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了你的骨肉
宁国府书房中,灯姑娘坐在一个俊俏的公子腿上,他便是宁国府正玄孙贾蔷。
像抽了筋骨般,上半身却瘫软在贾蓉怀里。
罗衫半解,云鬓半斜,电眼迷离,樱桃小嘴微张,娇哼不断。
问题是,他们对面,还站着赖升家的。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赖升家的臊得满脸通红,眼睛都不知往哪儿丢,尴尬至极。
“两位大爷还是先说正事,然后再玩乐?”
赖升家的眼睛一扫,居然见贾蔷在解灯姑娘裤带,暗自啐了一声,声音颠着颤儿,“多浑虫那个球囊说,要丁忧半年才能娶灯姑娘,你们想个法子啊?!”
“若非灯姑娘有了娃能嫁给他?癞蛤蟆想天鹅屁吃呢!”贾蓉亲个嘴子抬头道。
“要不,你们两个,谁把灯姑娘收了?肚子大了也不是事!”赖升家的道。
“若是没娃,说收也就收了,反正都是我们种。”贾蓉狗爪子在灯姑娘衣襟内上半身游动着,头也不抬,“我一月后大婚,正房还未孕,姨娘就有了,这是大忌啊!
要不,蔷弟把灯姑娘收了?”
“只要珍老爷同意,我无所谓!”贾蔷湿哒哒的指尖摩挲着灯姑娘的小嘴,玩味笑道。
贾珍对这个侄儿格外疼爱,断不会同意。
“说来说去,还得是多浑虫。他是个良籍,你们的娃才不是贱籍,又是个没有跟脚的,还是个醉鬼老实人,”赖升家的皱了皱柳眉,“但,他要丁忧啊!”
“那就逼他一把……”
贾蔷阴笑道,“今儿放工后,灯姑娘到多浑虫屋里脱了衣服等着……我们在门口守着,他一回屋我们便冲上去,到时候,他不娶也得娶。”
“你们都是坏人……”灯姑娘声音甜得发腻,“难道,你们真的愿意我让那个腌臜货睡?”
“嘿嘿,我这里有宫里出来的药,你给他吃了,他便对女人提不起兴趣。”贾蓉阴恻恻道。
“噗……”
百米之外窥听的吴琼一口茶水喷出,“咳咳咳,小比崽子坏得很啊!
也难怪原著中,多浑虫器量宽宏,并无嫉衾妒枕之意,原来是下了黑手啊!”
多亏提前听到了他们的计划。
摇头苦笑一下,房子是贾府配置的,家徒四壁,连门锁都不需要。
“看来,还是要买一把锁。”
……
残阳西坠,月上枝头。
贾蓉兄弟俩带着一帮小厮守在吴琼的小院旁,一脸期待地等待着看大戏。
为何要亲自对付一个小人物?
都是闲的。
这些公子哥出生于豪门世家,出身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不用读书,不用上班,不用考虑挣银子,甚至家业也有人打理,他们成了毫无追求的摆烂躺平人。
与底层躺平不同的是,他们啥都不干,却能站在塔尖,享受锦衣玉食,享受超级豪宅,享受美女环绕,享受大乾各种稀缺资源。
贾府的公子小姐同样如此,或许闲出了毛病。
女子们多愁善感、无病呻吟。
男子们穷奢极欲、赏花玩柳。
空气中充斥着精致的淘气,精致的奢靡,精致的矫情。
飞鹰走狗,寻花问柳,时间长了,也觉得腻味。
每日都是搜肠刮肚,变着法地找乐子。
将自个搞大肚子的女人硬塞给别人,倒扣屎盆子贼喊捉贼,多刺激啊!
“这个多浑虫,估计又去吃酒,不知醉在哪儿了。”
“今儿就算了,得重新考虑的计策,非栽给他不可!”
随着时间的流逝,猎物居然一直没有出现,这哥俩终于等得不耐烦。
二人泄气的撤退。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远处,一双晶亮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终于落单了。
贾蓉正盘算着祸害哪个女子时,突然一道黑影,如大猫般敏捷,几个兔起鹘落来到他身后,人影都没看清,未及反应,只觉得脖子如同高速铁锤击中,一句话都说不出,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黑影便是吴琼。
一番搜索,几乎扒了个精光,身上居然有百两银票,火锅店的启动资金有了。
还有几枚闻起来便眼饧耳热骨软的丹药,这或许便是他们常用的凝春丹。
一股脑地将丹药全塞到贾蓉嘴里,至于药量是否大了,根本不在考虑范围。
然后,扛起贾蓉来到贾府最需要他的地方,婆子嬷嬷的厢房。
丢到大通铺上。
也给这群无事生非的老女人贫瘠的生活点缀一些春色。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翌日晌午时分。
后街小院。
新砌的红泥小炉上,炉火舔舐腰粗的瓦罐,鲜亮的红油汤锅滚滚沸腾,秋风掠过,小院内弥漫着馥郁的鲜香麻辣味道。
吴琼与晴雯围炉对坐,有种雄狮与小鹿的既视感。
上午去荣国府宰杀完毕,准备收下水时,后厨管家柳嫂子来了,一脸歉意。
“多浑虫,上面发话了,以后这下水,你不能带走。还有,厨房的东西都是有定数的,谁也不能多吃多占。”
因为拒婚,报复来得好快!
