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兴风作浪 (4)
陈大龙接到电话,对方使用了变声设备,在电话里听不出是谁,对方让陈大龙把人准备好,确定好时间,会来接人。陈大龙并未立刻答复,让对方半个小时后再打过来,挂断电话后问陈友平该怎么办?陈友平思忖一番后,问陈大龙是否还有别的地方能藏人?陈大龙一时想不出来,陈大虎说他老舅在一处荒废多年的矿场当保安,日常就他老舅和舅妈俩人,可以把人送到那里去。陈友平想了想,觉得不妥,一是担心会牵连老舅,更担心老舅会走漏风声,毕竟绑架是大事,不仅要防备老金,还要躲避警方。陈友平又问这工地还有没有合适的地方?陈大龙想了半天,想起来在烂尾楼的十六楼,有个不知道干嘛的地方,四面都是墙,只有从上面的一个窟窿才能进去,里面有十几平方的面积。陈友平让陈大龙带他去看看,看了看,觉得合适,便将陈敏霞转移到此处,陈敏霞仍不住地哀求,陈大虎想打陈敏霞,还是被陈友平拦住,说是要用陈敏霞换大钱,伤了就不好换钱了。藏好陈敏霞之后,陈大龙的手机响起,对方还是问接人的事,陈大虎按照陈友平教他的,让对方后天到郊外的河边去接人。
挂断电话后,陈友平又问:“老金的行踪,查清楚了吗?”
陈大虎摇了摇头,说:“跟了他两天,他不是在他那个会所,就是在警局。从警局出来后就去了他那个会所,从会所出来又去了警局。会所外边,我瞅着有辆车好像不太对劲,可能是雷子监视老金的,就没敢多待,盯一会就走了。”
陈友平沉吟着说:“想要跟老金聊聊,还挺费劲。”
陈大龙说:“会不会是老金绑人的事儿漏了?警方在监视他那?”
陈友平说:“他能从警局出来,就说明警方也没有证据能够抓他,就算是被警方监控,老金当了十多年警察,肯定有办法对付。”
陈大虎说:“那咋办?”
陈友平又说:“他那个相好,确定住哪儿了嘛?”
陈大龙说:“海晏小区,十二楼。”
陈友平又问:“确定嘛?”
陈大龙说:“确定,……也不是很确定,三花子告诉我的,说是老金包养的一个妞儿,叫达美,是做主播的,住那,说他也是打听了好些人,才打听到的。”
陈友平思忖半晌,说:“去找那个妞聊聊。”
陈大虎说:“要是那妞也被警方监控了,咋办?”
陈友平说:“以老金的精明,是不会让女人知道太多的。那妞最多也就是被警方找去问话,问话完了,就会让她回去,她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监控她有什么用?”
三人筹划一番后,陈大虎在工地看守,夜里的时候,陈大龙开着小货车拉着陈友平前往海晏小区,车停在距小区不远的地方,二人从车上下来,准备好器械,非常敏捷地翻越护栏,来到小区内,找到单元楼,从楼上窗户的透出的灯光,判断屋内有人,跟着住户进入单元门,乘电梯来到十二层,陈友平敲了敲门,门内传来回应:“谁啊?”
陈友平说:“我把你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刮了,问了物业,知道你住这儿,来跟你商量一下,怎么赔你钱。”
片刻之后,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站在门内,刚要说话,陈友平便抢先一步挤入门内,陈大龙也进入,并随后将门关好。女孩刚要喊,陈友平便堵住了女孩的嘴,并掏出匕首,抵住女孩的脖颈,之后在女孩耳边说:“别出声,不然划画你的脸,我们只是找你聊聊,听懂了吗?听懂了就点点头。”
女孩惊悚地看着陈友平,缓缓地点了点头,陈友平逼迫女孩来到客厅,女孩坐在沙发上,惊恐地望着二人,问:“你们要干什么?要钱嘛?”
陈友平说:“要人,把老金叫来。”
女孩问:“你们要找老金,那就去找他啊?找我干嘛?”
陈友平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废话多对你没好处。”
陈大虎说:“给老金打电话。”
女孩惊恐地问:“说什么?”
