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铎之罪案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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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功亏一篑 (3)

    诊所外的车里,李风岭坐在司机的位置,车窗降下,李风岭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窗外的夜色。王一伟提着塑料袋走了过来,拉开车门上车,从塑料袋拿出一瓶水来,递给李风岭,李风岭接过,王一伟也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问:“没什么事儿吧?”

    李风岭说:“没什么事儿,——怡姐呢?”

    王一伟说:“在店里吃烧烤呢!”

    李风岭看了眼手表,说:“还真有闲心啊!”

    王一伟也点上一支烟,说:“现在这种状况,没有闲心又能干啥?也不知道里面的人问的怎么样了,都问出些什么了,别我们冒着这么大风险,忙来忙去的,都是给人在做嫁衣。”

    李风岭说:“我不管给谁做衣裳,我只知道是我姐找我来的,按我姐说的做就是了。”

    王一伟说:“能问出些什么最好,我就怕那个姓金的嘴硬,那俩人忙活半天,啥都问不出来,那个姓张的昨天让我们买了不少东西,还有硫酸和口球,昨儿上午,我去里面看了看,那个金禹躺在床上,好几个手指头都血肉模糊的,姓张的那小子还真敢下狠手。”

    李风岭略一寻思,问:“你昨天什么时候进去的?咱俩进去的时候,一楼就我姐和那姓张的小子啊,你在哪儿看到的金禹?”

    王一伟说:“昨天上午,我和小怡一起进去的,你姐找我们帮忙给那孙子换了身衣服,那孙子裤子上是连屎带尿的,那个味儿啊,恶心的我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李风岭笑了笑,说:“昨儿上午我姐让我出去办事去了,不然这差事,就落我头上了。”

    王一伟说:“那个姓金的,我瞅着都快没人形了,姓张的那小子下手真黑。”

    李风岭说:“他妈被金禹绑了,换做是我,为了救我妈,我也会下狠手。”

    王一伟说:“我是来帮忙的,就是想赚点儿钱,别钱没赚到,再摊上啥人命官司,那可就麻烦了。”

    李风岭瞥了王一伟一眼,将烟头顺着窗户弹了出去,吐出一圈烟雾,说:“摊上人命官司,是我姐吃官司,又不是你吃官司,你急什么?你要是害怕,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王一伟叹了口气,犹豫着说:“现在就走,你姐答应我的钱能给我嘛?能给的话,我现在就撤。你们在这边犯事了,被警察抓了,别把我卖了就行。”

    李风岭白了王一伟一眼,说:“那你跟我姐商量去吧。”

    王一伟想了想,又问:“你姐到底想从姓金的口中知道什么啊?她在广州忙活了那些天,又在这儿忙活了这些天,都忙活啥了?”

    李风岭察觉到王一伟是在“套话”,略一思忖,说:“我姐的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知道按我姐说的去做。”

    王一伟顺着车窗望向医院门脸,手指在车门上轻轻地敲击着,流露出忧心的神色。李风岭的手机响,看了眼号码,接电话,说:“好,行,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挂断电话,对王一伟说:“我姐说她饿了,让咱弄点吃的去,顺便再去药店,买点急救的药。”

    王一伟惶恐地问:“不会是真出事儿了吧?”

    李风岭说:“人还活着。”

    李风岭开车离去,二人先去了不同的药店,按照韩萌发在李风岭手机上的药品名称,买了几种不同的治疗外伤和急救的药品,又去饭店要了几份快餐。回到诊所门前,李风岭先是打电话,韩萌在里面将门打开,二人简单的聊了两句,韩萌又将门关上,李风岭又回到车前,说:“我姐说让咱机灵点儿,在车上换着睡,要有一个人醒着,在外面发现啥不对的,马上打电话通知里面。”

    王一伟点了点头,问:“人咋样了?”

    李风岭说:“死了!”

    王一伟惊恐地问:“死了?我是来赚钱的,可不想摊上人命官司,你们要死,别拉着我。”

    李风岭笑了笑,说:“逗你玩呢,人还活着,瞧你那胆儿!”

    王一伟叹了口气,说:“我明天就跟你姐说,这事儿我是真干不了了,明儿我就和小怡回去,——不,我现在就说。”随后拿起电话,拨打号码,电话接通后,便直截了当的说要退出,韩萌在电话里说:“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王一伟还要多说,韩萌却挂断了电话,喝了口水,对身旁的张文铎说:“你估计,明天你能问出来嘛?”

