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开渎
所以说,这人首先第一的是健康,你天大的能耐四十五死一个,五十死一批,也不顶事不是,你看看敖丙,瘫痪在床,愣是活到了现在,成了四海的祖龙,祖师爷,龙子龙孙皆由他一人孕育而出,现在一身修为已然准圣,在诸天各界也是响当当的一号。
“谁说他死了?你见过?”混天端起洒盏,笑眯眯的言道。
敖两闻言,后背竟一阵刺挠发凉,“你叫什么?”
“泉饮漪”
“嗯,我收你做记名弟子,暂且在南海修行,何时成仙了,何时再来见我。”敖丙化作一道银光不见。
混天一时间变了色,拂袖而去。
武疯子等人不明所以。
“见过师妹!”
“见过师妹!”
“见过师妹!”
“见过师妹!”
国海龙君纷纷恭贺着。
“这是东海龙王敖元、南海龙王敖利、西海龙王敖亨、北海龙王敖贞,四海龙君。”武疯子给泉饮漪介绍着。
“今日是四海大聚,又逢祖父喜得佳徒,我们也该表表示。”东海龙王敖元言道。
“合该如此。”
“合该如此。”
“合该如此。”
四海龙君言罢纷纷离去。
武疯子寻了处座椅,起斟满饮,“不急,待会儿。”
四海龙君捧物而出。
东海龙王手中捧着件法袍,摊开拿在手里成衣,衣上海纹错落有致,前后四面各有圆月一轮,合计四轮,“四海升平明月袍,上纹有四海,合有一海之水,仙人境下护持师妹绰绰有余,这四轮明月更是昼夜不停的吸收月华之力,洗涤自身,改善体质,可谓是仙人境下不可多得的法宝。”
南海龙王敖利手拿一柄银雪飞剑,“剑由深海珍铁所制,兼有水金二相,水的柔性、金的锋利,仙人以下杀伐无算,实乃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不二之选。”
“飞剑可有名姓?”泉饮漪问道。
“这不等着师妹定夺的吗。”敖利笑言道。
西海龙王敖亨手捧一双蹈海靴,女式的,一看便小巧玲珑的很,“此靴唤作蹈海靴,逐浪踏波如履平地,可日行万里,夜行八千,早地、草地更是如走平地,实也居实旅行,杀人越货,不二之选。”
北海龙王敖贞手捧一朵簪花,“一件储物用的,平时装饰装饰,用时再用,这件储物袋平日用于掩饰。”
“四位龙君,这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这个异种天灵根也一同收下,也省的我老武还得托关系、乱蹿。”
“这……”四海龙君互视一眼。
“行,一起,不过祖父收徒一事,我四人做不了主,你便跟着师妹一同修行,伺候好师妹,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南海龙王敖利言道。
“正好,后进门的是要伺候伺候姐姐的。”武疯子算是给这一家子定了性了已经。
泉饮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各位龙君是打算让她修《四海龙经》还是《升龙诀》?”
“这……”四海龙君是又互视一眼。
“武先生也不是外人,实话讲,这些东西都是糊弄外人的,族中天资不好的才修这些杂七杂八的,”东海龙王敖元敖元言道,“真正修的龙族秘法都是祖父言传身教的,都不成册,我们做不主,回头等祖父醒来,师妹你自己去拿。”
敖利从怀中取出一本秘籍来,递于泉饮漪,“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宫中典籍中寻来的,最适合师妹的修行法门了。”
“水元剑经。”泉饮漪摸索着秘籍。
“这不是烂大街的五行剑经吗,龙王爷,你拿这个糊弄人,我可是要发彪的。”武疯子言道。
“武先生有所不知,这正是五行剑经的历害之处,任何人都能修行,不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花鸟鱼虫,只要识得文字便能修行这五经剑经,”敖亨言道,“目前这诸天各界所流传的五行剑经,仅有上半部,下半部都珍藏于各方势力手中,且多被证实,此剑经修至大成,可参悟大五行术,直指五行道果,实乃各族修行必备之物。”
“的确如你所言不假,但这五行剑经缺点也很明显,灵气所需之大便是寻常修士的两倍之多,若再辅以炼体的法门,灵气承载量上去了,四倍五倍都不止,到时候别说炼化飞剑,光是吸收灵气的时间都比别人要长。”
“这个你放心,不讲他界,整个玄黄界,除了几个圣人道场,要讲灵气充沛,我龙宫排不上号,别的就更不用提了,”南海龙王敖利言道,“我已经让龟丞相去将附近几条大型灵脉迁至龙宫附近,到时此地灵气远超平时,足够修行了。”
“散功重修呢?”