陈友平说:“说什么你自己想,能把老金找来就行。”
女孩仍旧惊恐地问:“你们,……不会害他吧?”
陈友平坐在女孩身旁,抓起女孩的头发,说:“我还有兄弟在外面,知道你的底细,敢耍花招,我灭你全家,听懂了吗?”
女孩点了点头,随后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打金禹的电话,在电话里先是娇嗔地说跟闺蜜吵架了,心情不好,想让老金过来陪她,老金在电话里说没时间,便挂断电话。女孩望向陈友平,陈友平用匕首在女孩的脸颊上掠过。女孩惊恐地问:“我怎么说?”
陈友平想了想,说:“就说总感觉有人跟着你,你害怕,让老金过来陪你。”
女孩随后又拨打老金的电话,按照陈友平告诉她的,又哭哭啼啼的添油加醋一番,还说身体不舒服,想让老金过来陪他。在女孩的哀求下,老金在电话里说一个小时后会到。放下电话后,女孩仍旧惊恐地看着二人。陈友平坐在女孩身旁,打量了几眼女孩,见女孩身材婀娜,容貌娇媚,想着老金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忍不住摸了摸女孩的大腿。女孩想躲,却又不敢躲。陈友平摆弄着女孩的头发,问:“叫达美是吧?”
女孩惶恐地点了点头,抽泣着说:“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友平说:“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杀你呢?”
达美流露出既惊恐又恶心的神情,陈友平继续摆弄着达美的头发,随后将达美搂在怀里,达美用力的推了推,说:“你们敢动我,老金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友平扑在女孩身上,说:“我要的就是他不放过我。”
说完便将达美推倒在沙发上,还对一旁愣神的陈大龙说:“愣着干嘛啊,一起来啊!”随后又对达美说:“不想死,就乖乖的听话。”
陈大龙愣了愣,也扑了上来,达美想喊又不敢喊,想挣扎又被两个男人按住手脚,只能无声地抽泣,稍一挣扎,陈大龙便拳脚相加,陈友平在兴奋时更是用手扼住达美的脖子,见达美脸色青紫,才笑着松开了手。期间,老金还打来电话,陈友平停下动作,达美喘了半晌才恢复平静,接电话在电话里说让老金尽快过来。老金到楼下给达美打电话,陈友平才意犹未尽的从达美身上下来,穿好衣服后,又等了片刻,老金上楼,用钥匙开门进屋,达美穿着睡衣抱住老金,老金敏锐地问:“家里还有谁?”
女孩慌张地说:“没谁了,就我自己啊!”
老金说:“不对,你身上有男人味儿!”
老金推倒女孩,进入客厅,刚到客厅,就被陈大龙用刀架在脖子上,老金瞥了瞥陈大龙,说:“大龙,你胆子大了啊?”
陈大龙说:“跟金老板做生意,胆子不大也不敢做啊?”
老金笑着半转身,笑着对陈大龙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陈大龙说:“不拿着刀,金老板会好好跟我谈生意嘛?”
金禹仍旧笑着说:“拿着刀怎么谈生意?咱都是老朋友了,没必要这样!你也看到了,我就一个人来的,手里也没有家伙。”边说着话边张开双手,见陈大龙目光流转,便猛然发难,极为敏捷地用一手推开陈大龙持刀的手,同时上步,用另一只手的手肘猛击陈大龙的面部,陈大龙仰面栽倒,金禹快步上前,一脚踢开陈大龙手里拿着的匕首,并挥拳向陈大龙打去,陈大龙挡住金禹的拳头,金禹又狠狠地踹了陈大龙一脚,并顺势骑在陈大龙身上,挥拳向陈大龙头上打去,打了两拳之后,感觉到脖颈处一凉,低头看了看,见又一把匕首架在了脖颈处,金禹向后瞥了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陈友平笑着说:“几年不见,金老板身手还那么敏捷啊!”
金禹说:“狗标兄弟,几年不见,见面了就这么问候你大哥?”
