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轻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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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在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另外一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第二天,有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拱进了苏家弯,他们是从县中学来的,是专程来找苏童的。

    苏童不在家,在一旁闲耍的林小端有了一个接触的机会。苏童父母招呼他们进屋头坐,林小端往山坡上跑,苏童在那儿放牛。

    苏童带着一本书,一面放牛一面坐在一块青石头上瞧书,听见有人喊他,一张望才是堂嫂。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口就说:

    “童童,你家里来人了,两个人,听他们说是从县里来的,是专门找你的。”

    苏童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找我的?”

    “嗯,你们学校的老师。”

    “哦,晓得了。”

    苏童牵着牛,林小端在后头跟着,他们两个最近的一切,都被苏传林瞧的清清楚楚。他很放心,也是支持的。苏童还是一个嫩娃,是堂弟;林小端是一个破了身子的女人,是他的堂嫂。无论怎么发展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一家人,那还不怕别人笑死,并且整个苏家弯的长辈们也是不会同意的。苏童父母也是最要脸的人,即使穷死也不会让儿子去做出任何一件丢脸的事。所以,苏童和林小端走不到一起,苏传林对此一万个放心!

    苏童回家一看,家里坐着的两个人自己都认识。一个是蒋副校长,一个是刘主任。

    苏童的腿还没迈过门槛,蒋校长和刘主任已经从屋头拱出来了。

    “苏童,”刘主任说,“你家里头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外面走走。”

    两位校领导考虑今天的事情可能会对苏童的父母有很大的刺激,处理起来可能会出现一个无法收拾的局面。要求苏童单独走出去谈,有很多话要问,至少也要简单的问几句。其实对苏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只求本人证实,还有一个,那就是杨慧林的问题。

    这是一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几棵大树的枝叶茂盛的像把大伞,他们在这儿停了下来。

    刘主任走在最前面,他看了一下手表后开口就问:

    “苏童,我看你平时还老实,怎么……”

    苏童被问了个糊涂,心里慌的像打鼓似的跳着猜。

    “你和杨慧林是怎么回事?”蒋校长直接说,严肃地,“你们的事被人发现了,已经举报到了学校里。”

    苏童被问了一个糊涂,他和杨慧林没什么事呀?因为年少,没有想到那些深层次的东西里去,所以直接回答:

    “你们说的事是那栋小楼的事?”

    “看来你交待的还算老实。”刘主任说,瞄了苏童一眼,从黑色的皮包里摸出来一张纸来递给苏童。又说:“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这是我们几个领导经过研究决定的签字通知书。”

    其实这件事情在下达之前,学校方面还是简单的走了一个流程。找到了那位房东老太太,确实苏童和杨慧林住在她们家的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他们去看过,还有留一些痕迹。也问了敬静说的那两个证人,并且这二人还拿出了苏童和杨慧在一起进去出来的照片。

    苏童脸色煞白,头上的汗珠已经流到了脖子。那张纸上有三个人的签字,其中还有一个是班主任的。

    人家是蓄谋而来,还带着材料,也是事实。而苏童只有干着急,说出来的实话似乎成了一种狡辩。

    “我们只是在一起补课,没有其它呀。”

    “你说的轻巧,”刘主任说,“谁能证明呢?”

    “杨慧林可以证明!”

    刘主任立马上前一步,与苏童脸对着脸,像批评某个学生或教育自己的孩子那般。

    “杨慧林现在还在医院,发生了这样的羞事差点死了。”

    苏童无话可说,自己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这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领导们的话就是圣旨,区区一个少年,一个小百姓能翻的过来?

    刘主任又从皮包里摸出另外一张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把这上面的东西抄一下,你被开除的事我们就不对外通知了。”

    苏童机械般的接过来一看,纸上面的大意是要他承认是主动勾引,引诱杨慧林去那栋小楼里,发生的事情跟杨慧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位蒋校长怕苏童不抄,马上换了个说法:“这上面的事就不作另外处罚了,杨慧林的成绩好,可以留下来读,其实大学的那扇门已经对她敞开了。”

    那位刘主任趁此也帮上了腔。

    “苏童,人家可是一个女娃,咋们县中学很难遇到这样的女娃。而你,你自己偏科严重,也不冒尖,就算考十年八年的也未必,就你们那个家庭……”

    这意思很明白了,如果不照纸上的去抄,杨慧林也会被开除。他们说的像是有理,就自己的成绩而言,考大学确实没有把握。如果去复读,那未来的事也无法预料,如果再考不起,家里头穷的恐怕就剩下墙了。

    杨慧林不同,她确实厉害,可不能毁了她的前程。

    “我抄!”

    两位校领导显得心里舒坦多了,那严肃的面孔也消失了。尤其这位姓刘的主任吐了一大口气,笑呵呵的说:

    “这就对了嘛!你虽然犯了事,像你这种敢于承担责任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事情解决完了,他们走了,苏童也回去了。进了屋就倒在床上睡大觉,三天都没有起来。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他爸妈急的喊先人爹。三天以后在出来时,整个人都变了形。他的胡须冒了出来,头发朝天冲着,走路偏偏倒倒的像个醉鬼,快要立不起了。

    中午阵时,他吃饭时又仿佛成了一个饿鬼,端个大搪瓷碗,一面吃一面说,那头像是快要埋到碗里去了。

    “爸,妈,这书我读不成了!”

    这句话把老两口子吓的魂飞魄散,嘴里的饭团差点把人噎死。在这之前,来了两个校领导已经让两口子坐立不安了,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干部亲自来家里。现在这问题果然冒出来了,而且还是个毁人的问题。他爸急的猛捶桌子,一张老脸像泡过的红枣,湿漉漉的,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问他:

    “为了啥?怎么一下子就读不成了,是刚才来的那两个人?”

    “我的事你们不要管!”苏童冒了火,说完把碗一丢,饭也没吃完就出去了。

    老两口子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儿子的心里也难受。他现在不愿提起,那必然有难处。往后,过两天再问。再说,娃三天汤水未进,今天才好点,怕娃一下子想不开,又走老路。只是中断了学业,往后的日子就只能在家当农民了,这已是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