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能打脸,很不自在
历史上,典韦就有穿双重甲作战的事迹,有时候陷阵折冲,就需要他这样的勇士披双甲,打开突破口。
趁着典韦尝试往他自己身上套两层铠,刘珽又从木盒中取来一架弩,从旁边那捆成一扎的箭矢中抽出一根。
上弦之后,对着远处的戟尖射了一发。
“当”一声,清脆响亮。
瞧见弩矢与戟尖相撞发出火星,两者一折一损,站在一旁的陈曹掾有心阻止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难道他还能说,小子,你把我的东西弄坏了,你要包赔?
这是刘荆州的郎君啊,上司家的儿子,自己准备的这些装备还是要提供给他的。
他只能纠结的绞着双手,祈祷刘珽不要再试其他的。
眼看着刘珽放下弩,抽出了一根长矛,又走向那些盾,要来一次“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陈曹掾心中暗自叫苦。
幸亏,有人来给他解了围。
只见来人一脸大胡子,大喇喇地从外走了进来:“郎君,尉曹把车马都准备好了。”
却是黄祖。
只见他又将尉曹开出的各种文书,内容包括车马数量,如何按照辎重数目计算出这个数据的过程全都递给了刘珽。
到时候如果出了差错,刘珽可以按照这些文书去质询尉曹的负责人。
当世可没有临时工,出了差错,曹掾作为主官肯定要受处分的。
刘珽翻了翻手上的文书,他知道黄祖因射杀孙坚,在襄阳城中威望很高,想来尉曹的人也不敢糊弄。
只不过,这兵曹……很不主动啊。
见刘珽拿到了尉曹开具的文书,兵曹的陈曹掾也立即催促一名下属将自己要开出的文书带过来。
“从事,军械的数量都在这上面,君可一一核对,”陈曹掾的态度很是恭敬,“若兵器甲械有不合格的,工匠名字和编号在甲械上都有刻字标注,君可随时调换追责。”
就如之前刘珽从刺客手上缴获的弩一样,官造的盔甲兵器,都是有工匠标明姓名和编号,以方便追责的,这算是从秦代留存下来的好习惯。
“谢过曹掾,对了,之前被我试手折损掉的戟和弩矢,卿用新的调换一下。”
听到这话,陈曹掾脸上依旧笑得灿烂:“这是自然。”
转头看向这一列列武器。
尉曹只负责车马和转运,刘珽也不好意思就单单让马夫们把这么多辎重搬到车上去。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么做太浪费时间。
他当即令部曲们帮助搬运,同时嘱咐要小心。
部曲们在得了刘珽的号令后,鱼贯进入武库,像一只只勤劳的蚂蚁,将各种甲械搬到了运载的马车上。
之后,金曹那边也搬来了一框框串起来的铜钱和叠放起来的金饼。
刘珽将拿到手的文书拢在一起,大致点验过数量后,又把文书交给了典韦好好收着,万一武器甲胄质量不过关,那就有他们好受的。
这整个过程一帆风顺,令刘珽心情舒畅之余,又隐隐有些失落。
他前世看影视剧和小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某些“硕鼠”中饱私囊、滥竽充数,甚至为难自己吗?
然后自己运用一番惊世智慧,抓住机会或是解除危机,或是找出他们贪墨资源的证据,最后在他们告饶的哭喊中,自己一脸冷酷地将他们依法从事。
怎么这些人如今这么老实的?
尤其当下官吏都是豪强子弟充任,而以豪强大族的性格,不应该如此啊。
本想着装杯打脸的刘珽没撞上机会,只能叹了口气。
待刘珽等人出了门,站在各曹门口的吏员,大部分放松的长出了一口气。
这几名官吏仿佛被喘气提醒才注意到别人般,对视一眼,互相拱手后转身回屋。
兵曹的陈曹掾身边,跟着那名带来文书的小吏。
这小吏有些不解:“陈掾,平时其他人来调取甲械,不都要塞些好处才能进武库吗,就算这样,其中也有一成要用旧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那陈曹掾瞥了他一眼,“你,看看我脖子上有几个头?”
小吏愣了一下,“当然是一个。”
“这就是了,那兵曹从事乃刘使君的郎君,且文书的字迹一看就是使君亲手所写。”
这陈曹掾对刺史府中的文吏知根知底,清楚他们的字迹,也瞧见过刘表的手迹,因此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加之使君今日就提醒过诸曹,难道还不能说明使君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吗?”
“蔡蒯两家势大,他们被抓到还好说,使君未必会严办,但以我的家世,指不定就被使君当做典型拉出去砍了。”
“我怎么能在这件事上触使君的霉头。”
听完陈曹掾的分析,这小吏顿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跟长官学习,比如这趋利避害,或者说看人下菜。
“陈掾神明。”小吏不慌不忙给这兵曹掾拍了个马屁。
“哼。”叉着手哼了一下鼻音,陈曹掾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等等,之前我好像记得曹中数人笑话我来着?有没有你?”
“下吏怎么敢笑话陈掾……”
“没有就好,”陈曹掾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整治那几个笑话过自己的,毕竟自己之前失了威仪,不找回来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且看我如何修理那几个竖子。”
这小吏亦步亦趋地跟在曹掾身后,点头哈腰,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几个上司被整倒,那自己不就可以上位了?
……
军械都被装在马车上,而马车则排成一列走着官道,刘珽手下的部曲们分成两列,护在车队左右,其中还有一部分在前头开路,免得行人堆集拦住了去路。
黄祖和刘珽骑在马上,在队伍的前中段。
“既然甲械已备,郎君打算什么时候募集新卒呢?”
黄祖看了眼身后马车上的各类甲械,又转过头询问刘珽。
“这件事,我打算在收拢那部分精卒之后再说,先由部曲将我之军规教给这批精锐后,再由他们教给新卒。”
“嗯,这倒不差,”黄祖认同地点点头,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使君言,管理宗族部曲与军队不可同日而语,想要我调拨几名老练的军吏相助郎君。”
黄祖殷切地问道:“郎君是否要我推荐几名,还是我召集这些军吏,郎君当面查看?”
刘珽看了眼黄祖,后者满脸真诚,并无丝毫作伪,想到黄祖是老刘的心腹之将,应该不会对自己有多余的想法。
嗯,既然是黄祖自己提出的,那自己就大大方方的要了:“黄江夏可认识一人,姓黄名忠字汉升?”
骑在马上的黄祖当即吃了一惊,就连他身下的马儿也感觉到了,因而马身一抖,人马稍显踉跄。
黄祖慢慢收紧马缰,又扶住马脖子摸了摸,调整一下自己的平衡,抬起脸,惊诧地望向刘珽。
“郎君竟也知汉升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