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喋血追凶(1)
火车继续向前,张文铎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思忖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和应对之策。手机虽不灵敏,但仍可使用,张文铎借助车厢里的插座给手机充电。过道里亮着几个幽暗的灯泡,仔细观瞧,才能隐隐看清前面的路,张文铎的身体拢在黑暗里,盯着手机里的视频,试图找到些许线索。正在思忖之际,有两个穿着乘务员服装的人在张文铎身前走过,前往1号车厢,张文铎并未理会,过了不到一分钟,那二人却又返回,张文铎觉得奇怪,纳闷这二人为何如此快速的往返?望向1号车厢的方向,未觉异常。那二人从张文峰的身旁走过后,径直往3号车厢的方向走,张文铎望着二人的背影,虽觉奇怪,但也想不出其中的端倪。软卧的铺位门打开,韩萌穿着一次性拖鞋从里面出来,揉了揉眼睛,问:“你还没睡啊?”
张文铎说:“咣当咣当的睡不着。”
韩萌来到张文铎身前,说:“你是普北人,肯定知道哪个地方好玩,啥东西好吃,等我试戏完了,你是不是得尽一下地主之谊,请我吃点啥?”
张文铎说:“等到时候再说吧!”
韩萌打了个哈欠,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张文铎叫住韩萌,问:“方才跟你一起去普北的演员跟人打起来了,我看你还拉架来着,因为啥啊?”
韩萌说:“还能因为啥?喝多了装大了呗,那男的跟小九是一个车厢的,晚上的时候喝酒吹牛,扯着嗓门喊,小九就让他小点儿声,然后他就和小九吵吵起来了,在车上就动手了,但被人拉开了,俩人都觉得自己挺牛,就约好车到站了,到车站解决问题,然后下车就又打起来了。”
张文铎想了想,又问:“我看你跟警方押解的犯人聊天来着,跟犯人有啥可聊的啊?”
韩萌说:“没聊啊?”
张文铎说:“那我看见你和他说话。”
韩萌恍然大悟似的说:“他管我要烟,然后说我抽的那个牌子的烟不好抽,让我换换。”
张文铎问:“就这些?”
韩萌说:“就这些。”
张文铎想了想,说:“等到了普北,如果你还能联系我,我请你喝酒。”
韩萌说:“啥意思?”
张文铎说:“没啥意思。”
韩萌说:“大哥,咱们就是普通朋友,是下车,不是下床,下床能提裤子就不认人,下车就是该吃吃,该喝喝,怎么搞的像是下了车就成路人,就要分道扬镳,再也不见似的。”
张文铎笑了笑,说:“只要下了车,咱们还能见,我就请你喝酒。”
韩萌边打着哈欠,边抻着懒腰,走向卫生间的方向,张文铎看着韩萌离去的背影,一阵莫名的心酸和惶恐陇上心头。孔林是肯定杀不成了,母亲那边,也不知道吕向前那边查的怎么样,张文铎在做最好和最坏的打算,最好的打算是母子团聚,最坏的打算是阴阳相隔,张文铎暗自发誓,如果母亲遭遇意外,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哪怕是拼上性命和坐一辈子牢,他也要将折磨母亲那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正在思忖之际,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张文铎按了半天,在点开屏幕,又是按了半天,才打开APP,又按了半天,才又打开龙在天涯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的拍摄地点,还是在同一间屋子里,陈敏霞还是双手被绑,头上罩着一块黑布,那个穿着黑袍带着面具的人,来到陈敏霞身后,猛地摘下陈敏霞头上的黑布,视频中陈敏霞呈现疲惫、惊恐、痛苦交织在一起的神色。陈敏霞嘴上仍封着胶布,那人弯腰,伸出舌头,在陈敏霞的脸上舔了起来,同时还身手,扯开陈敏霞的外衣,在陈敏霞身上乱摸,陈敏霞仍旧在椅子上挣扎。那人转到陈敏霞身后,猛地用双手扼住陈敏霞的脖子,陈敏霞仍旧拼命的挣扎,脸色也逐渐转红,面目逐渐变得扭曲,良久之后,穿着黑袍的人才松开手。视频到这里结束,片刻之后,张文铎又收到对方发来的语音信息,仍使用了变声装置,说:你妈虽然岁数大了点儿,但保养的还挺好,我这也憋了好久了,不介意被你妈咱便宜。火车要到普北了,到时候你要是还杀不掉孔林,我就跟你妈激情一下,顺便在拍个片子,留作纪念,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片子发到网上去,让更多人看看你妈的身材。万一你妈要是再能给我生个儿子,你是不是还得管我叫爸啊?
接下来又是一阵狞笑,随后视频结束。张文铎的怒火再次达到顶峰,愤怒也在一次使张文铎失去了冷静,张文铎再次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仍无法发泄愤怒,还在手机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还大声的骂了几声,仍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想找东西砸,猛地回身,见韩萌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韩萌怯生生地看着张文铎,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张文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可能吓到了韩萌,便强压怒火,说:“吓到你了?”
韩萌没说什么,轻轻地从张文铎身边走过,并轻轻地关上了软卧铺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