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殡葬一条龙开始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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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提携玉龙为君死

    “你疯了?!”

    洛泉与公羊白二人见到卷轴后登时一慌,立马站起,衣袍飘荡,试图去抓住陈玉的名字,不料却已经晚了。

    洛泉身上气息爆发,文道六品大学士的修为尽数展露,身上浩然正气强到宛若太阳一般,他的面色阴沉,“你他妈脑袋坏了?和一小辈赌,用文心卷纸?”

    文心卷纸是文道修士的特有技能,以修士文心加持,是大商签订赌约与契约的一个保障。凡是违约者,轻则重伤不治,重则当场暴毙。而白鲤如今祭出文心卷纸,无疑是冲着杀陈玉而去!

    周武此刻也是冷眼看着白鲤,一改先前神色,皱着眉头,那与商康帝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庞此刻帝王之气显露无余,“白大家,当我不存在不成?!”

    周武确实是个醉心诗画的闲散皇子,可不代表周武只会诗画,不会别的。而且就算周武当真只会诗画,他的文道修为也照样是大商佼佼者。

    白鲤见周武如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躬身道:“殿下恕罪,小人一时心急,这才用了文心卷纸......”

    “不过小人也是信得过陈玉小友,这才以文心卷纸替他担保,殿下若非是信不过陈玉小友不成?”

    周武面色阴沉如水,冷声道:“你很好。”

    白鲤躬身道:“殿下谬赞。”

    这一举动不由得让洛泉与公羊白面面相觑,传音道:“他不想活了了啊敢这样跟二殿下讲话?”

    “你也知道他是不想活了?”

    洛泉面色一变,盯着白鲤,眼中流露不解,悄然传音道:“太...太子殿下?”

    见公羊白不回答他,洛泉的心中一颤,他看明白了,‘咱这位太子,太狠了......’

    周武正欲发怒,不料陈玉却从他的身旁走过,轻声道:“他输定了。”,随后留给了周武一道伟岸的背影。

    陈玉一脚蹬在桌子上,眼神狂傲,语气嚣张:“一刻?不用了,太久了。”

    “那般庸才才需要一刻成诗。”

    “白大家你可给我看好了,老子只走七步!”

    话音刚落,只见陈玉双手一挥,一个酒坛子飞到了陈玉手中,陈玉揭开酒封,牛饮一口,随即一拳打出,拳风吹开包间门扉。

    陈玉提着酒坛朝着门口走去,第一步时,他高声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第一句一出,众人陡然色变,呼吸都屏住。

    他回过头,不屑地看了眼白鲤,又道:“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陈玉吟到这,白鲤此刻的眼神已然有些空洞,呼吸愈发剧烈,心潮澎湃,怎么能写的这么好?

    一般说来,悲壮的战场通常不会使用如此浓艳的色彩来描绘渲染,可陈玉所作的这一首诗,每一句都饱含浓墨重彩的一笔。

    简直...简直就像在作画一般!

    白鲤深呼吸了两口,迫使自己心神平静下来,冷声道:“这与忠诚又有什么关系?哪怕此诗如此壮丽雄伟,偏题......”

    不等白鲤说完,陈玉手中酒坛猛然一砸,愤愤道:“急什么?没结束呢?就这还文坛大家?”

    不知什么时候,包间外已然聚集了一大片的人,有书生装扮的士子,有杏花楼的姑娘,有杏花楼里的伙计,而在人群身处,更藏着一位穿着蟒袍的中年人。

    陈玉与那中年人相视了一眼,认出了那人,正是六王爷周端。

    陈玉噔噔蹬,一下子连走四步,再度吟诵道:“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他转过身子,醉醺醺的对白鲤笑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白大家,不知我这首诗,可有忠诚,可否算的上赢了你?”

    话音刚落,周遭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而白鲤的反应却是出乎陈玉的意料。

    只见白鲤托着清白砚,双手一推,清白砚便飞到了陈玉的手中,而那文心卷纸此刻也是大放着光彩,上面的文字扭曲变化,最终只剩下三个大字:“陈玉胜。”

    “你赢了。”

    白鲤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嘴角隐隐有血珠滑落,如枯木般的面庞在此刻更是白了许多,再加上他那纯白的眼眸,显得十分恐怖。

    “六王爷到!”

    随着一声叫喊,周围人群纷纷避让开来,周端从人群中大步走进包厢,屋内众人纷纷见礼。

    “见过六王爷。”

    “见过六叔!”

    周端微微点头,随即拍拍陈玉的肩膀,大笑道:“我大商文坛新秀,真是一表人才。”

    白鲤此刻站在一旁,苍白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痛楚,思虑再三,他终于走到周端面前,深深地做了个礼,“见过六王爷,还请六王爷允许我与陈玉小友单独一叙,不知可否?”

    周端面色登时一变,他是知道白鲤的,是自己大侄子的门客,可刚刚那一番表现,让周端对他印象极差,摆摆手说道:“滚滚滚!你那个德性......我都懒得说你,一个文坛大家,还好意思用文心卷纸。”

    周端的话如一把刀子一般插在了白鲤的心头,疼的白鲤双腿都有些无力,只得希冀地看向陈玉。

    陈玉望着那眼神,有些奇怪,便说道:“王爷,不若就依他吧,不过得先用文心卷纸定下契约。”

    白鲤见状神色盎然,连忙点着头附和陈玉。

    周端见陈玉如此,索性不再坚持,在定下了契约后,便挥退了众人,仅仅留下白鲤与陈玉二人在屋内。

    白鲤在确保四周无人后,望着陈玉,轻笑道:“小友才华,果真乃当世一绝,白某......”

    “停停停。”

    “你把我叫来,就为了说这些?那我就走了。”

    “诶诶,陈小友莫急。”

    白鲤慌忙扯住要走的陈玉,神色纠结了片刻,又朝着四周看了看,交给了陈玉一个小包裹。

    “这是什么?”

    陈玉拿着包裹掂了掂,包裹里似乎装了两样东西。

    白鲤摇头不语,拍拍陈玉的肩膀笑道:“其中一物是我给小友的礼物,另一份,小友打开了便知道是什么。”

    陈玉想都没想当场就打开,从中抽出一个信封,狐疑地看着白鲤。

    白鲤显然是被陈玉这突如其来地一下怔住了,回过神来笑道:“帮我送个信吧陈公子。”

    “你自己干嘛不送?”

    “没机会了。”

    白鲤的面色愈发苍白,他看着陈玉,眼中一下子闪过无数情绪,但最终却是摇了摇头。

    他推开房门,在众人面前释怀一笑,说道:“提携玉龙为君死,哈哈,这辈子值了,只是可惜,比不上陈诗仙一半啊。”

    说罢,他拔下腰间佩剑,抹过了自己的脖子,鲜血滴落,在地上展起了血色的蝴蝶。

    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