，齐浩这家伙总是能说出语惊四座的话。但我敬佩万分之余，发现这话没有多大的实质用途。

    “那怎么给她留下好的第一印象？”我问道。

    “把她约到酒吧来，让哥们帮你忽悠她，搞晕她，刺激她，在咱们的衬托之下，她一定会觉得你才是无人可比的正人君子。只要把她往酒店一弄，到时候你想怎么着都行，打探消息不是轻而易举吗？说不定她暗里还是个喜欢被‘严刑逼供’的女人呢。你懂的，女人的外在和内在从来就不成正比。她外表一本正经并且喜欢虐别人，但一点都不耽误她内里很变态并且喜欢被人虐。”齐浩乐呵呵地笑道，越说越下流无耻。

    “淫。”大东将他的拇指换成了中指。

    “贱。”阿讯低头喝啤酒。

    “滚。”我对齐浩淫荡的建议表示反对，“我看你家伙才有点变态。不带你这么糊弄人的。大伙帮帮忙，给些实际一点的意见。阿讯，你说说呗，我比较信你，齐浩这家伙和女人搭讪都是以XXOO为目的，淫贱得一塌糊涂，听着都恶心；而你就不一样，我觉得你这家伙总是能很好地把握女人心中的真实想法。对症下药准能奏效。我就想打探点消息，好想想怎么应对新来的经理，威胁也好，奉承也罢，总之我得想办法完成考核。”

    “别想那么多。逛街吃饭看电影，俗是俗了点，但一般女孩都大为受用。齐浩变来变去，除了油腔滑调，还是这几招。”阿讯悠然道。

    “就这样？那我这顿岂不是白请了？”我望着台面上已经被吃得寥寥无几的菜，纳闷道。

    “老高，再加个红烧鱼块。”大东一见我有反悔的迹象，立马加了个菜，晚了怕我不给点。

    “你们这帮家伙，吃饱不怕撑着。”我灌了两口酒，说道。

    “诶，对了，说起红烧鱼块，我想起一事。大东，你和新嫂子最近相处得怎样？不会又玩煮鱼什么的吧。”齐浩吐出嘴里的鸡骨头，然后使劲地吮着手指，吱吱唔唔地问道。

    “我操，大东你什么时候又换嫂子了？”我对我的后知后觉表示很气愤。这家伙才分手没多久，这么快又找到新欢，除了齐浩，换谁我都有点接受不了。

    “啊，你不知道吗？前一段时家里人安排相亲，我见还行，就处着先。”大东若无其事地不断夹菜。

    “那也太快了吧。你不会是受了什么打击，变齐浩第二吧。”我也赶紧拿起筷子抢点菜吃，和这帮家伙吃饭，手脚不能慢。

    “我也想呀，但我哪有那天分。”大东喝了口酒，打了个嗝，表示对着顿很满意。

    “你也别大惊小怪了。换女朋友很正常，相处不来就换呗，在一棵树上吊死那是最不可取的事情。你要是缺女朋友，哥们也可以给你介绍一个。”齐浩抹去嘴边的啤酒沫，懒洋洋地说道。

    “阿讯，你别顾着吃呀，发表一下意见，大东迟早被齐浩这厮给带坏喽。”我对正在埋头吃饭的阿讯道。想要把他拉到己方阵营。

    阿讯还没开口，齐浩便抢着道：“没带坏。经常对着同一个女人容易产生审美疲劳，就好像你总不能天天看同一本书吧，所以经常换女朋友也是情有可原。”

    “我操，你这什么歪理，看书和交女朋友那能是一回事呢。你和大东不同，你是纯粹为了找女朋友而找女朋友，大东他那是以找老婆为目的而找女朋友的。”我无奈得狂汗呀。

    “大东是什么人，齐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别管他们了。酒足饭饱，咱们进校园里遛遛怎样？”阿讯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拿了张纸开始怡然自得地擦嘴。

    “走走走，去遛一圈。”

    “不知道现在的学妹水平怎么样？”

    “这后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呀。”

    “哟，都过几年了，那保安还是保安。”

    “操，你这什么逻辑。照你这样说，男人过了几年就不是男人？”

    “快看，那女生真不错。啧啧，黑丝美腿呀。”

    “真的耶，估计怎么也得有三十寸吧！”

    “我勒个去，又细又长，光腿就能让人热血沸腾好几天呀！”

    “操，你们喜欢的根本只是腿吧？一群禽兽。”

    我们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往校园里走了进去。就像当年从外面酒足饭饱一路晃悠回宿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