甚至都无须主子出手,只需要赖升家的给柳嫂子打个招呼,便能断了生路。
吴琼也并未争辩。
因为身上有百两银票,准备辞了这庖厨,天大地大出去单干,离开贾府的范围,免得灯姑娘一直惦记算计。
庖厨差事还是晴雯巴心巴肺求得,辞工前,还是要给这个表妹打个招呼。
毕竟,她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晴雯豆蔻年华、亭亭玉立,身子还没长开,小荷才露尖尖角,玲珑初现。
夹起一截毛肚放入粉嘟嘟的小嘴中,哈着热气、翻着眼白,咔嚓咔嚓大嚼,半闭着眼睛吞咽下去,一脸陶醉。
“好辣,过瘾,没想到这腌臜玩意这么好吃!”
或许是头一回吃辣,俏脸嫣红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咕咕嘟嘟喝了一大口冰镇的酸奶,“好爽啊!”
“听说没,东府的小蓉大爷,昨夜不知发哪门子疯,把几个婆子嬷嬷睡了。”
“有个婆子还寻死要活地让小蓉大爷娶她,说自个是黄花闺女,我呸!”
“这几个嬷嬷久旷之身也太狠了,一宿差点把小蓉大爷榨干了,说是被小厮抬着走的,眼睛发青,脚步打晃,路都走不动。
咯咯咯……”
晴雯边吃,双眼透着兴奋说着府上的八卦,清脆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小院。
“哈哈哈……”
吴琼一阵大乐。
……
“愿你此生,都如此开心快乐!”
吴琼目光极其复杂地看向晴雯,三分宠溺,三分疼惜,三分怜悯,还有一丝笑意。
晴为黛影,副钗之首,若命运轨迹不改变,在娇艳欲滴的年龄,香消玉殒,死得相当凄惨。
或是饿死的,又或是病死的,又或是哀莫大于心死。
只因遇见了一个极品废物的主子。
既然重活一世,吴琼暗自发誓,断不会让此悲剧再次发生。
“你这是个啥眼神啊!我发现你变了,好像变灵光了!”
晴雯不解道。
“做哥哥的,我给你约法三章。”
吴琼正色道,“在你成亲前,不给宝玉暖被窝,不让宝玉吃嘴上的胭脂,不服侍宝玉沐浴。”
晴雯俏脸顿时被层层晚霞重染一般,羞不可抑地啐了一口。
“对于宝玉,你要反着来,越保持距离,越若即若离,越洁身自好,他会越尊重你,越欣赏你。”
吴琼郑重道,“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越是得不到,越是最好的。
哦,对了,不可嬉闹挠咯吱窝。”
贾府作为钟鸣鼎食之家,翰墨书香之族,规矩最大,特别是男女大防。
明知“三岁不同床,七岁不同席”,一屋子丫鬟供他滢乱不说,还让十三、四岁的宝玉住进冰清玉洁的女儿堆大观园,居心何在?
是方便他猴上去,涎着脸吃女子嘴唇上的胭脂?还是歪在一床扭股糖一般往女子怀里钻,纯真无邪嬉闹挠咯吱窝?
装什么天真烂漫?
真当是两三岁的稚子?
小小年纪便已畅游巫山云雨!
嘴上的胭脂该怎么吃?咯吱窝该如何挠?
你品,你细品!
这不是毁人清白吗?
他可是天下第一滢人啊!
……
见晴雯颦眉沉思,吴琼心中一松,显然,她听进去了。
“原本,我们如日月般,都该高悬于苍穹,命运作弄如跌落鸡窝的凤凰……”
吴琼抬眼目光迷离地望向远方,“给我些许时间,凤凰永远是凤凰,一旦扶摇直上,这些个贱人对你只有仰望!”
“你就是一个庖厨,也太能装大了!”晴雯抬眼飞过一个白眼,嘟着小嘴,不屑道。
……
“姑妈,就是他,你要给我做主啊!”
表兄妹俩正说着,灯姑娘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贾蔷、赖升家的、还有灯姑娘以及几个小厮,鱼贯而入。
吴琼愣了,这是要演哪一出。
“你强要我的身子,肚里还有了你的骨肉,让我以后如何嫁人?”
灯姑娘是彻底豁出去了,直奔主题,扯着吴琼的衣袖,梨花带雨,“你就给我们娘儿俩一条活路吧!”
轰隆隆。
平地惊雷。
晴雯目瞪口呆,杏眼圆睁。
吴琼一个趔趄,如遭雷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