“还要散功重修?”刘昶晖问道。
“这是五行剑经的一大特点,五行剑经共分十三重,每过三重,便要散功重修一次,其内所耗时间太长,才被修行者垢病,但每次重修后,灵气真元必会浑厚上一倍不止。”武疯子言道。
这天下能入龙宫刺杀驾的犯不着去找个仙人境以下的弟子的麻烦。”西海龙王敖亨言道。
“是极,是极。”北海龙王敖贞附合道。
“这天下比你们四海龙宫更安全的地方也是没有几处了。”
“走了,走了,回了。”
刘昶晖却不肯挪步。
刘昶晖与泉饮漪二人四目相对,恋恋不舍。
“舍不得?要不你在龙宫外租个洞府,陪着一起修行?”武疯子言道。
“晖哥,你天生火命,在海里修行,终归不妥。”泉饮漪劝道。
“再说了,留小鲸一个人在狮子峰,我也不放心。”泉饮漪又言说道。
刘昶晖这才咬咬牙,狠下心,跟上武疯子的步伐。
“儿女情长,啧啧啧,”北海龙王敖贞砸舌道,“师妹,你且安心修行,不日我等便去东海一道支援狮子洲,到时你二人便可再聚。”
刘昶晖闻言深吸一口气,抱拳弯下大腰后,转身离去。
“这水元剑经若有不懂之处,可自来询问于我,我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南海龙王敖利言道。
四海龙君自行转于后院,将剩下的大聚于后院小操小办,当过尽兴。
“姐姐还请宽恕妹妹。”宋杏怜言道。
泉饮漪自是白了她一眼,将这《水元剑经》丢了给她,“你先练,炼完再跟我讲。”
这边关十八镇还没因大渎一分为二,却因这涌来的万千民夫,一分为二。
短短时日,各镇发生械斗、肉搏不下百起,因此毙命的百姓近千人。
边关诸军为维系秩序,疲于奔命。
这凡事有利皆有弊,全国涌往此处的百姓不下万千,一时间将寂寥的边镇变成了不夜城,一时间鱼龙混杂,武夫、散修、精怪、是人不是人的都汇聚于此。
“元哥儿,怎么有空来山上了?”刘鹏鲸依旧在练拳,却见刘元上的山来。
刘元自顾自倒了一碗山水,一口饮尽,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下,“可累死我了,这一连几天连轴转,我个武夫都抗不住,手下人更是累倒了一批又一批,刘爷什么时候回来了,再不回来这边镇的百姓都够造反了。”
“本事不到家,那就还得练。”竺兰娜在一旁闭目言道。
刘元闻言,没好气的从怀中取出一本秘籍扔在桌上,“走了!”
赌气般下山而去。
“没事,元哥儿就是气不过,过一会儿就好了。”
刘鹏鲸说着将桌上的秘籍拿起,观瞧,“五——行——剑经!”
”这玩意比五灵宗的功法还要牛掰?”刘鹏鲸问向竺兰娜。
“这是适合诸天万界人族的法门,不是你五灵宗的一家之言。”竺兰娜言道。
“五行者,五行也,始于无极,诞出太极,太极者,两仪也,两仪者,化四象,四象者,地、风、水、火也,四象演五行,五行演诸天万物,构建世界一理,”刘鹏鲸缓缓朗诵着,“听这蛮牛掰的,要不练练?”
