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爱人的城市
宋忆楠已经预先托高中同学帮黎昕租好房子,离他的家和实习的公司都不太远,环境也不错。
本想让她住家里,黎昕不想太唐突。
住宿安排好,宋忆楠带她回家见家长。
第一次见面黎昕就敏锐的察觉忆南的妈妈不喜欢她,很不喜欢!
待进了宋家门,黎昕恭敬的呈上礼物。
宋妈妈只淡淡的说了句:“不必客气。”转手将礼物交给忆楠
她客气微笑,嘴上说着“欢迎”但是眼神锐利,语气空洞,仿佛来自很遥远的距离。
晚餐很丰盛,宋忆楠吃的很开心,看的出来,都是他爱吃的菜。
宋妈妈从头至尾带着慈祥宠溺的表情,看着宝贝儿子。
餐后,宋忆楠和妈妈去厨房切水果。黎昕在客厅里四处打量。
正面的墙上有一幅大大的黑白照片,和忆楠很像,但是多了一份英武阳刚之气,应该就是他英年早逝的父亲。在那个没有PS的年代,这样的颜值不输现代任何一个小鲜肉。
换一面墙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年轻的钟妈妈长发披肩,面容清秀,妩媚动人。怀中的小忆楠像个洋娃娃般可爱,在镜框里隔着时空向她甜甜的笑,一家三口的颜值非常之高。有如此强大的遗传基因,难怪宋忆楠长那么好看。
“离心?离心离德的离心?这么不吉利的名字?!”宋妈妈的声音隐约透过未关紧的厨房门刺激着耳膜。
“黎明的黎,昕,就是明亮的意思,多好!”宋忆楠低声解释。
黎昕的心一沉。
装着若无其事,等水果端出来后,仍然微笑着吃了一片,然后告辞:“阿姨,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谢谢您的晚餐”
“好的,女孩子尽量不要晚归,不安全,儿子你送一送。”宋妈妈说,明显觉得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出了门,黎昕也松了一口气,一顿饭吃的有点压抑。
虽然家里只有他母子二人,这个老派的家庭,似乎有太多的规矩。还有那些看上去很老的实木家具,都让她觉得沉重。
假若以后天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你妈妈好像很不喜欢我。”黎昕忧心忡忡的说。通常做妈妈的看到唯一的爱子带着女朋友上门,不都是欢天喜地的嘛。
“慢慢熟悉了就会好的。”宋忆楠安慰道。
“真的?”黎昕皱眉。
“只要我喜欢,她一定会喜欢的,何况你是她未来的儿媳。”忆楠信心满满。
于是不再多虑。两人沿着马路一边走,一边逛。
华灯初上,沿街古老的建筑,装点着现代的灯火。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被经年风雨浸袭斑驳了的色彩,于灯光闪烁中,明灭可见,亦真亦幻,恍然如梦。
绮丽夜景很快令黎昕将方才的不快抛开。若不是路上穿梭的车辆和身边穿着现代服装的行人,恐怕立时便会被拖拽入的古老时光里去。在这里待久了,会不会哪一天就突然穿越到过去?
宋忆楠侧头看着她迷醉的表情,心中温柔牵动。
或许在远去的某一个年代里,他们也曾头顶同一片夜空,像今天这样温柔相拥。所以她才会千万里追随他,来到这方土地。
宋忆楠:“黎昕!”
“嗯。”黎昕挽住男友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你说,会不会在许多年前我就来过这里,或者唐宋?或者明清?那时身边有没有你?”
“我不知道过去如何,但是我们一定有未来!”宋忆楠老实说。
黎昕:“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也没什么好讲的,从小我母亲就对我很严格”宋忆楠想了想,“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按照她的规划。当然,这样我很省心,只要乖乖听她话,任何事情都不我需要操心”
黎昕好奇“你就从来没有干过叛逆的事?”
“也有,有次我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出去了一整天,天很黑了才回家。”宋忆楠回忆说,“我回家的时候,妈妈躺在床上,屋子里站了一圈人。她看到我像疯了一样扑过来。然后哭的晕厥,在我面前倒地不起。”
“就那一次,我后悔了。爸爸不在了,我就是她全部的未来和希望,她不能允许我任何行差踏错。”宋忆楠鼻翼扇动,“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调皮过,再也没有让她哭过。”
内心的叛逆虽然蠢蠢欲动,终究拗不过善良的本性。他是个乖小孩。
黎昕:“为什么你妈妈不再重新找一个?”
“带着个小孩谈何容易。她很爱我爸爸,而且担心我被后爹虐待。”
是啊,真不容易,黎昕感叹。
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没和你妈提过我?”