    张文铎吃了口饭,说:“我哪儿知道!”

    韩萌说:“一会儿等老金醒了,你也别再问了,先给他灌点儿吃的,让他恢复些体力,明天再接着问。”

    张文铎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二人吃完宵夜,已经是午夜,张文铎躺在一楼的病床上,韩萌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张文铎与韩萌闲聊,有意的聊到韩萌的童年,韩萌对童年不愿多谈,只告诉张文铎她是南方人,自幼与母亲一起生活,见孔林的次数不多,随后又岔开话题。张文铎见韩萌不愿多说,虽然想问,但也不好再问,囫囵的睡了过去。睡到半夜,被一阵声响吵醒,睡意朦胧地想循声辨位,听到楼上传来韩萌的呼喊:“救命!”

    张文铎霎时间睡意全无,急忙冲到楼上,来到处置室,见老曹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昏迷,窗户已经打开,金禹站在窗口处,韩萌在一旁,正和金禹撕扯,张文铎当即向前,却见金禹将韩萌抓在身前,一手扣住韩萌的脖子,一手用手术刀对着韩萌的脖颈处,金禹冲着张文铎说:“再过来,我就弄死他。”

    张文铎说:“弄死她,你也活不了。我和警察都不会放过你。”

    金禹向窗外看了看,说:“活不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张文铎缓缓向前挪了半步,想要到达合适的距离再想办法救下韩萌,金禹看到张文铎向前,挥舞着手中的手术刀,说:“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弄死她。”说完话,用手术刀的刀尖刺入韩萌的脖颈,韩萌的脖颈处有鲜血冒出。

    张文铎说:“冷静,……你把刀放下,咱们慢慢聊!”

    金禹阴鸷地笑了笑,说:“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嘛!”说完话又用刀往韩萌的脖颈处刺入些许,骂了句:“去你妈的吧!”随后将韩萌推向张文铎,然后转身从窗户处跳了下去,张文铎接住韩萌,两个念头同时在脑中闪过,是去追金禹,还是救韩萌?片刻之间就做出选择,张文铎抱住韩萌,说:“你挺住,我这就救你!”

    想找东西按住韩萌脖颈处的伤口,正在逡巡之际,见之前躺在地上的老曹揉了揉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张文铎将韩萌抱到老曹身前,问:“能救嘛?”

    老曹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有些恍惚,看了看张文铎,又看了看脖颈处仍旧鲜血淋漓的韩萌,一脸茫然,张文铎来不及多说,抽了老曹一巴掌,吼着:“能救嘛?”

    老曹这才清醒过来,急忙看了看韩萌的伤口,说:“只能试试。”

    张文铎再次面临选择,同样转瞬间便做出判断,将韩萌放在老曹怀里,说:“交给你了!”

    张文铎起身来到窗台前,飞身跳下,落地后左右张望一番,见巷子口有个人影一晃而过,张文铎紧追上去。张文铎跑到巷子口,见金禹正一瘸一拐地跑向停靠在路边的一辆公交车,距离他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公交车已经启动,金禹回头看了眼,加快了脚步,边跑边招手边呼喊,已经启动的公交车又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金禹上车,车门关闭,公交车启动。张文铎也追了上来,只差几步就能追上,却只能看着公交车逐渐提速。张文铎快跑几步,想要跑到车前让司机停下,却见到头上车窗里,金禹一边狡黠的笑,一边冲着张文铎挥手。张文铎全力奔跑,边跑边怕打车身,想要引起司机的注意,未能如愿,公交车逐渐加速。

    张文铎又随着公交车急速奔跑了一段,一时胸闷,只能停了下来,弯腰扶着膝盖喘粗气。张文铎坐过这趟公交,知道这趟车是24小时的,是市里面开通的少数几个24小时的公交线路之一,方便下夜班和夜里工作的工薪阶层。张文铎扶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尾灯,想了想,继续向前全力奔跑。张文铎在部队的时候,就因耐力优秀,受过表彰,轻装五公里能够跑进17分,被部队领导看重,还代表部队参加过全军的竞赛。