“练练就练练呗。”竺兰娜言道。
“练呗。”
刘鹏鲸直接盘膝而坐,摊开这五行剑经,照着这上面的灵气运行路线,开始修行,万分得心应手,进展非常。
一时间,沉入其中,不可自拔。
攀高登远,一山接过一山,风景尽不相同。
“噔噔噔。”
杂乱的马蹄声传来。
马烈迅速赶来,“哎呀,哎呀呀,丫头,你糊涂啊。”
“哦,这不是挺顺的吗,怎么还有错了?”竺兰娜言道。
“这剑经是人族奇书不假,但奇也有奇的特点,十三重的功法,三重散功,每逢三重便要散功重修,耗时耗力不说,其间无人护着,强敌环伺,脆弱不堪,”马烈言道,“我五灵宗也非一家之言,这人活一世,那有容易的事,五灵宗筑基要寻五灵,寻不齐五灵,终身为炼气,寻到五灵,成功筑了基,便算海阔天空了吗,结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洞真,一步一个坎,修我大法,只是进展比别的要快一些,修这五元剑经,哎呀,以后让他爹怎么看我,让那些小母马怎么看我!”
“我爹说过,不要让我走他走过的老路。”刘鹏鲸张眼言道
“老路有什么不好,背后高人都给你趟明白了,照着走,这不明明白白的。”
刘鹏鲸抬天望着青天,“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是会让人活成机械、木偶,活不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你想要成什么样子?”竺兰娜问道。
“不知道,”刘鹏鲸如是以付,“但想先打百万拳,再帮你寻回道山,想去狮子洲给我爹帮忙。”
“这都不是小事。”竺兰娜言道。
“知道不是小事,还不快去做!”
“爷爷,武师。”
武疯子带着刘昶晖回转狮子峰了。
“爷爷,奶奶呢?”
“留在龙宫修行。”
“哦,对了刚才元哥儿问,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陛下打算等你回来再举行开渎大典。”
“武师,这大渎是开不可吗?”刘昶晖转头问向武疯子。
“对,是非开不可,”马烈肯定道,“这是你儿子为你们寻到能在此方天地留下烙印的法子。”
“在此方天地留下熔印?”刘鹏鲸不解道。
“你们是从福地洞天上来的,天生气息与玄黄界少一半,天道认为你们算半个外人,于是便会降下劫难,”马烈开口解释道,“每过一劫,每走一难,你们与玄黄界的牵扯便会加深一分,因果加重,天道便会认可你。”
“所以说,老爸让我们在大汉开渎的意思便是让我们在大汉扎下,在天道中有了跟脚。”刘鹏鲸一点即透。
“那我爹是为什么不用这样子弄?”刘鹏鲸张口问道。
“谁说你爹不用的,他以为他拼命往狮子洲山赶是为了什么,还是去认祖归宗。”马烈言道。
“那不是经业这一路上困难重委,危机深深。”刘昶晖言道。
“他,不是这短命相的人,死不了的,”马烈言道,“劫难之中往往伴随着机缘,故尔有因祸得福这一说。”
“那就好,那就好。”刘昶晖闻言,便放下了心。
三日后,狮子峰下,生死一线。
峰外,云雾横竖成字,久久不散。
刘鹏鲸、竺兰娜对视一眼,三天后有场硬仗。
“五斗,五斗,”刘鹏鲸呼喊着,“这都让人到家门口圈地盘了,你还在睡!”
五斗赶忙从温柔乡中跑出,跌跌撞撞,“来了,来了。”
五斗趴在崖边,哈着气,打算将那云字哈散。
哈的散吗!