宋忆楠:“说过啊,我说要带女朋友来见她。”
“但是你妈妈好像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哎!”黎昕抱怨。
“你都听到了?”宋忆楠内疚:“她之前没问过你的名字,我也没提。到是我疏忽了。”
一路聊着,走回住所。铺满情话的路,永远不会嫌太长。
帮黎昕把房间整理干净,时间已经不早。
“你确定不用我陪你?”宋忆楠不放心追问。
“不用,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去买很多东西呢。”忙碌了一天,着实有点疲累。
宋忆楠:“那你自己当心点,一个人,门窗记得关好。”
“好”黎昕眯眼笑
宋忆楠这才放心离开。
关上门,推开窗。远处星光点点,空气格外新鲜清甜。
白天送行李过来时已发现,这座古城最大的特点是,随便一间房,随便一扇窗,搁任何地方都能看到不错的风景。
电话响了,是宋忆楠:“你开窗了?”
“还没走?”黎昕惊讶。探头出去望,远远的,有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对街的屋檐下。
“我要确定你的安全才能走,乖,听话,窗户关好。不然我还是要带你回家”
“嗯”乖乖关上窗。
“走了?”再问。
宋忆楠:“走了,晚安”
“安!”
回到家,妈妈坐在客厅等他。“儿子,过来。”
乖乖走到妈妈身边。
妈妈:“你带她回来,是准备和她结婚?”
“是的,我很爱她。”宋忆楠说。
“她呢?她愿意和你在这里过一辈子吗?”妈妈语气开始尖锐。
“是,我们都商量好了,将来等她爸妈退休了,一起接过来。我们一家人,住一起多好啊,这样妈妈您也有伴了。”
宋忆楠蹲到妈妈身边,无限期待的仰脸望着她。
妈妈不语,仿佛心思重重。良久,开口道“回房休息去吧。”
宋忆楠一眼瞥见,黎昕送的礼物还随意搁在沙发的角落里。
“妈妈,您不试试这件衣服?”
“先收起来吧。”妈妈站起身,走了几步,回头又说“哦,对了,你回来了,妈妈哪天带你去看看钟叔叔。这么多年,多亏你宋叔叔一家相帮,我们才太太平平熬过来。现在你大学毕业了,也该去谢谢人家了。”
“应该的。”宋忆楠说。
第二天,宋忆楠披着一身霞光来敲门。
黎昕睡眼惺忪爬起来。
换了新地方,加之兴奋,大半夜没睡着,这会儿被吵醒了,萎靡不振的垂头坐在窗下。
宋忆楠举起手上拎的早餐“看我带了什么?”
黎昕扬起脸,冲他妩媚一笑,素颜亦是如此的清新可人。
宋忆楠心中一荡,最爱的就是她这种自然随和不做作的姿态。
“以前你照顾我,现在到了我的地盘,换我照顾你。”
刷牙洗脸,吃完早餐,瞬间恢复元气,黎昕整个人鲜活起来。
关起房门换衣服的时候,听到外间宋忆楠洗碗的哗哗水流声,竟然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
收拾完毕,两人商量着列好采购清单直奔超市,可能因为地域的不同,好多东西还是没能配齐。
“必需品买完就行啦,你还真想自己一日三餐菜米油盐?”钟忆南说。
黎昕:“人家就是想以后可以给你做点好吃的嘛。”
“这个不用你操心,有我妈在,她什么都会做。”莫非女人示爱的方式只有这一种?妈妈这样,女朋友也是这样。
“我们回来了,你妈该享福啦,你这个不孝子!”黎昕点着钟忆南的鼻尖撒娇。
买好东西回到住所,已是中午。直接去了街对面的小吃店,刚才路过时,饥肠辘辘的黎昕闻到香味几乎走不动路,无奈提了太多东西不方便。
随便找了一家风味小吃店填饱肚子。
吃完午饭,宋忆楠征询她意见“累吗?敢不敢去爬山?今天带你去探寻精灵出没的山谷,神女下凡的仙境,后天周一我们可就要降落凡间去报道上班啦。”
黎昕立时来了兴致。
附近就是以神秘美丽著称的天台山风景区,山中古迹众多,远古的传说扑朔迷离,更是为这座名山添上了一层神奇诡异的色彩众多。
两个人登山玩水观瀑布流连忘返。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这一天是黎昕跟随宋忆楠来到他的家乡后最开心无忧的一天。
未来的路上有多少荆棘曲折是她初涉尘世的心永远无法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