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再入李府
三日后,辰时末,李府门前大街。
“周公子,让小人好等~”
一仆下人打扮的小哥,拦住周慎澄的去路。
“不知这位小哥儿是…”
周慎澄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却一点儿印象也搜刮不到。
“周公子是贵客,自是不记得小人,小人是这李府的仆下人,往日里多是侍候老爷,因着负责的事儿杂,也不总是在府里。”
“既如此,小哥儿不在府内侍候,来此处等候小可却是为何?”
眼看着李府大门在前,竟还着人接引,李家的礼数也太周全了,虽说是心下这么想着,周慎澄仍是出言询问。
“是这样的周公子,前些日子段府的丙六来过,只说是提前送来拜帖,后老爷吩咐说是今日您来,也就吩咐小人在此等候。”
“既如此,咱们一同入府便是了。”
说完周慎澄便向前走去。
“周公子,您慢点儿,老爷吩咐了,说他今日在西门的小花厅休憩,让小人见了您,直领了从西门入,倒是省了些脚程。”
来人忙慌着拦住周慎澄的去路,急急地说道。
“您只管跟着小人,保准省您不少的路程。”
周慎澄闻言虽说感觉哪里不太对,想着若是别的人,怕也不敢在李府正门附近拦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跟着去了。
“周公子,您只安心地跟着小人,老爷已是侯您多时了。”
余光扫见周慎澄入院后路走得谨慎,那人出言安慰着。
“小哥儿,虽说李府我也随段世伯来过几次,可这一路风景确实没有见过,你莫非是带错了路?”
周慎澄小心的询问着。
“周公子莫要多想,此处也是前厅,不过是和后院只隔了一段花墙,寻常人来,定不会让他们在此经过。”
“只是段老爷不是外人,您又多次随他前来,我们老爷见你亲切,咱们又不入那后院儿,自是不忌讳那么多。”
那仆下人闻言,自是知道周慎澄在担心什么,因着惧怕他中途折回,也就如此搪塞着。
此刻阳光还不算热烈,风吹来只觉得凉风送响,间或有鸟儿追逐着对唱,再配上了花雕满墙,周慎澄不觉感慨:首富的人生,果然是不一样的。
段承坤虽说也有些银子,当真没有李继朴的高雅品味,平日里的东西,只识得银钱多,便是好的,这倒是省了仆下人的麻烦,添置物件儿,只拣那贵的,便是错不了的。
“小哥儿,再往前走,是否还方便?”
眼看着花墙愈近,却也没有到了那小哥儿说的西门的小花厅。
“周公子,您先等着,刚刚老爷这么吩咐的,我才领您到这来,您再往前怕也是真不合适了,不如咱们~”
那仆下人的话音未落,便被一首古琴的声音打断,随即便住了口。
周慎澄不自觉地去找寻声音的来源,透过墙上的镂空花雕,隐约窥见一席粉衣,在内宅凉亭中演奏。
因着那演奏之人是个女人,又在内宅之中,周慎澄是不便多看,便急急的收回目光,只催促着那仆下人快快带他去寻李老爷。
其实周慎澄在前世也想学一个古典乐器,可是十年笛子百年箫,千年琵琶万年筝,他最终选择了古琴。
私下里又曾权衡,古琴五弦,古筝一十八弦,按他前世朴素的人生经验来推断,数量不够,技巧来凑,古琴必是个难学的。
工资领到手,当即大手一挥,入了个小古筝,毕竟出租屋内大的也放不开,可惜的是琴弦太多,直到魂穿至此,他也没有记全音区。
时到今日,再闻此声让他唏嘘不已。
心下这么想着,不知何时已随那小哥儿到了李老爷的书房处。
“小哥儿,不是说李老爷在西门处吗?怎的又来到此处?”
“周公子既到了,就请入内吧,老爷已然在里面等着了。”
虽是心下疑惑,但这小哥儿终究是带他离了那不宜久留之地,周慎澄心下是松了口气的,眼下又到了此处,便也向那小哥儿道了谢,入了书房。
“慎澄拜见李伯伯~”
周慎澄入内,见李继朴正翻看账簿,便轻步上前行礼道。
“周公子竟到的如此之快,之前跟你世伯定的时辰,怕是早了些,毕竟两家虽是都在堌县,终究是有些距离的。”
见周慎澄举止恭敬,又想到此人极可能成为自己的长女婿,不由得亲热了几分。
“只是稍晚我还有事儿,怕你来得晚了,咱们又不得相见,中间假他人之口传话,终究是没有当面说得明白,也就定早了些。”
“劳累李伯伯等候,慎澄此次来之前,段世伯再三嘱咐,一定将此物带给李伯伯。”
说罢周慎澄便把手里的手办,呈送给李继朴。
“你段世伯自小都是古怪,大早上竟让你提着这个,不知他是怎么想到的~”
李继朴一阵苦笑,这段承坤是越发的小气了。
为了舒缓内心的小郁闷,李继朴便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世伯是从何处得的这美酒?”
未及品尝,只一眼李继朴看出此酒不是凡品,只见此物清香澄亮,且香味醇厚。
“世伯只说,这是近日他的好友相赠,让我带了一坛给李伯伯尝尝,若是吃的好了,改日再送来些。”
周慎澄想起段承坤之前的嘱咐,出言说道。
这段承坤也是有意思的,一方面黄酒虽已是制成,但仍未投入市场,一则是这最后一步没有完成,影响品质;二则周戒咸眼下还未到堌县。
按原来的设想,未投入市场前,东西不能外流,另一方面,他又抑制不住自己的炫耀心理,想让李继朴见识下自己的新行业,新技术。
肚里万般心思,段承坤还是忍不住让周慎澄给李继朴带了一坛,又怕李继朴追问,叫嚷着要加入进来,分一杯羹。
再三嘱咐周慎澄这是友人所赠,千万别说漏了嘴。
“周公子,前日里我见丙六之时,他大概的也说了那大儒的事情,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
或许是这坛酒对了胃口,又或者是时间不早了,李继朴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