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交警道过歉并保证再也不会疲劳驾驶后，朱瓷盛和李小丽坐车回到了公寓楼。

    刚进楼道二人便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似乎有人在炖汤。

    李小丽在吸着鼻子享受的同时又觉得奇怪：“不对啊，这香气怎么是从对门传来的？那里不是空了吗？”

    正在转圈圈的朱瓷盛听到这话不禁一愣：“对门？那不是王阿姨和陶泉吗？他们怎么了？搬走了吗？”

    李小丽刚想说什么，可她转念一想，这事在外面说不太好，她还是等进屋后再告诉朱瓷盛。

    “阿盛，过来，跟我到房间去，有些话不方便在外面说。”

    李小丽指指被打开的房门。

    朱瓷盛听话地跟着妈妈进了屋子，看着老实的儿子，李小丽忽然有些害怕。

    她总感觉这孩子精神状态不对，自从把儿子从医院带出来后他就一直呆愣愣的，不会是摔傻了吧？

    她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担心地问：“阿盛，你感觉怎么样，脑袋还清醒吗？”

    朱瓷盛在发了两秒呆后才给出回复：“啊？哦？我蛮好的，不用担心。”

    “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先去休息吧，陶泉的事晚点再说。”

    “不用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他们一家搬走了吗？”

    “搬走了，”李小丽答道，“陶泉自杀了。”

    “啊？自杀了？为什么？”

    “不知道，根据监控来看当时审讯室只有他一人，因此警方首先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他是在王明燕探望过后自杀的，自杀时他一直不停地把头往墙上撞，直到把自己撞死。”

    “然后他们就搬走了？”

    “嗯，陶泉死后不久王明燕就带着骨灰盒搬走了，临走前还失手打碎了个陶瓷杯，她当时那副模样看着怪吓人的。

    “她走后房东想重新把房子租出去，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租客们很快就都得知了陶泉这事。

    “由于跟死人有联系，因此尽管租金一降再降，但依旧没人愿意租这间房子，生怕里面有什么脏东西。

    “目前为止那间房已经空了半个多月了，这的房子向来是最抢手的，手慢的压根抢不到。

    “这种半个月都没人要的房子不论房东还是房客都是头一回见到，光租金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既然这房子没人要，那现在住在对面的又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挺突兀的，我猜那家人应该是昨天凌晨搬进来的。

    “因为从昨晚到今早我一直都在医院陪你，在我出门前对门一直都是空着的，回家后这里就住上人了。”

    “真奇怪啊，大半夜搬进来干什么？也不嫌扰民。”

    “不知道，我只希望新来那家脾气好点，之前那家实在太烦人了，那个陶泉真把你害惨了。”

    “嗯。”

    朱瓷盛敷衍地答应着，他并不指望新邻居脾气能有多好，毕竟谁家好人会在大半夜搬家啊！

    …………………………

    按照董聆指示，时梦忆以出门散心为由溜出了大别墅。

    她跟随脑海里的声音走进了附近森林里的一间小凉亭，读心者董聆早已等候多时。

    刚见面他马上把手一挥，时梦忆周围的景色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空白。

    董聆看着她，开口道：“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我创造的幻想空间，只有经过我允许的人才能进来。”

    “你……”

    “别忘了我的能力是读心，你有什么话在心里说就是，我听得到。”

    “你叫我来做什么？”

    “拿着这个。”

    董聆将一件东西扔给她。

    时梦忆伸手去接，但那玩意实在是太沉了，她拿的时候身体不由得往前了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她勉强直起身看了下手中的东西：那居然是把枪！而且还是把真枪！

    她举着枪问：“国家不是禁枪吗？你从哪搞到枪的？”

    “我说过这里是幻想空间，任何事物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有枪没什么好惊讶的。

    “你快速把枪摸一遍，熟悉熟悉，马上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董聆说着把手一挥，幻想空间里忽然出现了一大堆人。

    这些人男女老少个个都有，且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没一个是时梦忆认识的。

    “他们是谁？我怎么都不认识？”

    “都死了还认识什么？”

    “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嘛？”

    “不考虑子弹数量，直接冲他们开枪，打死一个是一个。”

    “啊？！”

    时梦忆傻了：“什么意思？你要我杀人？”

    “随你怎么想！朝我说的做便是！”

