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路途甚远，况且他也不知道侠剑的主人身居何地，不能妄下定论。

    “哦。”

    默默低下头，无意地踢着路边的碎石，牵着少年的衣袖攥的更紧了。

    “你刚及笄，不适合奔波。”将余迟送到余家门口，少年朝她挥挥手：“若你再大一些，还有这种想法，可再找我。”

    余迟推开家门，在庭院内等了许久的余展来终于看到女儿归家，松了口气。

    城中来了些侠客，虽叫侠客，总有些混不吝的，他怕女儿吃亏。

    好在有少侠在旁，余展来感激地低下头，朝着少年一拜。

    再抬头，少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爹爹，若我想当一名侠客，你和娘会支持吗？”

    余迟低下头，眼里蓄满泪水，双手交错垂在腰间，慢慢走在庭院内，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水中的涟漪。

    她抬起脚，将庭院内落下的绿叶子踢在一旁，掏出剑，借着月光能看到她的眼里满是忧伤。

    “迟儿若是个小子，我定不会放他离开。”

    余展来握了握拳，脸上带着些不甘，转念皱紧的眉头一松，走上前抱住余迟。

    “可阿爹受不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寄人篱下，受人研磨。阿爹也没什么本事，招不来赘婿。”

    抹了抹眼角，余展来的眼神带上慈祥，他将头靠在余迟头顶，泛起泪光：“你若想，那就去做，爹和娘都支持，莫忘了家在哪里就好。”

    “胡说！”余迟抹掉眼角的泪花，转身抱住余展来，将头埋在他怀里，汹涌的泪水打湿余展来的衣襟：“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是迟儿的大英雄！”

    回头默默擦了擦泪水，余展来笑道：“那白少侠呢？”

    ...

    一番沉默后，余迟用力把头砸进余展来的胸口：“不一样，师傅是师傅，阿爹是阿爹。”

    伸手摸了摸余迟的脑袋，将她的满头秀发揉乱，对上余迟那双带着委屈泛红的眼神，余展来又笑出声。

    “不理爹爹了，迟儿要去睡觉。”

    “跑慢些，当心跌着。”

    时间过得飞快，来来往往的侠客们大多都已离开，只留下些协助镇远城居民重建家园的人。

    少年略作估算，他在此已经停留了一个多月，城中种种，早已看遍。

    是时候离开了。

    站起身，背上剑，少年琢磨着，是不是要与秦将军和刘县令打声招呼。

    沉吟片刻，他觉得还是别去了，他现在一文钱都没有。

    走在街道上，没过多久就走到城南，出了城门便是一望无际的横断山脉，若是坐上马车，出这片山脉也要三日有余。

    “等一下！”城墙边上，齐宫看到少年，拽着剑客奔了过来。

    “前辈可是要走？”

    “是。”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

    “前辈去往何处？”

    “下一站的话，洛城吧。”

    虽说洛水是陈国京城，能人异士众多，但直跨三城去洛水，还是有些浪费了。

    “巧了这不是？”齐宫一拍掌，指着剑客道：“他就是洛城来的，前辈带他去，让他做个向导。”

    “那...就跟上吧。”白想了想，不过多走几天而已。

    “前辈，我为之前的错误道歉，还请前辈多照顾照顾我兄弟！”齐宫将十两银子拍在少年手上，朝着剑客使了个眼色。

    剑客回过神，朝少年一拜：“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点点头，扶起剑客，白带着剑客往郊外走去，两人都有修为在身，脚程也快。

    不多时，就消失在齐宫的视野内，走入那段山路。

    城门处，面色苍白的少女喘着粗气走出大门，她拉着旁人的衣袖：“大哥，可见过一名身穿青衫的少年？”

    准备出城耕田的大汉不耐烦地回过头，见是一名貌比天仙的少女，心头的愤怒转为腹下邪火，心中不由得生出些龌龊的心思。

    “有，俺见过，在城郊的破庙里。”他指着远处一座破山神庙，心思涌动。

    “别信他。”齐宫走上前，一把揪住大汉的衣领，将他甩到城墙上，那壮汉发出一阵闷哼倒地不起，引得旁人阵阵侧目。

    “那位前辈往洛城去了，姑娘若有要事可转交给我，待到镇远城恢复些元气，我便离开，去寻他。”齐宫朝着少女抬手，他亲眼见过这位美人跟在前辈后面，事关前辈，他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不用了。”余迟蹲在地上，掩面，心中无限哀伤。她明白少年为什么不带上她，说来说去那两句话她都听腻了。

    缓了口气，少女再次站直身子，鼓起勇气，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天边大喊：“师傅，有朝一日若能再见，我可不会再放过你啦！！”

    说罢，少女脸上带着夕阳的红霞，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太阳照的。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余迟快步跑开，负着那柄剑，胸中一股气涌上心头。

    少女微微一愣，玉指凌空，微微一抬，她感受到一股气随着她的操控涌入指尖，随手按在街边的木桩上。

    明明轻轻抚摸，却让木桩整个凹陷下去。

    看着左手指尖，泛着微红，余迟开心地笑了起来，过路的行人只觉天仙下凡，天地都为之失色。

    转过身子，余迟看向远处的骄阳，心下暗暗道，待有朝一日，修为超过师傅，定要...

    城郊，穿行在山路中，逐渐远离镇远城后，白回过头，看向气喘吁吁的剑客。

    “没事...前辈...我...还能...走...”剑客摆手，示意少年不要听下，他扶着膝盖，重重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深深吸了两口气，剑客再次直起身来：“前辈，上路吧，我歇够了。”

    “炼体不是熬体力。”白摇摇头，一掌拍在剑客肩头，使他远远地落在草丛里。

    “脚步虚浮，身体无力，这样的你怎么掌握内力？”

    剑客爬起身，从草丛里冒出：“前辈有何高见？”

    “先适应自己的躯体，掌握躯体的每个部分。”少年抬起手，双手在胸前转了一圈。

    剑客也有样学样，试了几次，摸不着头脑。

    “别心急，慢慢去体会，你应该能感受到躯干的力量。”

    剑客沉下心，之前的他过于急躁，总是想着变强，他端坐在地上，不断地重复少年的手势。

    忽然，他感觉手臂肌肉酸痛，是少年用手指点在他的肩头。

    “仔细感受躯体的回应，看看你的力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