陈友平说:“不这么问候,金老板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和我谈生意啊。”
金禹缓缓地站起身,说:“谈生意好说,你先把刀拿走,拿着这玩意,怪吓人的,还怎么谈生意?”
陈友平手上用力,用刀划破金禹的脖颈,鲜血涌出,说:“谈生意嘛,总得给金老板点见面礼,不然金老板也不会给我谈吧?”
金禹说:“你想怎么谈?”
陈友平指了指沙发,说:“慢慢谈。”
金禹走了两步,坐到沙发上,陈友平紧跟着坐在金禹身旁,刀始终不离金禹脖颈,坐到沙发上后,才将刀放了下来,说:“其实咱们都没有必要这样,你要的人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想谈生意,我就把那人交给警方,我想,……你也不想这样吧?”
金禹想了想,问:“那你想怎样?”
陈友平正要说话,被金禹做手势止住,金禹看了看一旁惊魂未定的女孩,陈友平会意,冲着陈大龙使了个眼色,陈大龙拽着女孩的胳膊,把女孩拽进屋,用掌锋重击女孩的脖颈处,女孩惨叫一声,看着陈大龙,哭着说:“饶了我吧,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陈大龙又冲着女孩脖颈处猛击,女孩瘫在地上,不住地求饶:“绕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听见,老金,救救我啊!”陈大龙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女孩,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接着又用力的冲着女孩的脖颈处猛击几下,女孩才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
陈大龙从屋里出来,把门关好,傻笑着冲着二人说:“这娘们还真抗揍!”
金禹白了陈大龙一眼,问:“她身上的味儿,是你们俩谁的?还是你们俩都有份?”
陈大龙正要说话,陈友平抢先说:“我不管你绑那女的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人在我手里,我就得收点伙食费。”
金禹皱着眉头问:“你想要多少?”
陈友平拿起茶几上果盘里的苹果,吃了一口,说:“200万。”
金禹惊诧地问:“胃口不小啊?”
陈友平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很能吃。”
金禹问:“你不是一直被通缉了吗?怎么回来了?”
陈友平说:“当然是为了赚钱啊!”
金禹说:“从我这连蒙带骗的搞走了几百万,这么快就花完了?这才几年啊?”
陈友平说:“没几百万,加起来总共也就二百多万,我在东南亚那边的赌场,不到一年就输完了,给人当牛做马当孙子,反正就是不当人,喝过尿吃过屎杀过人,什么事都干过,才活到现在,才能活着回来。”
金禹又问:“你回来,不只是管我要钱吧?”
陈友平说:“帮朋友做点事儿,顺便看看老朋友,从大虎那里,知道你圈了一个女的,我就觉得能让金老板圈起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既然我知道了,见者有份,当然也想分一笔了。”
金禹说:“钱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被警察盯得紧,钱都在国外,手里没那么多钱。”
陈友平冷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嘛?”
金禹说:“我真拿不出多少钱,100万还凑合,我管朋友借点,给你凑凑。”
陈友平说:“那就150万,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不管你管别人要多少钱,我们兄弟,只拿我们兄弟这份,你要是想耍花招,我就把人交给警方。”
金禹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说:“成交。”
陈友平想了想,问:“我再跟你打听一个事。”
金禹问:“什么事儿?”
陈友平问:“我舅是咋死的?”
金禹说:“我打听到的情况是死在了一个姓许的乘务员家里,死因是寻仇,跟当年白芳芳的案子有关,我和老洪也都被找去问话了,……”
陈友平打断金禹的话,问:“我知道我舅是死在姓许的乘务员家里,舅妈跟我说的,别说这些没用的,说点儿有用的,凶手有线索嘛?”
金禹说:“警方现在都没线索,我能有啥线索。”
陈友平疑问:“白芳芳都死了十多年了,怎么又把这事儿翻起来了?”