三日转瞬而过。
狮子峰山下抬台起景,盛大的开渎大典顺时召开。
大汉人王刘澈手捻三枝拳头粗细的清香,上拜青天,下拜黄土,在一口青铜鼎上正要上香插下,大鼎升起,刘澈见状连连后退,幸得刘元一把扶住,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两具铁尸一人举着一个鼎脚,从地里钻出来,尸道人从天而降,立在鼎上,“嘎嘎嘎,这么大的庆典怎么不叫我呢,嘎嘎嘎。”
“放肆,你这野道人安敢搅乱开渎大典,”王灰手提直刀,“陛下稍候,待我去斩这狂悖之徒。”
尸道人立于鼎上,不慌不忙,笑嘻嘻的看着他。
“弥陀佛。”
红衣僧人自远方缓步走来,缩地成寸,两三便来到鼎下。
“王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啸天和尚,你个元婴期的来这里趟什么浑水,刚起的新寺,拆起来可快。”王灰看着红衣僧人言道。
“弥陀佛,此事实和尚也是不愿,奈何照阳山布下法旨,小僧不得不来。”啸天和尚言道。
“你个元婴也敢拦我!”王灰脚一蹬,一刀刺出,刺在啸天和尚身前三寸之处,不得再近分毫,有佛光灵罩护持其身。
啸天和尚抬眼,扯起笑颜,“贫僧亦习得佛门金刚身,想拦上一拦你这位七境武夫!”
金光佛罩炸裂,灵气四射开去。
王灰微眯着双眼,拳意随念而起,避开飞溅的灵气,“那就试试是你佛门的金刚身硬,还是我的拳头重。”
王灰纵身而上,一刀直劈而下,啸天和尚脚尖轻点,徒留下一道道残影,身形已飘至丈外有余,飘若惊鸿,红巾浮动。
王灰一刀劈开残影,起身迈步走出,见其已然身在丈外,笑眯眯的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提刀而上。
一将一僧转眼间便消失在外。
“他们都说杀了人王,是多么多么的好,今日我尸道人也来试试这好处,嘎嘎嘎。”
尸道人一蹬青铜鼎,爪向人王刘澈。
刘元挥拳而上,一拳打在尸道人的手上,拦下尸道人。
“你个二境武夫敢来拦我,滚!”
气浪翻滚将刘元掀飞开来,撞断一排木桩,才止住。
刘元张口喷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半张脸,倒地昏迷不醒。
“元哥儿。”刘澈大喊道。
“你这人王还算有点情谊,我周游东洲各国这些个当皇帝的恨不得自己活成人上人,谁都该伺候他们,”尸道人言道,“你这般重情谊,我很欣赏,那就留你个全尸吧,嘎嘎嘎!”
剑光切过,尸道人身形暴退,退至鼎前。
竺兰娜手握仙剑祝融,拦住二者之间,“才这么几天伤口就好了,赶着趟上来挨揍,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狗东西就得揍,不揍不长记性!”
尸道长身后传来刘鹏鲸的声音,都不带回头看,闪身躲至一边,让刘鹏鲸踹了个空。
“去!”
刘鹏鲸一脚一个将铁尸踹到一边,举着大鼎到刘辙身前,“请陛下上香,开典。”
“砰!”
大鼎落地生根。
刘澈上前举香而下。
两道黑影自一左一右扑向刘鹏鲸,刘鹏鲸一手一个拦下铁尸,一拧,折了铁尸的胳膊,甩手一扔,从尸道人身侧呼啸而过,砸入地里,推出山包来。
“几日不见,有点长进。”尸道人看着少年意气风发。
“你呢,长进没有,那几拳怎么样,重不重,疼不疼?”刘鹏鲸看着尸道人言道。
尸道人闻言,身上刚好的几处,似又有拳意翻滚,“小子,休逞口舌之利,这回我把全副家当都给你带来了,你可得对得起哦。”
通体红艳的甲虫从地里钻出,直扑向刘鹏鲸。
刘鹏鲸双手握住双颚,与之角上了力。
“插香,开典。”
刘澈连忙捧香往鼎中一插。
“刘澈,你可想清楚了,”尸道长喝道,“你这般不管不顾的行事,是要将整个东洲的山上山下得罪完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大汉的黎民苍生考虑考虑。”
刘澈一顿,抬头看着他,“东洲山上山下已成你们一言堂了,那还有我说话的份儿。”
“等一下!”尸道人又叫停。
“事情我们可以再谈,权柄我们也可以再谈,但你越过我们,擅动山河,便是铸下大错,趁现在来的及,收手吧。”
随着尸道人话音刚落,刘澈便将三支拳头大小的清香插入鼎中,一时间晴空霹雳。
“这天下是我人族的天下,不是你们这些炼气士的天下,山河该由我们来定夺,而非任由的们来指摘。”刘澈铿锵有力般言道。
“说得好!”
