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尔天明吓了一跳，两成？虽然不知道这黄金蛋的利润到底有多少。但，只按世面上零售生蛋的价格售卖，也该有一倍不止。

    自家老丈人每月都要送来两万只鸭蛋，一倍的利润就是二十两，两成那不是有四两银子之多。

    “又不是天天干活，一个月就忙活那两天，嫂子跟你堂哥过来帮帮忙，怎能收你工钱？”

    马莺莺比尔天明反应快，赶忙拒绝。帮自家小叔子干点活还要工钱，这话要是传出去，她马莺莺还不得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你嫂子说的对。普弟，你安心做你的事，这边有我们帮婶子忙活就行。跟我谈工钱，是想让我给你松松骨吗？”

    尔天明举起拳头挥了挥，气哼哼的瞪了尔普一眼，随即，又挖了一口鸭蛋放进嘴里。

    “天明哥、嫂子，实话跟你们说，黄金蛋的利润不过就是些小钱，等过上一段时间，我有办法赚更多的钱。以后用人的地方很多呢，与其把工钱给外人，还不如给自家兄弟。何况，外人我也不放心啊。”

    尔普说的是实话，他想搞的东西很多，不可能把精力放在鸭蛋上。如果找外人，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宁国遍地都是黄金蛋。

    再说，自从见识了肖家的实力，他已经对这种小钱看不上眼了。想着以后其它的营生铺开了，鸭蛋的生意也就直接交给尔天明做了。

    “普儿说的对，与其让外人赚了去，还不如咱自家人赚，再说，外人哪会实心实意的给咱干活？”李翠竹也在旁劝道。

    尔天明和马莺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犹豫。

    马莺莺脑袋好使，想了想说道：“普弟，这营生才开始做，赚不赚钱还不知道。而且，你要做其他的营生，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个钱我们收，但不是现在，等你营生稳定下来，赚到了钱，再给我们工钱，你看行么？”

    “便按嫂子说的办。”尔普一笑，又道：“对了，家里的那些田，天明哥你先打理着，我和娘都没有时间，总不好荒着。”

    李翠竹一愣，瞬间想起当初赵香香上门逼迫田契一事，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只是见尔普表情自然，似乎并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这才不太情愿的说道：“当初也说过，要找天明帮忙的。”

    “得嘞！”

    尔天明不是当事人，自然察觉不到李翠竹的心态变化，大咧咧的开口答应下来。

    ……

    “普弟，这、这是租的？”

    尔天明只以为拉鸭蛋到集市售卖，却不想对方直接带他来了小院，看着堂弟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满脸的不可思议。

    “买的！”

    “买……买的？！”尔天明满脸的震惊，张开的嘴巴足能塞进去一枚鸭蛋。县里的房产有多贵他可是知道的，就这么一处院子，说什么也得上千两银子。

    “这事儿说来话长，先卸车，回头再慢慢跟你讲。”尔普看了一眼下巴都快掉在地上的尔天明，想了想道：“留一筐在车上，一会咱去百昌楼。”

    尔天明木愣愣的扫视着小院，机械的点了点头。对于为什么不去集市而是去百昌楼的这个问题，尔普没有说，他自然也不会相问。自从有了地府一日游的经历后，眼前的这个堂弟所作的一切，已经不是他能看懂的了。

    卸了鸭蛋，二人赶着驴车一路行至百昌楼，尔普下车进了门，见李百昌正在柜台里拨弄着算盘，忙上前拱手，“李老板！”

    他已经换回洛凡在静安府送的那套衣衫，毕竟那位未婚妻的眼光实在有些超前，他虽不介意，却也怕晃吓了别人的眼睛。

    “尔公子！”李百昌放下手中的活计，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生意还是这么好，李老板不愧是经商奇才啊！”尔普摇着纸扇，看了眼座无虚席的大堂，不露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

    “哈哈哈！”

    尔大才子的夸奖，李百昌自然受用的很，笑着把住尔普的手臂，“小生意罢了，值不得公子您夸赞。快随李某楼上叙话。”

    “请！”尔普合上纸扇，欠身一指，足足一副贵公子的派头。

    二楼包间落座，伙计奉茶，李百昌将尔普的杯子斟满，呵呵笑道：“尔公子这次前来，可是黄金蛋问世了？”

