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阿傍
陈玉伸手摸了摸趴在他胸口上的小牛,触感温润而柔软,一对金黄的眼睛布灵布灵闪烁,格外可爱。
“阿傍见过老爷。”小牛口吐人言,正是刚刚那忽然传来的孩童声音。
“诶。”
陈玉下意识的诶了一声,阿傍又蹭了蹭陈玉的手掌,一时间让陈玉心都有些要化开。
‘等等...阿傍?’
‘这他妈不是牛头的名字吗?!’
此时的镇灾收起了周身的变化,紧紧盯着那阿傍,眼中透出一丝警惕,“这小东西...不简单啊。”
陈玉已然感受到了阿傍的不对劲,但既然镇灾提起,那就当自己不知道好了,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镇灾轻轻提起不断挣扎的阿傍,指了指它的身子说道:“你见过寻常的牛从蛋里孵出来还长这样吗?”
陈玉站起身来,仔细瞅着那阿傍,阿傍虽然不到三尺,但浑身皆是肌肉,尤其是胸口正中,隐隐约约可以瞥见一个骷髅的图案。
嗷呜!
阿傍用力咬了一口镇灾,随后从镇灾手中挣脱出来,跳到了陈玉的怀中,恶狠狠地盯着镇灾,毫无刚才的可爱模样,“长得跟枯木一样的小东西!让你碰我了吗!”
陈玉大惊失色,慌忙捂住了阿傍的嘴巴,但为时已晚,镇灾已然浮现浓浓愠色。
“......你叫我什么?”
镇灾小臂肌肉轰然暴起,右手扭动天牢方,左手一把抓住陈玉,直接就将他丢了出去,“滚!”
陈玉直直被丢飞出去,重重落到了天牢门口的刘貌身边,“陈公子是选好了?那奴婢就带您出去了。”
刘貌递给了陈玉两条黑布,很显然是已经注意到了阿傍,笑道:“还请陈公子配合。”
阿傍打量了一眼刘貌,面露不屑,“你这...唔!!”
陈玉拿着黑布将阿傍的整个脸都裹了起来,低声骂道:“别给我吵!!”,随后尴尬地对刘貌笑道:“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刘貌并不在意,轻轻一提陈玉肩头,伴随着一阵恶心,回到了皇城之中。
而此刻被束缚成茧的八仪似乎吐露了几句声音,“赌......对......找......”
陈玉刚和刘貌到了外头,陈玉怀中的阿傍便一把扯下了布条,生气道:“一个......”
啪!
陈玉一个巴掌直接扣到阿傍的头上,拧着他的耳朵骂道:“再多嘴老子给你扔了!”
‘这他妈还牛头呢?一点嘴把不住!’,陈玉心头大骂。
阿傍吓了一大跳,慌忙用牛蹄子捂着自己的嘴巴,嗯嗯唔唔的点着头,似乎生怕陈玉会把它扔了。
刘貌微微一笑,“陈公子可得多加管教这小妖。”
“小......”
阿傍又忍不住说话,却看到陈玉愤怒到极点的眼神,悻悻把话收回去,又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谢过公公,小的先回府准备巡夜司的工作了。”
“陈公子无需多礼,可否需要马匹?”
“自然自然,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陈玉连连点头,在刘貌的指示下驭马朝着安灵馆赶去。
回到安灵馆后,陈玉一把把阿傍按在桌子上大骂:“你知不知道说错话会死啊你个白痴!”
“以后给我注意点!”
阿傍就这样静静地听着陈玉的训斥,金黄的眼中有泪水划过,紧紧地抱住了陈玉,嗷呜嗷呜地哭起来,“老爷,我想死你了!”
“诶诶!?”
陈玉有些慌张,这阿傍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还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模样,如今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还有,什么叫想我?
‘等等...阿傍...牛头...老爷......’
‘我是十殿阎罗?!’
陈玉轻轻揉着阿傍的头,张口欲言,只见阿傍连连摇头,啜泣道:“老爷,我现在还不能说,但和您想的差不多。”
‘我草?!’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抓住阿傍的两条牛蹄,连忙问道:“那你是不是知道为什么没有腐烂?!”
阿傍闻言一怔,一对牛眼中满是惧怕与惊骇,有些颤抖道:“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什么意思?”
“不行不行,我现在说了老爷您必死无疑,不行,不行。”阿傍满脸焦急,一句不行就重复了四遍。
阿傍又沉默了一会,瞧那眉头紧锁的模样,应当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阿傍慌忙说道:“老爷,如今您必须要尽快晋升到五品,否则三个月内您必死无疑!”
“什么?!”
陈玉惊呼出声,这一下心神失守,身体内的鬼物也是纷纷出来,担忧的看着陈玉,但离陈玉与阿傍足足有数十步之远。
“你别挤我啊!”
“你往里面让让不行啊!”
绣衣一个人站在一个角落,剩余的鬼齐刷刷的挤在另一个墙角,一脸惊恐地看着阿傍。
阿傍无心理会他们,抓住陈玉的衣袖说道:“老爷,只要三个月内到五品,就一切都来得及!”
“驭鬼道五品的晋升条件就是有一名阴官,算上我和还在您身体里睡着的夜游,足够了!”
“现如今您需得赶快唤醒夜游神,他会带您去寻找适合您的鬼物!”
“可我不是已经救好他了吗?”
“不不,老爷,您还得用判官笔点醒他的魂魄,这才能完全唤醒,您之前只是修复了他的残躯。”
“老爷,心神沉寂后,用眼珠子画个阴字,您就能进入您那个地方,见到他了。”
陈玉点点头,随即沉寂下心神,按照阿傍所说的照做。
在确保陈玉进入了那个地方后,阿傍这才松了口气,扭过头打量着缩在墙角的众鬼,身上恐怖的气息一览无余。
“执杖,摄青,刀劳,还有一只...诶?这艳鬼怎么长的一幅婆罗门教的人的样子?”
“你过来。”
阿傍示意绣衣过来,他身上恐怖的气息叫绣衣直打颤。
阿傍细细注视了一番绣衣,牛眼中放出金光,这才点点头,“你没问题,回去吧。”
“是。”绣衣乖乖照做。
并不是绣衣此刻收起了暴脾气,而是她根本连脾气都生不出来,见到阿傍时,她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给予下位者的全面压制。
阿傍坐在木桌上,翘起二郎腿,冷冷道:
“从今天开始,爷爷我会带你们训练,敢偷懒的,爷爷我自然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