腰马合一,刘鹏鲸一拳将小山般的甲虫掀至一边,甲虫挣扎不已。
竺兰娜抬手一道剑气劈出,甲虫及时翻过身,剑气在甲壳上,擦着而过,火花四溅。
甲虫抖落了抖落身子,冲向二人。
竺兰娜提剑杀向尸道人,剑法凌利。
甲虫口喷火线,扑咬向刘鹏鲸。
火线四溅,将一方典庆烧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救陛下,救陛下,陛下,陛下……”
“孽畜,放肆!”
刘鹏鲸真气疯转,脚步一蹬,一拳击飞了甲虫,甲虫倒飞丈余,挣扎着起身,愈发的凶戾、狠辣。
“这可是噬炎虫,岂是你们这点野路子能比的,嘎嘎嘎!”
尸道人避开竺兰娜手中一剑,剑气割破衣领,飘然后至,翻手取出尸铃,抬手摇晃,铃声清脆,却使得竺兰娜一滞,两具铁尸化作一道腥风,扑向她。
竺兰娜扬手一剑横拦,将铁尸击退。
铁尸不惧刀剑凌厉,依旧不管不顾扑向竺兰娜。
竺兰娜眼中冷光一闪而过,灵力真元高转,仙剑祝融灵光大现,横拦,红艳的剑光如匹练划过,铁尸脚步还在往前奔,上身却留在原地,跌倒,掉落。
竺兰娜玉脸又白上三分,缓缓吐了口气,看看尸道人。
“你以为我就这么点本事!”
“这么点本事,我就不来闯阵了!”
尸铃又晃上三晃,铃声清铃。
竺兰娜、刘鹏鲸二人听得,却心头烦躁。
十余具铜尸从地里蹿出来,一个接一个。
莫讲十余具面目峥狞的铜尸看着你,就算是十余个面目狰狞的大汉看着你,你心里也犯怵。
“杀!”
尸道人手中尸铃晃动不止,铜尸争先恐后的扑向竺兰娜,凶相显露。
竺兰娜举剑挡下一具铜尸扑咬,抬腿又拦下一具铜尸的扑咬,依稀间,见铜尸滚滚不绝,长剑横拦,剑光如银雪泄地,将铜尸掀飞,从尸道人身边飞过倒地,尸道长却是稳若高山,手中不紧不慢的腰着尸铃,铜尸倒地,立马又爬起身,依旧争先恐后的扑向竺兰娜。
“刘鹏鲸!”
这是竺兰娜第一次叫刘鹏鲸的全名。
“哎!”
刘鹏鲸抬手一拳,在噬炎虫的前甲处,烙下一枚拳印,双腿一蹬将其踹飞。
尸道人见状,起身,踩在仰天倒地的噬炎虫身上,皱眉喝道:“废物,你个结丹妖兽,打不过一个二境武夫,要你何用!”
尸道人说着一脚将其踹翻回正,“再去,杀来!”
“铃铃铃!”
尸铃晃动不休,铜尸凶涌不止。
刘鹏鲸来到竺兰娜身边,与之共同抵抗。
“刘鹏鲸,把前虹给我。”
一剑劈翻一具铜尸。
“不行,前虹你再用就伤根基了。”
一拳打折铜尸一条胳膊,再将其踹开,撞倒三四具。
“我体内有灵药,伤不了根基!”