    张文铎用在部队里练就的“换气”方法,五步一换气,匀速的向前奔跑。24小时公交,站点距离较长,夜里又没有什么车,公交车行驶在路上,只在路口遇到红灯时会停下来,张文铎不时的调整着速度,始终让公交车保持在视线之内。公交车再次经停,有人下车,张文铎离着远,但也能从身形和穿着上判断下车的并不是金禹。公交车再次驶离,张文铎再次奔跑上路,张文铎仿佛又置身于部队的训练场,向着目标,不断的奔跑前行。公交车再次经停,张文铎远远地看到金禹从车上下来,左右张望着,张文铎急忙闪身到一旁,隐没在黑暗里,看到金禹站在路边,伸手打车。张文铎喘了几口气,攒了些力气后,向金禹冲刺,金禹看到张文铎,先是愣了愣,随后转身就跑。金禹刚经受过各种刑讯的折磨,人也到中年,体力明显不支,虽尽全力,但没跑几步便被张文铎追上,张文铎飞起一脚将金禹踹翻,随后上前,想要制服金禹,刚到近前,趴在地上的金禹突然发难,抬腿踹向张文铎,张文铎有所防备,敏捷地闪过,金禹就地一滚,滚到张文铎身前,双手抱住张文铎的大腿,用头用力的向前一滚,张文铎向后趔趄几步之后栽倒在地,金禹骑在张文铎身上,挥拳打向张文铎,边打边骂。张文铎用胳膊挡了两拳之后,也挥拳打向金禹,一拳打在金禹鼻子上,打得金禹鼻血直流,随后又一脚踹在金禹肚子上,将其踹翻。二人从地上爬起来,金禹转身就跑,张文铎在后面紧追,追上后想运用擒拿技法抓住金禹,胳膊却被金禹用反关节手法拿住,张文铎没料到金禹身手会如此敏捷,才被金禹别住胳膊,金禹也毫不留情,面目狰狞的冲着张文铎吼着:“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妈!”

    张文铎忍住手臂处传来的剧痛,再次运用从黄丽澄爷爷那里学来的“破擒拿”技法,先是向后乱踹几脚,然后身体逆时针旋转,将被擒拿住的胳膊转了出来,之后再次上前,用摔跤和散打相结合的技术,两次将金禹打倒,金禹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艰难地向前爬着,张文铎赶上前,骑在金禹身上,用胳膊勒住金禹的脖子,想将其勒晕。恰在此时,两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赶了过来,其中一人指着张文铎说:“干什么呢,松开!”

    张文铎并未松手,大脑飞速运转,想到这二人可能是周围小区的保安,一时想不出该跟保安怎么说,一名保安挥舞着手中警棍,一手指着二人,说:“我让你松开,……靠边,蹲下!”

    张文铎仍旧未松手,相反手上加力,想先将金禹勒晕,然后再对付保安,一名保安绕到张文铎身侧,说:“有话好好说,都是成年人了,打什么架啊,打赢赔钱,打输住院,不知道嘛?”

    金禹趁着张文铎分神之际,掰开张文铎的手指,说:“他是杀人犯,是通缉犯,抓他,抓他!”

    张文铎眼角余光瞥见,又有两名保安从一旁的小区里冲出,知道再纠缠下去,会对自己不利,正在想脱身之策,一名保安率先偷袭张文铎,用警棍打向张文铎的胳膊,张文铎分神,没注意,被警棍打中,手臂传来剧痛,只得松开了手。后面出来的两名保安也赶到,三名保安围攻张文铎,张文铎挨了两记警棍,踹倒一名保安,转身便跑。两名保安追了两步便不再追了,回到金禹身前,金禹一直在狂笑,一名保安打量了几眼金禹,说:“你这伤得不轻啊!”

    金禹吐出几口带血的吐沫,说:“我没事儿,赶紧追他去呀,他是通缉犯,是杀人犯。”

    一名保安当即掏出手机报警,另外一名保安也打电话叫救护车。张文铎回头看了眼,加快脚步,并刻意往暗处跑去。回头又瞅了两眼,见保安并未追上来,才停下脚步。张文铎知道有保安在,不可能再抓住金禹,想给韩萌打电话,询问韩萌的情况并让他们赶紧撤离,摸了摸兜,才想起从床上起来只顾着追人,没拿手机,为了不耽误时间便伸手在路边拦车,一辆出租车在他身旁停下,张文铎上车说出目的地,到了之后,张文铎让司机稍等,从车上下来,来到卷帘门前,敲了半天,门内没有回应,张文铎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在忐忑之际,听到一旁有人轻唤他的名字,循声望去,见李风岭从一旁的巷子里探出头来,冲着他招手,张文铎跑过去,问:“你姐怎么样了?”

