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的善解人意，卡琳娜。”

    叶杨顿觉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平白无故地接受卡琳娜的好处，即使是在双方已经是朋友关系，那些问题的价值可能也不高的情况下。

    随后他略作思索，迟疑着开口道：

    “卡琳娜，我无法判断接下来的问题价值多少，但我们可以约定，你在回答之前先说出你的要价，我再选择是否支付报酬听取答案，你觉得可行么？”

    “当然可以，我会给你折扣的！”卡琳娜俏皮地眨了眨眼，神情玩味，“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当然，请说。”叶杨点了点头。

    “我想用今天回答的所有问题，换取你在未来某天的一次帮助。”卡琳娜缓缓开口，语气神情也在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嗯？这个要求会不会太简单了？”叶杨疑惑地皱了皱眉，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叶杨并不缺乏自信，却也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超乎寻常的特殊价值，更没有所谓的主角心态。

    再有潜力的幼苗，也需要时间、资源以及一定的运气，才能够成长为参天大树。

    哪怕有进步号的帮助，他也不认为自己短时间内就能变成让卡琳娜都重视的强者。

    “当然不会，我对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也相信你的潜力。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最后没有成长起来，我也只是损失了一点本就无聊的时间而已。”

    卡琳深紫色的眼睛闪动着，认真注视着叶杨，神态里有种难以言说的自信。

    叶杨一时间被她的真诚打动了，也不再犹豫，当即点了点头。

    “好的，成交！”

    “这才对嘛！作为朋友，你可不能让我的小小投资轻易亏本。”

    卡琳娜仿佛瞬间放松了许多，姿态轻松地靠坐在沙发上，甚至有些失礼地翘起了脚尖，露出一截瓷器般精致的修长小腿。

    “那么，开始你的下一个问题。”

    “关于非凡冥想法，我有一些疑惑。”

    叶杨拿起瓷杯，品尝了一口因为温度下降而微微发苦的精灵咖啡，任由浓厚醇香在口腔里四溢开来，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为什么每个非凡者在冥想的时候，都会进入到相似的状态？一片宽广无垠，不可名状的漆黑深海。它的本质又是什么，传说中的混沌界吗？”

    “唔……一个好问题。”卡琳娜认真思索了几秒，眸光无意识地聚焦在手中深褐色的咖啡液体中，“我先反问一下，你认为非凡阶梯的本质是什么？”

    “寻求力量的途径。”叶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对，这只是对这个名词的解释，而我需要的是一个再深入一些的答案。”卡琳娜笑着摇了摇头。

    非凡阶梯的本质？本质，应该是对这件事情表象的归纳……叶杨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忽觉脑海里灵光一闪。

    “我明白了！非分阶梯的本质，应该是借助非凡要素污染，把人类的血肉之躯逐渐蜕变成非凡生物！”

    “没错，答案基本正确。”

    卡琳娜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赞许。

    随后她环顾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叶杨和宋小芹，神情严肃认真地开始讲解：

    “总所周知，所有正神教会的典籍都明确提出，世间万物，无论活物还是冰冷的石头，无论号称万物之灵的人类，还是那些只会蠕动的蛆虫，都来自于创造一切的造物主。

    而造物主，本身就是表世界、里世界、梦世界以及原世界的总和。”

    “所以我们寻求升华，踏入非凡阶梯，实际上就是在向造物主靠拢？”叶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低声喃喃道：

    “但是，我一直以为那些宗教典籍里的描述都是假的！”

    “毕竟，他们甚至还说造物主创造了世间的所有原始语言，并将其一一传授给不同族群。如果这是真相的话，那造物主也未免太忙了吧？”

    说罢，他就开始下意识地念诵来自混合记忆中的《智慧者书》片段：

    “主说，人类，精灵，巨人啊，我的杰出造物，今日赐予你等语言，且牢记，在心中亦不忘常颂我的名。”

    “这应该是《智慧者书》的内容？果然，知识与理性教会的典籍一向都很拗口。”

    卡琳娜小声吐槽着，丝毫没有冒犯盛典的觉悟。

    “但不得不说，光影教会的《光与影之圣典》也有类似的内容。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理论，万物同源！”

    “也就是说，非凡者在冥想的时候，的确都会短暂进入到混沌界？”叶杨沉吟了一会儿，总结道。

    谁知卡琳娜却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也不能肯定，毕竟混沌到底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上来。你知道的，混沌本身就是不可知不可观测的。”

    “我明白。我已经很满意了。”

    叶杨对这个模糊的答案并没有任何不满，至少它在一定层面是最佳的，哪怕暂时无法被证实。

    而且，他心中隐隐感觉到，非凡冥想法直指混沌就是事情的真相，而进步号所处的位置，就是在那不可名状的黑暗最深处！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自己的非凡之路更加充满信心了。

    “我也很高兴能帮助到你。”

    卡琳娜抿着嘴，身体向前挪了挪，两条交叉的长腿互换了位置。

    “说起来差点忘了，叶杨你既然已经进行了非凡冥想，我能好奇问一问，你是在第几次尝试才成功的？”

    “呃……”

    叶杨张了张嘴，停顿了两秒才说道：“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第三或者第四次吧。你知道的，想要捕捉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困难了，只是一两次下来，我就已经濒临崩溃了。”

    “哇，那已经很厉害了！”

    宋小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连嘴里的甜食都忘了咀嚼。

    “确实，比我厉害。”卡琳娜声音微微提高，语气里流露出一丝羡慕，“我当初花了一整天，直到第10次尝试，才勉强成功。”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眼神认真地和叶杨对视：

    “那你第一次持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