长剑横拦,击退两具铜尸。
“不行,大药是给你以后增添根基用的,不是用来挥霍的。”
双风灌耳,老猿挂印。
两式之下,一具铜尸尸首分离,倒地不起。
竺兰娜一剑击退数具铜尸后,转身一把薅住刘鹏鲸的衣领,“以后用还是现在用,我的东西,我说了算,给我。”
刘鹏鲸依旧摇着头炎道:“不行。”
“你俩是真不把我当人,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闭嘴!”竺兰娜、刘鹏鲸同时转过头来对着尸道人喝道。
“好,好,好,浓情蜜意是吧,你浓我浓是吧,同心同德是吧!”尸道人手中尸铃狂摇不止,指挥着那噬炎虫,“上,杀了这对狗男女。”
尸海如潮,虫炎喷渤。
鹏击九天。
刘鹏鲸递出双拳,全身真气倾刻迸发而出,释放出一阵强大的冲击力,击破尸潮、虫炎,身前呈现空洞,现露出尸道人手拿尸铃的模样。
少年傲然立世,看着尸道人与其倒在一边哀嚎的噬炎虫。
“废物!吃了我这么多宝材,才这么点能耐!”
尸铃悬于尸道人头顶,阳色的光华散落,护持其身四周。
继而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一杆黑幡来,扬手一甩,一道阴沉的剑气直取刘鹏鲸面门而去。
快若奔雷。
快到,刘鹏鲸还来不及换上一只真气。
竺兰娜递剑而出,一剑挑散剑气。
与刘鹏鲸并肩而立。
“好了没有?”
“好了。”
终究让刘鹏鲸换上一口真气来。
竺兰娜收神凝气,提剑追尸道人而去,刘鹏鲸紧随其后。
尸道人一转黑幡,幡中阴气如剑,尽数射向二人。
鹏翼遮天。
刘鹏鲸运转真气包裹全身,形成一层坚不可摧的防护罩,有效的抵挡下来自尸道人的大部份攻击。
左一拳,右一拳,敲碎了剑气,冲势不止。
竺兰娜已然杀到尸道人身前,一剑之距。
尸道人头顶尸铃再起,铃口对着竺兰娜发出一道声波,竺兰娜举剑相对,让持续的声波击退。
刘鹏鲸趁这空档杀至尸道人身前,尸道人眉眼一惊,正要再转黒幡,却不想,刘鹏鲸的拳头更快,一拳打在他脸颊上将尸道长打翻在地,在地上打了三个水漂,翻满几圈,狼狈起身。
刘鹏鲸、竺兰娜二人再度并肩,对视一眼,齐身扑杀向尸道长。
“废物!”
一尊青年修士从天而降,落在二者之间。
“袁星山!”
刘鹏鲸止往身形,抬手拦下竺兰娜。
“那来的小子竟认得我,看在你相识的份上,留你个全尸。”袁星山转身看着竺、刘二人。
他,不记得刘鹏鲸!
“这个就是上次弄折你的袁星山?”竺兰娜轻声问道。
“嗯。”
“能不能弄死他?”刘鹏鲸又轻声问道。
“起码五转,不好弄。”
“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着人面谋划,真当金丹期的修士是聋子!”尸道人离得老远说道。
“那就明着说,弄他!”
刘鹏鲸刚起话头便举拳冲了过去,二者之间不过须臾而至,鹏击九天,一拳打碎袁星山的护身罩,在袁星山微微皱眉之下,第二层厚实的灵罩将其挡在三寸之处。
“有些想起来了。”
“小贼,还我甲袍!”
袁星山倒底是大宗修士,金丹修士,略微思索,便从识海中寻到了刘鹏鲸。
他念及至次,勃然大怒,一口飞剑显露,青天白日下,星光熠熠,星光闪过,刘鹏鲸一推竺兰娜,自己翻身躲过,胸口血痕立现。
看样子,真的是月缺难圆了。
鹏翼遮天。
飞剑倒转,刺在刘鹏鲸交叉的手臂前,直气迸转而成的防身罩挡在身前,身形不停后退。
“死来!”
