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尸体
打闹过后,黄蛇这才解释巡夜司寻常的工作。
工作时间从戌时至寅时,至于工作则是监察寻常鬼物,若是鬼物不伤人便装没看到,若是鬼物有伤人举动,或有浓重怨气,则需要出手制止。
听到这,陈玉不由得一愣:“可是我从没见过鬼物啊?”,话说一半,便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毕竟自己身子里还住着三只......
黄蛇见状,指了指头上的面具,说道:“有天火元灯照耀着,寻常鬼物显不了形的,只有戴上生肖面具或者动用一些法决才能看到。”
他又指了指远处的街道,努努嘴,“哝,那不就是吗?”
陈玉循着望去,街道空荡,但却有几团惨绿的虚影,双眼空洞无神,有一步算一步的走着,似乎并没有方向。
而在更远处,则是有着实体的一些鬼怪,无一不是面目恐怖,眸子里比那些虚影多了几分光彩,但身体仍旧是涣散。
“那还有更强的吗?”陈玉心头不禁有些欣喜,他还正愁剩下两只鬼上哪找,搞半天晚上的街上遍地都是啊?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双眼狂热。
这一举动不由得让一旁的黄蛇看的有些诧异,看了看陈玉又看了看那鬼魂,心中感到不适,‘这小子...啥癖好......’
‘等等,难道是他觉得有希望见到自己的亡妻?!’黄蛇想到心中顿生愧疚,凑到陈玉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是我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陈玉懵了,“啥?”
黄蛇愧疚更甚,又点了点头,抱了抱陈玉。
‘果然自己不应该点破他的......’。
陈玉被黄蛇紧紧抱住,右边的眉头挑起,左边的眉头低下,摆出了一幅嫌弃的表情,“大晚上抽什么疯呢?”
黄蛇这才松开陈玉,有些同情的看了陈玉一眼,“没什么,没什么。”
陈玉看向三人,问道:“你们三个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黄蛇黄蛇的叫吧。”
黄蛇有些自豪道:“佘远山。”
身后的黄牛与黄羊则较为平淡,“赵烈”,“钱华。”
说罢,陈玉伸出拳头,三人见此也是把拳头伸出,四人拳头一碰,眼角皆有笑意。
“等等,有情况。”陈玉面色陡然严肃起来,指着远方说道。
众人顺着陈玉的指头望去,除却清冷的月光外,却是什么也没有。
“那里有死气,很重很重......”陈玉默默道,随即双脚轻蹬脚下房檐,快速向那地方跑去。
三人面色一惊,也急忙跟着陈玉朝那方向跑去。
而在陈玉的眼里,那死气已然冲天,甚至裹挟着一部分粉紫的气体,让他双眼有些不适,感到阵阵刺痛。
四人很快便来到了这处地方,可能是那错落的房檐所遮掩,这巷子昏暗无光,不过仍旧能看清有几个大桶摆在此处。
黄羊运气,他修的是炎道,手中登时有火焰冒出,火光照亮了这条巷子。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黄蛇打量周围,有些好奇的说道,但身子却一点也没放松警惕,浑身肌肉绷紧,随时都可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危机。
赵烈观察了下四周,有些迟疑的说道:“这好像是隔壁同福客栈放酒的地方。”
他又闻了闻,嗅到了阵阵酒香,这才点点头确定下来。
陈玉不语,这处的粉紫的气已然浓郁到让他双眼有些睁不开。
他上前,搬开上面的木桶,从中拉出一个最大的木桶,把盖子揭开后,示意三人过来。
三人按照陈玉的示意过来,望见那木桶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木桶里装的哪里是酒?而是一具尸体,整个头颅缺少一半,可以看见其中干枯的大脑与花白的头骨,而剩下的一半则是与全身一样,布满咬痕,根本无法凭此推断出此人的身份。
不过倒是可以清楚看到那血肉下的经脉与骨头。
“我操,咬成这样,这还是人干的吗?”钱华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便跟着众人把尸体从酒桶中拉出,酒香四溢,最奇怪的是,香的过头了。
说罢,四人目光碰撞到一起,异口同声道:“妖?”
除却妖物以外他们此时此刻确实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一口咬下人半个头颅,而有天火元灯的照耀,寻常的鬼物也不可能有如此造化。
陈玉下令让身体敏捷的钱华前去通报,剩下三人则留在此处保护现场。
随后,陈玉把尸体摆好细细的查看起来,他的目光在尸体上游动,面上的狐疑越来越重,‘是巧合吗?还是什么?为什么一具尸体都不曾腐烂?’
过往的画面闪动,李家老太爷,王猎户,眼前这具无名尸体,三具尸体都不曾有一点腐烂。
若是说前两句有防腐措施,那也就罢了,但怎么可能三个都这么凑巧?一点腐烂都没有?
要知道,人死了后大约一小时身体便会有尸斑浮现,可眼前这具尸体很显然死了不止一个小时,能有这么重的死气,那至少也是半天以上了。
除此之外,这咬痕又是哪来的?人类不可能有这般巨口,能一口咬下一个成年男子的半个头颅,更别说身上那直通血管的咬痕。
“你们这几天有没有见过死人?”陈玉盯着尸体问道。
“这不就是吗?”佘远山挠挠头,却被身旁赵烈一掌拍在脑袋上,“这还要你说啊?”
赵烈又道:“前几日见过,我家隔壁死了个人,推去火化了。”
陈玉闻言眼神一亮,抓着赵烈问道:“身体上有没有尸斑?或者是你有没有闻到尸臭味?”
赵烈摸着下巴微微思索,随即摇摇头,“那毕竟是隔壁人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问多看啊。”
陈玉也只好作罢,继续观察着尸体,大概是由于尸体的挪动,导致他的口袋中露出了一小节惨白。
陈玉伸手抽出那惨白,摊开后这才发现是一小张碎纸,只不过由于被酒精浸泡,上面的字已然褪去一大半,只留下两个字:“天工。”
‘天工部?!不对,没道理,这样的诬陷未免太廉价...攻心之计!’
陈玉心头一紧,思索片刻,把纸条折起,塞进怀中。
此时听得佘远山声音传来,“两位,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啊。”
扭头看去,只见巷口已然密密麻麻堆满了鬼魂,寒意直奔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