    “正是！”尔普微微点头，伸手在怀里掏出两枚鸭蛋，放在桌上。

    李百昌也不客气，随手抓起一枚对着光线打量，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对方拿起另一枚鸭蛋，在桌子上轻轻一磕，随即拨开了蛋壳。

    “尝尝味道如何。”尔普用筷子挖了一口，递到李百昌跟前。

    眼见那红通通的油脂煞是喜人，李百昌迫不及待的接过，刚一入口，眸子便是一亮，“口感浓郁，鲜香不腻，果然好吃！！”

    “黄金蛋最适合配米粥一同食用，也可一分为二，拼装入盘，作为一道色味独特的菜式。”

    前世还没听说谁不喜欢吃咸鸭蛋的，李百昌的反应并没有出乎尔普的意料。

    李百昌赞同的点了点头，又挖了一口蛋黄放进口中，闭着眼细细的品味，末了放下筷子，笑呵呵的道：“不知这黄金蛋，尔公子要价几何？”

    既然已经认可，下一步自然是谈价钱。

    来之前尔普已经想好了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价格，便缓缓的伸出四根手指。

    李百昌皱了皱眉头，“尔公子莫怪，这黄金蛋虽然好吃，可毕竟是新鲜事物，李某也不敢确定销量如何，这个定价是不是有些高了？”

    他语气倒也诚恳，说道：“在商言商，如此价格我百昌楼可就没有什么利润可言了。您看……是否还能让一些？这个数可好？”

    说着话，李百昌伸出了三根手指，似乎又怕恼了尔普，又连忙道：“当然，如果反应良好，回头还是可以提价的，您看如何？”

    对于李百昌出的价格，尔普自然是不满意的。市面上零售的生蛋都要两文一枚，加工好的黄金蛋成本差不多就要一文半，三文钱一只，的确没什么赚头。

    从李百昌的表情上看得出，他对黄金蛋还是很认可的，此时压价无非是想将利润最大化。尔普相信自己坚持四文一只，对方也会同意的。

    只是，做生意讨价还价很正常，总不好自己定了一个价格，就不许人家还价。若执意坚持，就算对方同意，恐怕心里也会不舒服，如此一来，必然会对今后长远的合作有所影响。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尔普而言，还真算不上什么，谈生意讲究的是技巧，既然你跟我讲价格，那我就跟你谈利益，总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将价格拉上来。

    “李老板，这个价格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黄金蛋却不能只单独供给百昌楼了。”见李百昌有些发怔，尔普解释道：“您做生意的也该明白，薄利便要多销。否则没了利润，这笔生意我也是做不下去的。”

    对于一文钱的利润来讲，百昌楼独有菜品的吸引力更大，百昌楼之所以做得好，不只是因为贵，更是因为每样菜品都是精心烹制，甚至可以说独一无二。

    黄金蛋如果在百昌楼独家销售，李百昌就有自主的定价权，可想而知，随后产生的利润绝不会是小数目。

    然而，若非独家销售，就算自己只要价两文，在同行的竞争下，百昌楼也赚不了几个钱。

    这么简单的道理，尔普相信李百昌一定明白。只是，看着对方抚着下颌沉思，好半晌也没个动静，倒让他有些意外了。

    此刻的李百昌正在计算得失。

    做了多年的酒楼，他对什么食材能卖什么价格非常了解。虽然黄金蛋很特别，但说白了，还是一枚鸭蛋而已，他认为自己给的价格已经可以了，在这个基础上，百昌楼还有一半的利润。

    至于非独家，根本就不是他考虑的范畴，要做就做独家，否则根本没有意义。南阳县酒楼数十家，若每家都有黄金蛋，还有什么利润可言？况且，千人一面也不符合百昌楼一贯的调性。

    而若百昌楼不做，必然还会有人抢着做，到时所有的酒楼都有黄金蛋销售，却唯独百昌楼没有，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到百昌楼的生意。

    想到此，李百昌咬了咬牙，伸出了五根手指，就算利再润薄一些，总也好过没有。

    “尔公子，我再加五文，三十五文一只，今后黄金蛋只在百昌楼销售，您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