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收绣衣
陈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仔细观察着每一具尸体。
他发现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头型偏长,这与大商人的偏三角形的头骨不同。
“这是…婆罗门教的人?”他扭头看向绣衣,未来得及打量便发现绣衣已然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执杖鬼正扶着她,那空洞的眼眶中似乎有血液流出。
“怎么回事?”
“老爷,是咒,很厉害的咒,阻断了她的记忆。可刚刚那棺材的出现,打开了她的记忆,咒术触发……恐怕是活不了了……”执杖鬼喃喃道,眼中闪过同情。
‘系统,能解开吗?’
“可,三十年寿元,可直接解除并收服此鬼。”
‘夺少?’
陈玉有些发愁,如今的他不过二十三年寿元,这三十年寿元若是花了,自己不得暴毙啊?
系统似是反应到了什么,缓缓飘出几个大字:“可以欠着,宿主化为活死人之躯。”
陈玉凝视着这几个字,心底有些发愁,他望着绣衣狰狞而恐怖的面庞,月华洒在其上,更显苍白。
风动,心止。
他苦笑一声,叹道:“老子还真是天生赔钱命。”
衣袍一摆,大步走向绣衣,伸手搭住她的手腕,冰凉刺骨。
‘开始吧。’
“是,扣除宿主三十年寿元。宿主倒欠七年寿元。”
“执杖鬼!护法!”
陈玉大喝一声,身上冒出点点白光,缓缓地注入了绣衣的魂魄当中。
时间缓缓流逝,绣衣的魂魄慢慢没入了陈玉的身里,烙印开始了。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无数的记忆画面如潮水般在他眼前浮现。
无数的信息多的几乎要撑爆他的脑袋,一幅幅画面上,有着梵音邈邈的宫廷,一只巨象正大肆地啃食着一个女子的身躯。
有着潮湿阴暗的贫民窟,一个女子正被数个男人凌辱。
有着昏暗的墓穴几个女子被紧锁于铁柱上,无数刑具折磨着她们的身心。
一幅幅画面中,有一道身影贯穿了一切,那是一个半边人面半边骷髅的男人,那对眸子是陈玉至今见过最为无情的一双,里面装着的只有野心与对生命的漠视。
他的目光与那男子似乎撞在了一起,男子缓缓瞥了他一眼,陈玉便觉得脑袋中似乎被无数把刀子刺穿,疼的几乎要昏死。
所幸画面一转,让他有了片刻的喘息。
这最后一副画面,有的只是眼前一片的血红,与身旁无数女子的蠕动与哀嚎……
泪水不知何时已然打湿了陈玉的面庞,苦,痛,所有的情绪如滔天巨浪狠狠袭来,他的心,他的身,他所有的感官无处不感到苦涩,感到绝望。
这是数十个婆罗门教所谓“贱民”女子的一生。也是绣衣的一生。
她是由数十个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魂魄提炼而来,而那双绣花鞋,则是用那些女子的血液与怨气所缝。
“老陈!”赵孔雀刚欲上前,却被执杖鬼拦了下来,“不能打扰老爷。”
二人只得就这样看着陈玉感受痛苦以及身上气息的变化。
一刻,两刻,三刻……
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系统浮现:
“吸收完成,鉴于宿主大公无私,有阎罗之资,特许十年寿元!剩余寿元:三年。”
陈玉缓缓站起身,他的眉间多了一点鲜红。配合着那重瞳与身上滚滚的死气,妖艳而诡异。
“呼……”一口浊气吐出,他原本灰暗的眼顿时变得清明许多,与之而来的便是极端的杀意与愤怒。
他的牙关紧咬,每个字都透露着无边的怒火,几乎要把眼前山顶点燃,“婆,罗,门,教!”
说罢,一把击碎了面前的绣花鞋,眼中怒意不减。
赵孔雀慌忙上前,拉起陈玉手腕,另一只手搭在上面,细细感受一阵,这才擦了把汗,“还好,还好。”
“你……”
陈玉心知赵孔雀想问什么,便把自己所见所感一一道出,气的赵孔雀面色涨红,捶胸顿足。
“等我回黎阳城,必定叫师傅上书陛下!”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那艳鬼呢?”
陈玉心神一动,绣衣便从他的眉心钻出。
此刻的绣衣再无之前的狰狞与恐怖,而是一个五官精致到极点的美女,有着一头如瀑般的秀发,手臂宛若莲藕一般,一双修长白皙的美腿轻轻点在地上,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媚态。
“!”赵孔雀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觉得浑身血脉喷张,气血不受控制的朝着一个部位涌去,高高竖起。
陈玉见此顿时一笑,心中郁结散了许多,见赵孔雀紧紧捂着裤子,这才对绣衣说道:“绣衣,别逗他了。”
绣衣听到陈玉的命令,收起魅惑,跪倒在陈玉身前,无论陈玉说什么都不起来,低声抽泣道:“多谢老爷...多谢.......”
她虽有千言万语,但经过情绪润色,仅剩下一句多谢。
在陈玉搀扶了好几次后,绣衣这才起来,再度深深做礼,回到了陈玉的眉心。
陈玉随后看向系统:
“收服艳鬼成功,奖励功法:魅惑。”
“魅惑(高阶):1、宿主魅力大大提升。”
“2、可主动魅惑三品以下任意大道修士,最多可同时对三名修士使用。魅惑一息扣除一天寿元。”
他眼角一抽,这是什么……他一个大男人,魅惑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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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墓室,一个男子躺在白骨堆积的小山上歇息,忽地几个侍者走进来,单膝跪地道:“参见国师。”
见男子迟迟不动,几个侍者也是不敢抬头,只得继续跪在原地,忍受着浓烈的腐臭。
他忽地睁开双眼,浑身黑光大作,照出他的真容,正是那半人半骨的男子!
随手一挥,几个侍者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黑光吞没,浑身气血进入他的身体里。
他站起身,用那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带着玩味道:“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不愧是巡夜司,不愧是大商。”
他轻笑一声,随后看向自己的正前那倒挂着无数尸体的天花板,“一只艳鬼罢了,再炼就是了,倒是那个窥见我的家伙,我竟然看不穿,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