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还有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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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乌合与皇帝的新衣

    世上总有人在等待机会,总有聪明人混在乌合之众里等待机会,等待展现自己的机会,也是在等待出头的机会。为名!

    但今天从乌合之众里出头的这个,不是。这个,只是,苟不住了。

    乌合之众,一哄,则散,若不能聚其力成一锥,这场局,怕是难以跳出去,或则说从这灵堂逃出去。

    花麒麟都不是主角,可见那王大人绝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群雄中走出五人,一人领头,四人护卫。领头人未着番僧服,却理个番僧头,他向王不死拱手问道:“这位王大人,不知你做这么大场局,是为了什么?”

    王不死眼带赞许,表扬这番僧头接住了戏,让这大戏不至于嘎然而止,回道:“抓贼,抓江洋大盗。”

    番僧头眉目拧紧,疑问道:“不知这里何人是江洋大盗?”

    王不死笑了,慢悠悠地从兜中掏出一把剥好的花生,扫了眼众人,回答道:“你们,都是!”

    番僧头道:“都是?有何名目?我们犯了何案?”

    王不死依旧笑着道:“名目,不需要,人证物证都不需要,因为你们自己,都已经认罪了。”

    “我们何时认罪了?认的什么罪?”

    “你们居然敢称与陈石鑫合伙,来诈骗抢夺金矿地图?可知,金矿是朝廷委托陈石鑫所探!”

    有共同利益目标,乌合之众能聚,而罪难临头,乌合之众难压。

    群雄纷纷开始为自己辩解,有说喝醉酒胡说的,有不承认的,有说只是被陈石鑫骗了的……

    这时,一个不该说话的人说了话,说了不在计划里的话,本不用说的话。

    “他们有许多都是净世教徒,我有他们与家父来往的信件,还有家父所记的名单!”陈家子冲着身边不远的二狗子喊道。

    那话音刚起,王不死就动了,一把花生撒出,带着浑厚的内力,疾射向场中群雄。

    “漫天花雨?”张大人心中惊赫,漫天花雨可是唐门不外传的暗器手法,非眼力、暗器技艺到达一定层次不可学,最重要的是对内力要求非常高。

    番僧头一直在防备,见王不死扬手,便催动内力,鼓动肥大双袖,冲前挥去,脚下也准备蹚出去。

    哪知才动,花生已临袖,直直将其射穿,去势不减,直冲胸口而来,返手再防已是不及,只得硬抗,胸口一痛,再看那王大人的手又是一扬,暗道:完了!

    王不死挥手的时候,二狗子也挥手了,同样的手法,用的却是钢珠,他没有那么雄厚的内力和控制力。

    好在躲在后面的更菜一些,毕竟知道他名号的都往中间缩了缩。

    王不死两次挥手,嗖嗖破空声不停。三驴子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只看了空空,看只看到了中间人影一排排倒下。

    张无惧惧了,他试着代入场中,即使自己一早防备,利用人墙,仍恐不能撑到第三轮。

    场中已无几人站立,王不死的手从怀里抽出,一扬,两个圆乎乎的东西,一前一后飞出。

    那几人见着挥手,就直接往地上一趴,却不知这两暗器非是冲他们而去,冲的是二狗子。

    这回,三驴子看得仿佛,两暗器成一线,过场中,师兄才发现其目标是自己,连忙甩手,打出一枚钢珠,并偏了头,似做双重准备。

    却不知道,他已经中计,两暗器看似一线,实际有偏差,前一与钢珠对撞,力尽而坠,后一印向他的额头,哪里来得及再做反应。

    心中赫然,师尊好算计。

    二狗子额头一痛,用手捉来那暗器,一看,心里哀嚎,却是自己种的恶果,再看地上与钢珠对撞那枚,竟未碎。嘶,牙咬酸,倒吸一口凉气。

    王不死扫视场中,除重点照顾的那番僧头五人死亡外,其他人其实伤得不重,有的甚至毫发无损,只是全都丧了胆。

    纷纷丢了兵器,双手抱团,跟大规模抓学外族语言的场景,是一样一样的,只是没分左右。

    锦衣卫鱼贯而入,一种说法叫洗地,一种说法叫做事后细致清理,这些工作其实早就安排好了的。

    三驴子反正是看得目瞪口呆,在有间小客栈时,察觉师父跟师兄是出来办什么事,却完全没想到,是这种别开生面的耍猴戏。

    尽管抓捕的大部分是净世教徒,都觉得,觉得,这事办得,有点缺德。

    王不死锁眉沉思良久,才看向陈家子,见他一脸坦然,似乎对此前的事毫不在意。

    再看陈石鑫的两徒弟,两人垂头丧气,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却默不作言。

    心里为陈石鑫哎叹,向陈家子问道:“你修佛还是修道?”

    陈家子一惊,全身都抖了一下,接着行了个道家的拱手礼,回道:“会心见过王大人。”

    会字辈,青羊宫的二代弟子,王不死稍一思量,对他说道:“虽不知你出世之后,是否还会入世,但今日还是有一故事说与你听。”

    微一停顿之后,将《皇帝的新衣》稍作修改,说给了会心道士,顺便又问了他一个问题:“此故事是编造而来,多讲与幼童,教其诚实,但在这世间,有一种可能,可让其成真,可知否?”

    “那就是,那两个骗子,来自小国旁边的大国,武力强大的大国!”

    出了计划外的情况,后果还是可能很严重的那种,王不死招过陈石鑫的两徒弟,对他们说道:“你们师父的安排是不行了,如今只能去蓉城才能保证安全,好在村中妇孺已经到了那里,打点行李吧。”

    二狗子捂着额头凑了过来,死皮赖脸地道:“师父,人家才刚满十八岁~,你怎么可以给我留这么个记号~。”

    王不死牙疼,泛恶心,不知两者怎么会一起出现?回道:“也不知哪里学的这种把戏!活该,让你给我找麻烦!”

    二狗子恼道:“师父,明明是你的麻烦,为什么要我也分担?”

    王不死撇过一眼,回道:“这话你回去敢讲?”

    二狗子听得一呆,无言以对,又听他师父说话:“听说你去青楼的账,都敢找还三秀报?行啊,越来越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