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走进长安城，看到长安城的繁华，令秦如叹为观止，纵她是个妖怪，也被这繁华无限所吸引。

    秦如拄着拐杖，站在一家酒肆门前，袁娘在旁搀扶着她。

    “秦婆婆，那天夙夙说的就是这家，她说这家的酒闻起来很香，有桃子的味道。”

    秦如眯着眼，笑了笑，抬脚迈进酒肆的门槛。

    “走，进去尝尝。”

    袁娘兴奋得红着小脸。

    她自做回人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斋宅里头，很少到外面，这长安城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因此，她才抢着要跟秦如一起进长安城查案。

    酒肆的伙计见进来一个老妇人和一位姑娘，有些讶异，但瞥见她们身上的穿着，不像是没钱的样子，便笑脸迎上前。

    “二位客人，想吃点儿什么？”

    秦如看向伙计，微笑得慈祥。

    “除了鱼，你们店里面的好菜，每样都来点儿，至于酒，我孙女说，你们这儿有种酒是桃子味儿的，盛来尝尝。”

    酒肆的伙计一听，来的人虽然面生，但连他们酒肆的私房酒都知道，连忙弯身答应。

    “好嘞，二位稍等。”

    袁娘听了伙计的话，真找好位置坐下，就拿着筷子乖乖的等。

    斋宅内，告了假的丁晚来在宅子里来回的走，让地狱雀笑他像只拉磨的驴，丁晚来是想停，但又停不下来。

    他没想到，斋宅里头不少的人，就只秦如跟袁娘愿意帮他，他虽知道秦如好歹是个青鱼精，是有本事的，但那袁娘，除了会爬树，他不知道袁娘还会干什么，这两个人出门能查好案吗？会查案吗？这让他担心不已。

    步暝见了，劝道。

    “好了，心放宽，既让秦婆婆她们去了，就要相信她们，就算她们以前不会，也可以慢慢学。”

    丁晚来坐下与步暝皱眉。

    “她们要是有心查案都好，我怕她们一进长安城，就把自己的目的给忘了。”

    步暝浅笑。

    “那这就不好说了，谁让你给了她们不少银子，她们总要找地方花。”

    流萤端来一盘地狱雀做的糕点，放到院中的石桌上。

    “放心吧，袁娘虽不懂，但我相信秦婆婆心里有数。”

    丁晚来看了一眼流萤，只好点头。

    太尉府内，丁旭得知自己的儿子又牵扯进一桩命案，他撑着膝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你不是喜欢烧香拜佛吗？这两天我有空，你要是想去的话，我陪你去拜拜。”

    陈婉秀知道丈夫的德性，心里明明是担心儿子，怕儿子这是流年不利，犯太岁，却偏不直说。

    “我这两天身子不爽利，要去，你自己去。”

    听到妻子这么说，丁旭干咳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酒肆中，秦如跟袁娘吃得很饱，为了不浪费食物，她们把点的菜全吃了，酒也喝至微熏，付完银子，从酒肆走出。

    袁娘看着大街，只觉得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个的都在晃。

    “秦婆婆，我们现在去哪儿？”

    秦如看向醉了的袁娘一笑。

    “查案。”

    说完，她教了袁娘一些说词，按照步暝给她看过的地图，来到六扇门前，她把袁娘往里一推，袁娘便摔倒在六扇门门口。

    袁娘虽是喝得有些醉，但至少现在还记得秦如教她的话，当六扇门询问她怎么会醉倒在门口时，她回答道，是因害怕，她说，昨晚，她因在城中卖花，耽误了出城的时间，在城中，于夜里见到有人死了，那人死在了自己的马车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所杀，之所以害怕，是因在那个人死之前，她看到有个人影飞出了那辆马车，所以，她怕逃走的那个是凶手，这才用卖花的钱，用来买醉，壮了胆子来衙门报官，她说自己害怕那个凶手在知道后会找她报复。

    听到袁娘的话，本是毫无头绪，打算着以猝死结案的六扇门人皱起了眉，连忙把她请进六扇门，并给她煮了汤药醒酒。

    酒醒后的袁娘，严格按照秦如教的话重复的说。

    当六扇门的人问她，可有看见逃走的人长什么样子时，袁娘摇头，只说天色太暗，那人又蒙着面，她没看到对方的脸，不过，她记得，那人逃出马车时，手里像是拿了一个盒子，那盒子看着像是一个药盒。

    听到这里，六扇门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沉沉的吩咐手下。

    “查！把全长安卖那种药的人都找出来！不要漏掉任何线索。”

    说完，六扇门的人先让袁娘协助他们画出药盒的样子，然后在询问过袁娘家住哪里后，便打算放她离开。

    袁娘按秦如所教，声称自己是界门村的人，因为家中亲人已逝，所以，眼下栖身在长安城外一个亲戚家。

    由于最近需要忙的事情不只一件，六扇门再派出人手去查魏谦的案子，几乎算是倾巢而出，只留下一个人来值守，这个人对可以隐去身形的秦如构不成障碍，她轻而易举的在六扇门里翻看了魏谦的卷宗。

    当秦如看到魏谦还有一个哥哥，两兄弟感情不怎么好后，她将卷宗归了原位，就好像无人动过。

    袁娘等在街角，见秦如从六扇门出来，忙迎上前。

    “秦婆婆，看到了吗？”

    秦如一拄拐杖，轻轻点头。

    “看了卷宗，也看了尸体，这个魏谦确实是死于脱阳，但如果说，是有人害他的话，目前看来，可疑的人有两个。”

    袁娘不是很懂，歪着头问秦如。

    “哪两个？”

    秦如看向袁娘回答。

    “一个是早先与魏谦有过节的太常寺卿乔子夜的孙子乔衡，还有一个，就是魏谦的大哥魏诚。”

    袁娘不明白第一个人乔衡是如何跟魏谦有过节的，她更关心第二个。

    “他大哥为什么要杀他？他们不是亲兄弟吗？”

    秦如低下头笑了笑。

    “你不懂，这世间，为了一些事情，兄弟相残的虽不占多数，但委实也不少，所以，民间才有一句话，叫亲兄弟明算账。”

    袁娘自是不懂，所以，才要学。

    学这些，总好过前些天，她见江夙夙深受读书之苦，仗义的要替江夙夙念书，结果书鬼教的那些，她学起来也费劲，读书的辛苦，把她逼到了离家出走，最后，还是江夙夙把她找到，从树上抓回家，惹得整个斋宅的人都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