    李风岭说:“诊所大夫暂时把血止住了,但伤口无法缝合,还担心伤到血管,就和王一伟一起把人送医院去了,让我在这等你,……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你让那个姓金的跑了?”

    张文铎想了想,让李风岭去把车钱结了,然后走到路口,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在车上才将追金禹遇到保安不得不放弃的事情简单地跟李风岭说了。到了医院后,来到急诊手术室外,见到老曹、王一伟和乔怡三人。张文铎问韩萌的状况,老曹说在诊所的时候,他给韩萌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初步判断未伤及主要血管,但他无法止血也无法缝合,跟韩萌商量后,韩萌打电话叫来王一伟,王一伟开车带着几人来到医院。张文铎将老曹叫到一边,说:“诊所,……我估计你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老曹思忖半晌,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张文铎又说:“老金估计是落警察手里了,在你的诊所把金禹伤成那样,警方肯定会找你问话,金禹肯定也会找你麻烦。”

    老曹埋怨着说:“你不是说不会连累我嘛?我这好不容易才开个诊所,全家都靠着这个诊所吃饭呢,之前都跟你说了,不想惹麻烦,不想惹麻烦,你怎么跟我说的,怎么跟我保证的?”

    张文铎愧疚地说:“对不起了。”

    老曹说:“这时候说这个屁话还有什么用?”

    张文铎想了想,说:“我觉得你最好是去自首?”

    老曹疑问:“自首?”

    张文铎说:“自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就说是我逼你,用家人胁迫你,怎么说都行,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自首后接受警方的问询,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接受完警方的问询,警方大概率会拘你几天,你就遭几天罪,从看守所出来后诊所暂时不要回去,先去外地躲几天。”

    老曹点了点头,想了想,瞥了眼手术室外的另外三人,问:“那三个人怎么说?警方查监控,肯定会查到那三个人。”

    张文铎说:“就跟警察说是我找来的帮手。”

    老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你也想想,那个男的跑了,他肯定会报复,你的下一步该怎么走。”

    张文铎问:“你是怎么被打倒的?”

    老曹说:“我在诊室睡觉,听到处置室那屋有动静,就过去看了看,见那男的还躺在床上,我就过去看了看,然后那男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我就被那男的用不知道什么东西打我脑袋上了,然后我就晕了,再醒过来,就是你把那女孩交给我了。”

    张文铎皱着眉头,思忖片刻,问:“你是说那男的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了?”

    老曹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笃定地说:“对!”

    张文铎疑问:“捆的那么结实,又是绳子,又是束缚带的,他怎么能突然坐起来呢?”

    老曹摇了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

    张文铎再次陷入思忖。几人在手术室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韩萌才在医生的搀扶下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但颈部血管、淋巴、腮腺等器官密集,有可能伤及,让韩萌天亮后再到医院做详细的检查。几人扶着韩萌从医院大楼里出来,张文铎刚想开口,韩萌就抽了张文铎一记耳光,骂着:“你个血巴子,我都被人用刀捅了,你他妈的不管我,去追人去了,你不是说会保证我的安全嘛?就是这么保证的啊?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信你的鬼话。”

    张文铎想了想,说:“我要救我妈,你要钱,好不容易才逮着金禹,不想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韩萌说:“那现在呢?老金呢?不还是跑了,你说这些屁话还有什么用?”

    韩萌说的是事实,张文铎不好反驳,叹了口气,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晚了,还是想想之后的事吧,诊所是回不去了,我估计这个时候警方可能已经到了那里,我让老曹去自首,我跟老曹说把责任都推我身上,你们几个是我找来的帮手。”

    韩萌将几人叫到一旁,低声商量一番后,几人又返回,韩萌对老曹说:“曹哥,你就说我们是张文铎找来的朋友,你不认识我们。”

    张文铎疑问:“金禹认识你,知道你是孔林的女儿,他要是报警,警方顺着这条线查,查监控,你也会暴露。你和通缉犯在一起,非法拘禁他人,对他人身体造成伤害,肯定是犯法了,很可能也会被警方通缉,之后想要公开活动,怕也是难了。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被警方抓住,你得想想该怎么跟警察说。”

    韩萌埋怨着说:“还不是都怨你,你不管我去追人也就算了,你倒是把人追上啊,把人追上,不就没这个麻烦了。”

    张文铎说:“我也想把人逮回来,不是碰见多管闲事的保安了嘛。”

    韩萌说:“你可以把保安撂倒啊,你不是挺能打的嘛?保安又不是警察。”

    张文铎一时语塞,便对老曹说:“曹哥,金禹肯定会报警,警察查监控,怕是一会儿就会追查到这儿,你赶紧回家安排一下,估计警察得到天亮才能查到你家,安排好了,就去自首去吧。”

    老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又被张文铎叫住,说:“谢了啊!”