袁星山手持黄金棍奋力砸下,竺兰娜一剑挑飞星剑,刘鹏鲸翻身后踏,连出八脚,将袁星山击退,袁星山在地上滑了数丈,余力卸得差不多后,才后撤一步止住身形。
鲲鹏八踏。
竺兰娜翻手取出一柄竹制短刀,递给刘鹏鲸,“借你,回头还我。”
刘鹏鲸立马接过短竹刀,脚一蹬,扑杀向袁星山。
星剑飞转,直取刘鹏鲸后心而来。
竺兰娜飞身而上,一剑刺在星剑剑身上,叮铛作响,再次刺飞星剑。
刘鹏鲸持剑而上,直刺向袁星山面门而去,亦快若奔雷。
星剑回防不得。
袁星山见状,眉头大皱,身后飞出五柄飞剑,齐齐刺向刘鹏鲸。
五剑破一点,齐数刺在刘鹏鲸格挡的短竹剑上,递剑前刺,刘鹏鲸双脚如牛耕地,滑出两遍长痕来。
袁星山单手持棍尾,高举,黄金棍一头迎风便长,一棍砸下,尘土飞扬。
“袁先生稍后,待我取那小儿女首级来!”尸道人一声令下,噬炎虫翻身而上,扑向尘烟。
却在空中停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尘土太大,只瞧见甲虫硕大的黑影。
袁星山收回黄金棍,抬手一挥,大风乍起,吹散烟尘。
凸现刘鹏鲸半跪在地,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以手中短剑挡下黄金棍一砸,身前竺兰娜一剑刺穿了甲虫的要害,使得它当场陨命,故而之前停滞当场。
刘鹏鲸从平坑内站起,手握短剑,平静的看着袁星山。
“砰。”
虫尸重砸落地,连个惨叫声都没有,当真是死透了。
五剑、星剑归位,悬于袁星山身后,长柄飞剑如扇开屏,手握黄金棍,似天神下凡,又似神魔临尘,不可一世。
“大人,小的给你掠阵,保管不让这几人给跑了。”尸道人退至天边,高呼着。
“呼!”
刘鹏鲸长呼一口长气,“我还有点手段,见见?”
“愿见其详。”
这会儿,袁星山有点看的起刘鹏鲸了。
“哎,别,哎……”竺兰娜紧拦慢拦还是没拦下。
刘鹏鲸抬手将短剑咬在嘴里,全身灵力攒动,剑指一指,氐土貉。
“就这?”
巴掌大的土貉从地里钻出,还探头探脑,不明所以。
袁星山嘲笑着走上前,一根子敲散,抬根指着刘鹏鲸,“好了,若无其他手段示人,那便交出前虹剑,我留你个全尸。”
刘鹏鲸将短剑从口中取下,擦了擦,抬起左手,一指左手尾指上一枚火红的尾指,“这个,有本事你自己来拿啊。”
“小儿放肆!”
