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缨花收到了两份舰长礼物。

    一份是来自熟悉的地址，以前都是这里寄出；另一份也是熟悉的地址，是自家小区附近。

    正疑惑时，还没来得及拆包，就先看到了格外热闹的评论区。

    不只是他，还有其他舰长收到了重复礼物，正在评论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玩笑，什么“茶点羊血亏”“主播下次能不能送点米面粮油”“上期没上舰亏了”。

    见是大面积的情况，本期礼物又没什么特别之处，小缨花权当放送事故，随手丢在快递堆里不再理会。

    这确实是放送事故。

    茶点羊也一头雾水。

    主播的舰长礼物一般都自己筹备，采购打包到发货，茶点羊很熟悉历来的礼物配置，又有现成的存货物料，舰长地址都有记录，毫无阻碍地完成了发货工作。

    他记得茶点羊是自己手动发货的，因为有过粗心配错的情况，里面掉入了主播吃一半的零食。

    所以后台收到诸多反馈的时候，主播比粉丝更慌乱。

    “到底谁在给我发货啊？！工会吗？没通知我还是什么啊可恶。”

    道歉好说，找个理由就说，就说快递丢件了！

    丢件以为到不了重新换快递站发货，结果原本的快件抵达了！

    可是不确定另一份舰长礼物是谁发的总归是容易出纰漏，尤其是地址还不一样。羊羊在粉丝私信里看到了另一个地址，大概率是工会了。

    在忐忑不安编辑刚扯的理由准备发公告时，阿八的消息弹窗印证了羊羊的猜想。

    阿八：“你自己又发了一份？”

    “吼吼不打自招了真是”羊羊心想，确认之后飞速发送，滑跪道歉。

    然后冲向阿八的聊天窗口“你怎么也发了？”

    阿八比羊羊还委屈“什么叫‘也’，每次不都是我发的吗。您怎么想起来承包这项业务了。”

    果然什么都不带的转生要处理的信息量就是大。

    死宅的第一本能当然是“什么？！原来之前剩一半的小饼干不是香香小男娘吃的？！”有点像打着美少女裸足纯脚踩葡萄酒的噱头但其实全是工人大叔踩的一样的欺诈，或者所谓的女中学生手写信其实是是工厂流水线做的，总之就是心碎了。

    痛心疾首之余，换个角度想想，现在自己就是香香小男娘，制造男娘啃过的饼干不是易如反掌？原味小饼干，新的发家致富好路子。

    “等等，什么饼干不饼干的”羊羊打散死宅的思绪。“如果都是阿八发的那就好说了，发个道歉就什么都没事了，然后再考虑一下之后的发货业务谁来。”

    接着是去阿八那里装傻，继续滑跪道歉。

    “唔，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这次我发吗。”

    “没有捏”

    “！！啊啊啊对不起应该是之前忙忘记说了”

    顺便配上几个表情包表达自己悔不当初。

    阿八的作风和茶点羊如出一辙，也发了几个表情包小小揍了一下。

    舰长对于主播来说是一个收入保底机制，礼物收入可能不稳定，但是舰长是按月上的。主播不用像乞丐一样一直讨要礼物，影响观感效果，而是以舰长的数量为目标业绩努力。上舰的费用被平台，工会抽成，扣税，抵扣掉舰长礼物的成本之后只剩不到四分之一。但是如果遇上未成年退款，甚至是要倒欠平台。

    小主播的舰长礼物往往是成本不高的纸片制品，在阿八那里有备份倒也合理，毕竟上次也看到流出的谷子了。

    “那茶点羊这现存的物料的是，自己收藏留着的？可是这也太多了吧。”主播看着很显然是批发来的小纸片和铁皮片子们深入沉思。

    “对了！阿八给肆芜发了吗？！”

    茶点羊猛然想起，自己发货的时候是没有发这份的，但是阿八如果发了，没人领还好，如果有人拿就细思恐极了。

    “万一是互换呢？”

    茅塞顿开啊，为什么之前发货的时候没想到这茬，是省经费刻进骨子里了吗。还是羊脑子不好用。

    茶点羊急急去找阿八，拐弯抹角地问阿八发了多少份，过了好一阵阿八才发来。

    “29”

    茶点羊沉默了，因为他也发了二十九份。但是一共三十个舰长。

    “我都没发肆芜了他怎么跟我一样？！不应该比我多一份吗？！”

    “难道是，阿八没发他自己的。”

    真是漫临社祖传的绝不脱裤子放屁传统，人不能发货给自己。

    “嘛，起码石头打出去有水花，还是赌一手不是没有肆芜，问问。”羊羊宽慰道，准备问一下肆芜的快递单号。理由就说，他这里发货的没有被签收。

    阿八却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早联系不上了，上次到期舰长也自动掉了，实在找不到我给他发补偿方案了，也没有回。”

    真是一场肉包子打狗的赌博啊。

    茶点羊official有两个管理员，一个没给肆芜发货，另一个也没给肆芜发货。

    倒霉蛋不会刚来的时候刚好舰长到期吧。

    一看日历，还真是呢倒霉蛋。

    “阿八也联系不到的话，那可能是真没了。”茶点羊心如死灰。

    “咋，你发的他也没收。”阿八问道。

    茶点羊根本没发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对”。于是又想起，那也就是说阿八给自己也发了。

    阿八：“难道我就不是你的舰长了吗。”附上委屈小表情。

    “主播你的舰长不便宜啊，我可是承受着给平台送钱的成本用我的工资上你的舰支持你呢，你不能搞这种亲疏有别吧。送我几个纸片子糊弄糊弄我怎么了。”

    茶点羊“我不是发过你了？你又给自己发了一次是吗。”

    老练的业务员往往以客户的形式出现。

    中律阿八：“我虚拟发货给自己了，算发货了，具体派送是站起来去隔壁自取。”

    “虚拟发货，明面上好看些。”阿八补充道。

    茶点羊发了几个无关痛痒的表情包就走了，大概是没什么事。

    阿八关上聊天对话，切回物流界面，他也在等，在等那个次次发货的地址这次会不会有人签收。

    上课百无聊赖，飞宇滑动列表，目光停驻在茶点羊的三无小号上。

    除了扩列那天就没上过线，没有发过任何东西，空间，签名日期都在不久前，一眼小号。

    可是飞宇是实打实拿大号加的，还是三次元的账号，会转发青年大学习的那种。

    他下滑刷新又刷新，看着环形黑白灰加载转了又转，仍然一无所获。对着肆芜的主页直发楞。

    “我在干什么啊，还是太无聊了。”回过神的飞宇打了个哈切。“男娘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日子总是相似的，阳光一如既往，今天带着几分微醺的味道，热的人迷迷糊糊，面颊升绯。似乎许多年前的午后也是这样，春光漏在树隙间，在期待着什么人的消息，而后的故事就和青春一样无疾而终。

    晴空万里，怅然若失。

    可能是飞宇的苦苦刷新被感应到了。

    “肆芜加入了群聊，点击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