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不起的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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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楚妖(二)

    魏谦是长安城第一玉石珠宝商人魏老板的儿子,家中排行老二,因家境殷实,为人大方,早年,与丁晚来和步暝结为朋友,今夜在歌舞坊做东的就是他,花下一千两黄金买那舞女一夜的也是他,明明是一起出的歌舞坊,分别时还好好的,听闻他居然死了,丁晚来跟步暝一愣神,才让来报信的狐朋狗友骑马带路,丁晚来的马车就跟在对方后头。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魏谦死的地方,只见魏谦的马车停在路边,他家的车夫哭丧着脸,站在马车旁。

    到了地方后,给丁晚来和步暝报信的朋友连忙下马,跟丁晚来他们讲述,他与魏谦从歌舞坊出来后,因家在同一个方向,便一直同路,又因他今日出来时骑了马,就没有乘坐魏谦的马车,到了分叉路,分别时,他还与魏谦说了句话,魏谦当时还回应了,谁知,他刚转弯到家,就听到魏谦的车夫哭爹喊娘的追来跟他说,魏谦死了,他听了这个消息,先是回到这里查看,确定魏谦死了,就连忙让家里的下人去报官,然后他自己来追步暝跟丁晚来。

    听完朋友的叙述,丁晚来跟步暝看了看四周,夜深了,这四周也没什么动静,没有人,步暝想了想,钻进马车去察看,为了看得仔细,他掏出了腰间的火折子,得以看清魏谦是坐着死在了自家的马车里头,步暝检查完了马车内部跟魏谦的尸体,没发现有暗器射入的痕迹,在魏谦身上也没找出什么伤口,就在他的手摸在魏谦的腰下时,忽闻到一股味道,他不确定,把手拿到鼻前闻了闻,接着皱紧眉,把摸过魏谦衣裳的手,在魏谦的尸体上擦了擦,出得马车告诉丁晚来。

    “应该是脱阳而死。”

    这个死法,让丁晚来惊呆。

    “脱阳?!”

    丁晚来自己钻进马车确认了一翻,出马车后,看向步暝。

    “也太奇怪了,他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怎么会脱阳?”

    丁晚来说完,步暝看向在一边哭丧着脸的魏家车夫,想了想,走上前。

    “别哭了,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有你哭的时候,到时,不只官府不会轻易放过你,就是魏家,也饶不了你。”

    听到这句话,魏家的车夫连忙捉住步暝的衣袖请求。

    “步公子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他……方才与裘公子道别后,想着很快就会到家,便在马车里吃了些药,说是能更添与少夫人的闺房之乐,谁知道……。”

    步暝早经人事,一听就知道魏谦吃的是什么药,这种药,他曾有耳闻,但不知具体是什么药,如此厉害,能让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从兴奋到脱阳。

    “药呢?”

    魏家车夫颤颤巍巍的看向马车内,哭着回答。

    “药一直是公子自己保管的,应该在他身上。”

    丁晚来听了,折回马车,在魏谦身上摸索后,摸出了一个小盒子,他拿出来让魏家车夫认。

    “是这个吗?”

    魏家车夫看向那小木盒,重重点头。

    “是它,我见公子服过!”

    丁晚来听到车夫的回答,打开盒子一看,只见盒子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官府的人举着火把,骑马而来,随官兵一起来的,还有裘公子家去报官的小厮。

    六扇门的人下得马来,看到是步暝跟丁晚来,作了一个深呼吸。

    “时间不早了,步暝,你跟丁公子该回去了,这里由六扇门接手。”

    步暝听了,几步上前。

    “我也是六扇门的人,你忘了?”

    为首的那个看向步暝,提醒。

    “就算你是六扇门的人,也该避嫌,毕竟今晚跟死者一起喝酒的人当中有你,你们一起从歌舞坊离开后,没多久,魏谦就死了,你自己,现在也有嫌疑。”

    步暝望着对方,十分无语,他知道六扇门的狗鼻子灵,这些事,显然不是才知道,而是步暝跟丁晚来他们去喝酒,估计还没端起杯子,六扇门这边就有人收到了消息。

    丁晚来见步暝不能插手这件案子,忙把装药的木盒藏到了袖中。

    “走吧,步暝。”

    步暝听了丁晚来的话,只能转身,跟丁晚来一起,上了丁家的马车。

    而六扇门的人则是对着丁晚来的马车,喊了句。

    “要是酒喝多了,可以多休息两天,养好身体。”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暂时停自己的职,步暝坐在马车里皱起眉。

    丁晚来从窗往外看了一眼,缩回头来抱不平。

    “都是同僚,至于?”

    步暝听了,看向丁晚来。

    “你有所不知,因为尤三浪的事,我跟今天来的这一拔人起了些争执,尤三浪的死,我是用因公殉职上报的,想着尤三浪虽该死,但其家人无辜,若因公殉职,朝廷至少有所照顾,他家人能活得好一点儿,可这拔人,说什么也不信,说尤三浪不是因公殉职的性格。”

    丁晚来追问。

    “后来呢?”

    步暝气笑。

    “后来,还不是我说什么是什么,他们又没见尤三浪最后一面,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晚来听后,淡淡的一笑,想起来问。

    “对了,你那从菊岭县接回的义母,最近如何?”

    步暝看向丁晚来回答。

    “我本想在长安城给她寻个小院住,但我爹跟娘知道了以后,非让我把义母接回府上,我娘说,不必花那个冤枉钱,家中多个人更热闹,我爹也这么想。”

    该问的问了,该答的答了,事情还是要回到他们回避的问题上。

    丁晚来掏出木盒,看了又看,怎么也想不通,什么药,能如此霸道,让魏谦兴奋至脱阳,若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以前魏谦会没事?听魏家车夫那意思,魏谦以前没少吃这样的药,不照样生龙活虎,难道说,这药是一次一次吃,叠重了,才会致死?

    步暝看向丁晚来手中的药盒,也在想这件事。

    就算不是最好的朋友,那也是朋友,魏谦的死,让步暝心里很不舒服,在有对比的情况下,魏谦比尤三浪更像朋友得多。

    魏谦这个人出手大方,对步暝从不计较,以前步暝喝花酒,十有七次,都是魏谦买单,想着自己从来没为魏谦做过什么,步暝心里不好受。

    “那小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吃那种药?”

    丁晚来看得出步暝心情不好,叹了一声。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隐私,是爱好,又或是不能向人道出的疾苦,什么都有可能,只要他没伤害别人,那就不重要。”

    步暝听了,看向丁晚来纠正。

    “他都把自己给吃死了,怎么不重要?”

    丁晚来吸了口气,看向手中的小药盒,他虽然也这样猜,但现在还不确定魏谦是不是因为吃了不可言说的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