    董聆挥挥手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他的消失，原本呆立不动的人群突然活动起来，他们齐齐望向时梦忆，如丧尸般朝她扑了过来。

    时梦忆连忙起身躲避攻击，超能者强大的身体素质让她能够轻松跳出几米高，她像个芭蕾舞者般轻盈地跃过疯狂的人群。

    眼看即将跳出圈子，不料跃过某人头顶时那人突然伸手将她一把从上空拽了下来。

    他抓着她朝地上狠狠砸去，一时间剧痛感几乎令她昏厥。

    时梦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受伤的她无法再快速前进，只能通过走位在人群间来回穿梭。

    逃跑之际，一位毁容女朝她放出了恶犬，那条恶犬在人群中灵活飞驰，它和时梦忆的距离越拉越小，直至扑到她面前。

    时梦忆被这只龇牙咧嘴的恐怖生物吓了一跳，见恶犬朝她扑来，她慌忙用枪托将其打翻在地。

    不料僵尸犬刚被打翻便立马跳起来咬她手臂，慌乱之下时梦忆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震耳枪响，鲜血和碎肉四溅开来，恶犬的头被子弹打爆了。

    它的身体软倒下去，血从它的脖颈里汩汩往外流淌着。

    狗虽死了，可时梦忆也好不到哪去，由于开枪开得太过匆忙，她当场被后座力震倒在地。

    此时她已无力奔跑，望着围扑上来的人群，她不得不坐在地上拿枪逐个击破——

    “砰！！”

    “砰！！”

    “砰！！”……

    几声枪响下来，时梦忆周围尸横遍野，原本白色的幻想空间渐渐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清冷的素白和惨烈的暗红看着人分外眼疼。

    她抱着枪坐在地上哆嗦着，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

    “无所谓，习惯就好。”

    董聆的声音忽然从上方传来，听起来依旧是那么冷漠。

    在他出现后那些尸体碎肉便全部消失了，连她手中的枪也不见了，幻想空间又渐渐恢复到了最初的白色。

    董聆对时梦忆说：“看到那些疯子一样的人了吗？他们就是掠夺者，作为守护者你的使命就是同他们不停战斗，直至死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这是你必须经历的，我只不过提前告诉了你而已，而且我已经很收敛了。

    “要知道掠夺者可是像守护者一样拥有超能力的存在，而刚才那群人撑死就是些丧尸罢了。

    “我要是完全还原他们原貌的话，恐怕你连子弹都没打出来就死了。”

    “你们每天都这么做吗？连破特也不例外？”

    “不然呢？围剿103时你也看到了，破特开枪完全不带犹豫的。”

    面对这近乎无情的回答，时梦忆崩溃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把我带到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让我提前体验战斗吗？！”

    “加入阵营后可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反悔，刚才你的表现我也看到了。

    “说实话，你并不适合当守护者，你的哥哥也是，你们的性格过于仁慈，这对守护者而言并非好事。”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退出？”

    “你都问到这个份上了我还用回答吗？”

    “但姚丽娜……”

    “加入或退出必须由超能者本人亲自决定，外界无权干涉，选择权本就在你们手里，你们赶紧走，最好换个城市生活。

    “这里的勾心斗角远超乎你想象，守护者有我们这些老一辈撑着就行，你们别来掺和。”

    “可是……”

    “烦死了！”董聆怒吼道，“可是什么！可是你妈！一天到晚可是可是的！最后把自己都可是没了！

    “问都不问、单纯觉得别人对你好就加入进来，这种做法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你们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白痴罢了！”

    他将时梦忆锁在幻想空间，自己则回到现实准备把时辰带离别墅。

    等兄妹俩一见面他就会想办法带他们离开，他无法忍受这个乌烟瘴气的守护者阵营再多哪怕一人。

    可当走出幻想空间时，董聆才发觉周围环境不对。

    他来时明明是白天，但现在却已经是深夜了，他在幻想空间最多不过待了十分钟，怎么一出来天就黑了？

    他看了下手环，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距离时梦忆他们加入阵营已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他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超时了！他们逃不了了！

    董聆的担心很快被应验了。

    刚走出没多远，一把枪便顶在了他脑门上，紧接着，姚丽娜甜美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乖孩子，这样偷走别人的妹妹，做哥哥的可是会心痛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