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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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拔剑

    “你们尽管尝试便可。”白指着剑。

    “当真?”

    白点点头,双手抱臂站在一旁。

    被解救的女人们围了上来,看着插入沙海的剑。

    片刻后,终于有人作出决定,伸手握住侠剑的剑柄。

    侠剑纹丝不动。

    随后一个接一个尝试,几人齐上,也未能把侠剑拔出。

    一炷香后,女人们气喘吁吁地看向白,她们将力气用尽也没能撼动侠剑分毫。

    白只是摇了摇头,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天边,夕阳已落,接下来的天空就要被黑夜吞噬。

    “收拾一下,然后回村子去吧。”

    他指了指脚下躺倒的马匪,几个女人很有眼色地一拥而上,把他们的衣服扒了个干干净净,临走时还要吐口痰。

    几名无头马匪光着屁股被丢在一旁,连亵裤都被抽下来。

    收拾完毕,天已经黑了,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星光点点,为地上的行人带来一点光明。

    一段时间后,行李收拾完毕,白收起马匪藏在身上的白银,共有十四两。

    “你们走吧。”白抱起侠剑,重新背在身后,这柄剑有他半人高。

    “英雄不跟我们同行吗?”其中一名女子开口,虽然她年岁已高,但岁月未能在她脸上留下几缕痕迹,她应该是这群女人里最漂亮的。

    “我还有事。”少年指了指身后的剑,他还要完成师傅的任务。

    “您是在找能拔出这柄剑的人吗?”

    “对。”

    “他长什么样子呢?”

    少年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能拔出这柄剑的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在这之后呢?”那女子骑在马上,马匹不安分地躁动起来,试图将身上的女子颠下去。

    唰!

    只见一阵炫目的银光闪过,白单手持剑,剑尖对准那匹不安分的马。

    感受到生命的威胁,那匹马踏踏蹄子,打了个响鼻,慢慢安静下来。

    少年的眼色罕见地带上一点茫然:“之后?”

    “找到这柄剑的主人之后呢?”女人握紧手中的缰绳,另一只手安抚着马儿的情绪。

    白望向天空,思考一番后,收起无名剑:“不知道。”

    片刻后,他又坚定地点了下头:“师傅没说过。”

    夜晚荒漠的风裹挟着些许凉意,吹在少年肩头,蓬乱的发丝轻轻摇曳,与少年深邃的眼睛交相辉映。

    那女人看得有些痴了,这要是好好打扮一番,定然是个俊男子。

    若不是她早已嫁为人妇,定要追求一番。

    夜色渐深,忽来的一股寒风,如一柄无形的刀刃,穿透衣物,打醒了那名女子。

    星月高悬,股股风袭来,女人们终于想起荒漠的夜色下有多么可怕。

    幸好她们还有几匹马,此处距离她们的村庄并不远,只要两个时辰就能赶回村庄。

    “英雄,先跟我们回村吧,先在我们村里歇息一阵再赶路,也不迟。”女人伸出手来:“您可以叫俺小四。”

    寒风呼呼吹响少年破烂不堪的衣摆,少年看着颤抖着抵御寒风的女人们,点点头。

    路程还远,若没有他的帮助,这群女人未必能全须全尾的赶回村庄。

    “英雄,还未请教您贵姓?”小四抓起缰绳,用力一甩,马儿便开始狂奔。

    站在马背上的白微微一愣,抚摸着手上的无名剑道:“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白’。”

    “这是何意?”小四不解道。

    “我记忆中总有一道声音,他叫我‘阿白’。”

    ...

    天边一朵云遮蔽了月光,众人趁着最后的夜色步入破败不堪的村庄。

    街边还残留着血迹,村口堆着十几具浑身残破的躯体,有死去的,也有活着的。

    “这里没有郎中,想要治病只能驮着他们走两天两夜到镇远城去,需要很多银子。”小四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握紧缰绳。

    “为何在此地落户?”白疑惑不解,此地马匪横行,光他一路走来就遇到不下一手之数的马匪。

    “祖籍在这里,以前也没有这么多匪徒,最近几年才横行起来。”

    小四翻身下马,将马绳系在村口的木桩上,走向村民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阿...四?”躺在一边的老人呜咽着,睁开双眼:“你...已经死了吗?”

    阿四红着眼睛,蹲在地上小声抽泣着指向少年:“叔公,我们,被这位英雄救下了,那些马匪,都死了。”

    “是吗...那就好...就好...”

    说着老人的眼睛再度闭上,阿四捂着嘴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伸出手探着他的鼻息。

    老人已经死了。

    阿四手指微颤,接着手指带动手臂,然后是全身,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

    白远远地看着,默不作声。

    阿四哭累了,回过头,少年还远远看着她,阿四缓缓起身,却见眼前一黑,一阵眩晕感袭来,倒在地上。

    “小四?小四!”

    ...

    清晨,阿四醒来,她躺在一座熟悉的屋子里,是她家的房间。阿四躲在被窝里捂着被子又哭了一阵,这才红着眼睛起床。

    推开房门,院子里的血迹还未清理干净,看得阿四又想哭——阿爹阿娘为了阻拦马匪,被马匪杀害了。

    阿四身子一软,又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村庄里,白将那柄剑立在路边。

    “后生,你这剑有问题,俺几百斤的铁锤都使得,区区一把剑怎么会拔不出来?”一名壮汉浑身是汗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说明你不是我要找的人。”白轻轻回道,神色不变。

    壮汉垂头丧气的离开,旁边看戏的女子见状,扯着嗓子大喊:“还有人要来试试吗?”

    无人回应,大伙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村民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尝试过了,这剑却像长在剑鞘里一样,任凭谁拔也不为所动。

    白叹了口气,收回侠剑,打算离开。

    “等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少年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乡亲们还没道谢,还请留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走出,是这个村庄的村长。

    “不必道谢,率性而为罢了。”白摇了摇头。

    “唉。”老人摆摆手,递上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几两白银和一些铜钱。“若您不收下,我们心中过意不去。”

    白看着那些碎银子默不作声,他颠了颠自己的口袋,接下来几年的饭钱是不用担心的。

    “您若感激我,给我身衣服吧。”白婉拒了老人的谢意,指着身上说道。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