金禹说:“我哪儿知道,……白芳芳的尸体是你处理的,是不是你在南边喝多了说漏嘴了?传来传去,就传到什么人耳朵里,就想为白芳芳报仇了。”
陈友平嗤笑道:“我是那种人吗?再说,后来你不是又把尸体挖走了吗,后来到底埋哪儿了,就你知道了。”
金禹皮笑肉不笑地说:“因为这事儿,你可没少从我这敲钱。”
陈友平说:“那是我应得的。”
金禹说:“下午收到的消息,那个姓许的乘务员已经被从看守所放出来了,警方能放他,那他很可能就跟这事儿无关,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的事儿,可以去问问他。”
陈友平说:“我肯定会去问,——迎林站火车出事儿了,那事你知道嘛?”
金禹瞥了瞥陈友平,缓缓地点了点头,问:“你做的?”
陈友平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说:“我和另外几个人做的,在境外,有人雇了我们,把我们送到境内,给我们弄了枪,安排我们上车,要么劫走,要么干掉一个叫孔林的人。”
金禹问:“你想知道什么?”
陈友平说:“打听一下,那个叫孔林的死了没?人死了,我拿完你的钱,偷渡出去后,有地方落脚,还能赚一笔。”
金禹想了想,问:“雇你们的人,叫什么?”
陈友平打量了金禹几眼,狡黠地笑着问:“金老板打听这事干嘛?不会是也跟这起案子有关吧?”
金禹说:“200万我给你,告诉我雇你们的人,叫什么?”
陈友平思忖良久,才说:“这么痛快了?你不是没钱嘛?”
金禹说:“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给你把钱凑上。你知道我这人最讲信用,之前找你们兄弟办事,哪次不是说到做到,哪次钱少给你们了?我让你办事,说给你200万,就给你200万,说安排你跑路,不管冒多大的风险,还是把你弄出去了。”
陈友平冷笑着说:“当时你给我通风报信,目的就是想让我顺手做了肖鸣吧?你是给了我200万,可我杀的是警察,杀警可是重罪,这辈子甭想在国内待了,200万,……你觉得多嘛?”
金禹说:“不管怎样,我答应你的,是不是做到了?你告诉我,是谁雇佣的你,你要的钱,不会差你一分钱。”
陈友平说:“一个姓曾的,东南亚那边一个赌场的老板之一,我在赌场里输了很多钱,他找人打过我,还差点把我腰子拉了,我帮他做了点事儿,算是认识了。大半个多月前,姓曾的找到我,跟我说有笔生意,回国干一笔买卖,从警方手里救一个人,能救就救,救不了就干掉,总之是不能让这人落在警方手里。事成之后,欠他的钱都免了,还会给我一笔钱以及一个国外的合法的身份。我不想再过那种当狗的生活了,就答应了。雇我的人姓曾,但我估计他也是替人干活,他背后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金禹想了想,说:“我先给你五十万,过两天咱在联系,确定你取钱的方法和时间,你替我把人看好,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二百万,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陈友平疑惑着问:“金老板真是大方啊?”
金禹问:“干不干?”
陈友平问:“那我得知道是什么事儿,要是还是弄死个警察啥的,这点钱肯定不够啊!”
金禹说:“不是警察,是个女的,年轻漂亮的女的,详细信息和照片我会让我的手下给你。怎么玩都行,怎么死都行,把人弄死就行,只要别牵连到我身上就行。”
陈友平说:“我得想想,别到时候再惹出更大的麻烦,你先把资料给我,我再想想做不做。”
金禹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陈友平看了看金禹的手,猛地用手将金禹的手按在茶几上,随后边阴鸷地笑着,边用刀在金禹的手背上划出一道伤口,金禹看着从手背处涌出的鲜血,笑着说:“下马威啊?”
陈友平将刀拿开,说:“除了钱,这点血,也算是订金了。”
陈友平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之后冲着陈大龙使了个眼色,二人先后离去。二人还是翻越护栏从小区出来,上了停在巷子里的车,上车之后,陈友平问陈大龙:“都录下来了吗?”
陈大龙掏出手机,在陈友平面前晃了晃,说:“你说老金老奸巨猾的,我看也就那么回事。”
陈友平冷笑着说:“咱们哥几个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陈大龙开车离去,路上的时候,二人还在商量着要不要接下老金说的再杀一个人的买卖。陈大龙想干,陈友平则谨慎地表示,老金要杀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要先摸清底细再说,不然就怕这钱有命赚没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