擎天一根,轰然砸下。
竺兰娜、刘鹏鲸二人起身躲闪,分散至两侧。
星剑为首,五剑伴其左右身后,呈剑状,刺向竺兰娜,只得举剑相抵,身形退如潮汐,无丝毫滞泄。
举棍横扫,摧枯拉朽般推向刘鹏鲸。
刘鹏鲸直接被一根击飞半周,口喷鲜血不止,紧握手短剑,不断的击敲着黄金棍,火花四溅不止。
轰然倒地,在地上翻滚个不休,半跪着,不止的咳血。
“这黄金棍用的是万年金精,岂是你能撼动的了的,”袁星山抬手一吸,夺过刘鹏鲸手中的短剑,“这件兵刃倒有些东西,能打在棍上不碎。”
“还我剑来!”刘鹏鲸见短剑被夺,猛然扑向袁星山。
一根相抵,不得再进分毫。
“就这样的话,那就去死吧。”
鲲翱九天。
刘鹏鲸将真气凝聚身后,凌空滑行,速度极快。
鹏击九天。
刘鹏鲸将真气汇聚一拳,正中袁星山脸颊,将其打飞数丈,摔地滑行。
鲲鹏显世。
刘鹏鲸再度扑了上去,身背后浮现一尊神异兽影,时而鱼翔浅底,时而振翅九天,照着袁星山的脸,便是一顿乱锤,锤锤不亚于鹏极九天,鲲鹏八踏。
血溅四方。
六剑回头,分散刺向刘鹏鲸。
刘鹏鲸似对此并不知情,扔在锤着袁星山。
“刘鹏鲸!”竺兰娜落地高呼。
鲲鹏八踏。
刘鹏鲸在空中连踏八下,从飞剑的间隙中闪身而出,在地上,滑行后撤一段,起身,兽影闪烁不定。
飞剑在袁星山眼前停下,袁星山起身收了六剑,深深看了眼刘鹏鲸,转身飞身而去。
刘鹏鲸将短竹剑收到手中,对着袁星山飞去的方向,“哎,这就走,东西不要了,哎,再留留啊。”
刘鹏鲸转身看向远处的尸道人,嘴角扯起一抹邪笑,掂量着手中的短剑,一步步迈向他,兽影交错不定。
尸道人见势,也转头便跑,手中尸傀、虫兽尽失,法宝又奈何不了二人,先溜也上。
“噗!”
刘鹏鲸狂喷一口鲜血,双见面红充血.仰面倒地,眼前一黑,握紧了手里短剑。
倩影闪过,竺兰娜接住七窍流血的刘鹏鲸。
“少爷、少爷、少爷!”
五斗身背双鞭姗姗来迟。
一晃三日而过。
刘鹏鲸猛吸一口凉气从竹榻上醒来,起身走出了竹楼,云淡风轻,崖静林幽,岁月静好。
少女如玉,依旧在竹楼前的石块上打坐修行,金光垂髫,天明媚,人明媚,心中明媚。
“姐姐,我睡几日了?”刘鹏鲸到石桌上倒茶自饮。
约摸良久。
竺兰娜周天功毕,美眸悠开,“三天。”
如清泉流淌,缓入心间,沁人心脾。
“少爷,少爷,是我陀你回来的,是我!是我!”五斗邀功般凑到刘鹏鲸面前张口言道。
刘鹏鲸嫌弃的推开他,“早你干嘛去,临了才来,早来,我都,都把那什么山给弄死了。”
“袁星山。”竺兰娜提点道。
“对,袁星山,早来,我都能杀他八百回,反复杀他八百回。”
“不吹牛,你能死?”竺兰娜斜眼看了他一眼。
“姐姐还你,”刘鹏鲸从五斗身上将短剑还给竺美娜,“这剑不错,回头有机会再借我使使。”
“回头再说。”竺兰娜没好气道。
飞剑飞回,横于膝上。
“姐姐,这短剑用来干什么的,你这么宝贝。”刘鹏鲸询问道。
“压裙刀。”
这乡间俚地有个习俗,家里添了千金,有意识的人家便会给自家女儿添置上一把压裙刀,又压衣刀,记说是刀,这斧钺钩叉都行,不拘泥于形式,只是多形于短刀模样罢了。
此物实际作压衣之用,又添防身防狼之效,警防宵小偷人衣物,行猥亵亵渎之事,警告之意大于实用之意。
竺兰娜手中短剑由盖竹山上一颗岁久的老竹炼制而成,是其父打小为其准备的,意义更盛。
故尔,女子压衣之物,怎好入口衔之。
“我说呢,”刘鹏鲸扯起一样莫名的笑,咂摸咂摸嘴,舔舔嘴唇,“甜滋滋……”
“啊!”
惨叫一声,一道优美的弧线从崖上飞出,坠落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