    老曹骂了句:“滚!”随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老曹逐渐走远,韩萌问:“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张文铎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打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次好不容易才逮住金禹,可还是没能救出来我妈,他肯定会更加防备,再想逮住他,怕是更难了。”

    韩萌嘟囔着:“废物!”

    张文铎思忖半晌,问:“你怎么会在处置室里?”

    韩萌说:“你呼噜打的太响了,烦死人了,我睡不着,半夜听到上面有动静,我就上去了,上去就见老曹趟地上了,金禹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刚想喊,金禹就冲过来,把我拽屋里去了,我几次想喊,都被他按住了,然后你就上来了。”

    张文铎疑问:“金禹身上的绳子是我捆的,捆的很结实,靠金禹个人,肯定是无法解开,……他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韩萌说:“那谁知道了?”

    张文铎又说:“屋里就只有我、你,老曹三人,大门是关着的,我睡在一楼,有人从大门进来,就算我睡得再死,也肯定会知道。老曹跟金禹没关系,肯定不能是老曹帮金禹解开的绳子,那会是谁呢?”说完话,望向韩萌,韩萌瞥见张文铎投来的目光,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张文铎的意有所指,反问:“你怀疑我啊?”

    张文铎说:“我就是纳闷,屋里就我们三,不可能是老曹,也肯定不是我,金禹个人肯定无法解开绳子,那他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韩萌反问:“你还是怀疑我啊?”

    张文铎盯着韩萌,说:“我也想不明白,如果是你,你想要从金禹口中问出你爸的事儿,你帮金禹的动机是什么?”

    韩萌说:“想不明白,你就慢慢想吧!”

    张文铎说:“没时间了,我也懒得想,我得尽快救出我妈,——你的动机是什么?”

    韩萌嗔怒着问:“你是在审问我了?”

    张文铎干笑着说:“就是随便问问。”

    韩萌愤懑地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抓起来,用审问金禹的方法审问我?”

    张文铎说:“如果在我睡着的时候,你上楼和金禹谈判,然后达成某种协议,你不想被我察觉,就替金禹解开了绳子,然后又下楼,然后老曹听到动静,然后为了消除我对你的怀疑,你和金禹又一起演了场戏。”

    韩萌指着缠着纱布的脖颈,嗔怒着问:“你觉得这是戏?”

    张文铎说:“如果有可能是苦肉戏呢?”

    韩萌嗤笑着说:“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张文铎说:“得给金禹解开绳子,想个合理的解释。”

    韩萌问:“你就那么不信我?”

    张文铎说:“信你,所以才会跟你合作。”

    韩萌说:“那我明确的告诉你,你的想象就是你的想象,金禹是怎么解开绳子的,我不知道。”

    李风岭插话进来,说:“我姐都这样了,你还怀疑我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张文铎瞥了李风岭一眼,说:“我就不能怀疑嘛?”

    李风岭和王一伟同时上前,李风岭抓住张文铎外套的前襟,说:“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姐伤成这样,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王一伟说:“跟这种不懂人语的人,犯不着废话。”

    张文铎打落李风岭的手,目露凶光,说:“要打我啊?看来我之前是下手轻了。”

    李风岭也不再废话,骂了一句,挥拳打向张文铎。张文铎闪过,却没避开王一伟踹过来的一脚,向后趔趄几步之后栽倒在地,虽马上站起,但李风岭和王一伟却也赶了上来,三个人打斗在一起,张文铎敌不过二人的联手,挨了几拳,鼻子也被打出了血,再一次被李风岭摔倒后,韩萌上前,分开李风岭,对从地上坐起来的张文铎说:“既然你怀疑我,那我们也没合作下去的必要了,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说完话,转身便走,李风岭等三人随后跟上,走在最后的王一伟回头看了眼张文铎,诡异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