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失忆
陈玉眼中酒意全消,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地虎感到一丝不对劲,挠了挠脑袋,试探的说道:“快把酒开了?”
“不是这个!上一句!”
“安灵馆不是你小子开的吗?”
陈玉瞳孔剧烈收缩,顾不得眼前的地虎,转头发了疯般的跑向安灵馆,丝毫不顾这夜的漆黑。
地虎懵逼,“这都啥跟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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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他妈的,放什么屁呢?老子跟他住了这么久,老子怎么可能忘!’
他跑的很快,不久后便来到了安灵馆,他大力推开门扉,本就有些破旧的木门几乎快碎裂。
“老头!老头!”他拼了命的吼叫,发了疯似的打开房间,却始终不见钟老头的身影。
“他妈的别藏了啊!跟老子开什么玩笑呢!”他翻箱倒柜,甚至连自己的床都翻了一遍,却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怎么可能?!”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慌忙唤出绣衣与执杖鬼,指着安灵馆钟老头常坐的木桌,带着浓浓的期待问道:“绣衣!执杖鬼!你们记不记得钟老头?对,绣衣,就是那天在这个位置看你的那个!”
“还有百鬼锻身决,就是他传给我的!执杖鬼你那时不是也在吗!你也见过的,对吧?”
他的双眼瞪得很大,希冀着能得到二鬼肯定的回答。
可回应他的却是疑惑和不解。
“百鬼锻身决,不是老爷您一直都会吗?您之前不练不是因为未满十八,身体没法承受住我?”
“什么钟老头?那天在这个位置和我交谈的,不是老爷您吗?”
连续两句疑问如一把弯钩直直钩进了他的胸膛,似乎要把他的心都搅乱,割裂。
他的脸上陡然变得毫无血色,双腿只觉无力,一个没站稳,竟然跌落下去,头撞在桌角,点点血液流过,而却一声不吭,只有空洞的双眼。
他的模样此刻显得格外狰狞,“对,还有系统,对!系统肯定知道。”
可系统只有那一句:“从始至终,安灵馆内都只有您一个人。”
“去你妈!他妈的活生生的人老子会忘记吗?”
“你是不是知道!那天突然来的任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玉奋力的敲击着系统,双手震得生疼,但系统依旧是那句安灵馆内始终只有您一个人。
绣衣与执杖鬼完全呆住,他们只能看到陈玉大力的挥舞着拳头,大声的骂着。
“老爷……您快起来……”绣衣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搀扶陈玉。
陈玉在绣衣的搀扶下坐到了安灵馆的木桌前,一头长发无力的散在脑后,心如死灰。
“老爷……”绣衣从没见过这般的人,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一声一声的唤着。
他已不再那么疯狂,理智开始占据上风,心开始平静下来,缓缓思考着一切。
过了良久,陈玉才嘶哑道:“你们先回来吧……我自有定数。”
绣衣与执杖鬼回到了陈玉的身体里,陈玉依旧靠在椅子上,他的鬓角似乎有些白。
“老头…别耍我啊……”他的双手无力的垂下,如同骨头被剥离,就这样落在腰侧。
一阵冰凉陡然从他的指尖传出,他的思绪顿时清醒了不少,手指轻动,捏住了那股冰凉。
是卦部的令牌。
此时一声鸡鸣划过天空,天不知何时已然微微泛起一层薄光。
‘卦主,是,他一定知道。’,想到此处,陈玉飞快跑到马棚,双腿一蹬上了马就往乾天塔赶去。
由于乾天塔位于皇城之中,进出往来之人皆得有许可,陈玉便也下马欲出示令牌,不料皇城卫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示意他可以进去。
“不用令牌?”
“卦主大人交代过,若是陈玉陈公子来了,可直接放行。”
“不过还请大人下马,步行至乾天塔。”皇城卫恭敬地回答道。
这一言语顿时激起陈玉心头巨浪,他迅速下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乾天塔。
乾天塔高耸无比,塔尖被浓浓的云雾遮盖,叫人看不清高度。
陈玉走进乾天塔,只见早有人在那等候,正是那日来抢他的洛长庚。
他微微倚靠在门框上,虽然双眼被黑布蒙住,但是在陈玉刚到的一瞬间,便把头转向了陈玉,似乎在紧盯着他。
“见过洛师兄。”陈玉打了个招呼,洛长庚似乎又打量了他一两眼,转身道:“跟我来,师傅和孔雀在顶楼等你。”
陈玉跟着他的步伐,眼看着就要上楼梯时,却见洛长庚去往了另一个方向。
“我们不走楼梯?”
洛长庚在墙上戳戳点点片刻,墙体移动,露出了一个小房间,转过头嘴角有些不屑:“乾天塔有灵梯。”
陈玉有些尴尬,与洛长庚一同搭乘灵梯,前往顶楼。
‘这个世界怎么还有电?’
洛长庚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淡淡道:“公孙大人研制的,以灵力驱动,不然我们每天上楼下楼,干嘛不去练武道。”
叮!清脆的铃声响起,洛长庚又道:“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陈玉出了灵梯,进入了乾天塔的顶楼。
顶楼广阔无比,天花板上被琉璃覆盖,只需抬头便可观察到天空,十分清晰。
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仪器,那是一个类似于祭坛一般的东西,其上漂浮着一颗硕大的冰蓝圆珠,周身被七道金色圆环环绕,散发着神秘而温和的气息。
“检测到仙器:天机仪,由神匠公孙止与卦主许竖心合力打造,可窥探天机与未来。”
卦主正坐于这圆珠前,身旁跪着一个清秀青年——赵孔雀。
见陈玉来了,赵孔雀热情的打了个招呼,结果被卦主一拐杖甩到头上,又继续跪在那。
“坐吧。”
不同于前几日所听到的声音,此刻卦主的声音苍老而浩渺,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他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块垫子,陈玉走上前,坐在一旁,刚欲开口,便听得卦主又道:“别急,先看看。”
他只得按捺住性子,尝试着看向那冰蓝的圆球,过了良久,卦主终于又开口道:“看出什么了吗?”
陈玉摸着下巴,面上有些迟疑,试探的问道:“一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