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听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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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再见田兰儿

    田兰儿一席紫裙,摆动着凹凸有致的娇躯下了马车。

    如果以尔普前世的眼光来看,田兰儿天生就是那种可以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尤物,不是她有多美,而是她足够魅,这种魅,就是挑动男人情欲的发酵剂。

    等不及那如剥丝抽茧般漫长的恋爱,只想下一刻就将她压在身下,用最原始的本能去征服她。

    “原来是田姐姐。”

    尔普躬身施了一礼。

    田兰儿上前轻扶了下尔普的手臂,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娇笑道:“尔公子还记得兰儿呢?还以为公子早就把人家忘了呢?”

    “这个……嘿嘿,怎么会。”

    尔普尴尬的笑了笑,不知为什么,不管是和玉堂、纪凝儿还是肖晴若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可以做到淡然处之,唯独这个田兰儿,总让他有一种有劲无处使的感觉。

    “哼!”田兰儿鼻子一皱,薄嗔道:“还笑?这么久也不说来看看兰儿,是我宜春楼的酒宴不合公子胃口,还是姑娘们入不了公子的法眼呢?”

    “哈哈,这个……倒是不瞒田姐姐,宜春楼的酒宴尔普可是吃不起的。”

    “兰儿在公子眼里就这么市侩么?”

    田兰儿瞪了尔普一眼,随即又扑哧一笑,“公子那晚的诗词,兰儿让玉堂从新抄录了一份,装裱好挂在了大堂,最近许多书生公子慕名而来,只为读一读公子的诗作。

    还有,你那女无罪皆妖之罪的言论,也成了客人们每每都会谈及的话题。宜春楼的生意可是越发的好了,这么说来,倒是占了公子的大便宜呢。”

    尔普暗自苦笑,如果不是那晚被逼无奈,他可不想出这个风头。

    “公子是我宜春楼的上宾,酒宴算得了什么,只要公子不嫌弃,兰儿就让你吃一辈子。”

    田兰儿娇媚的眨了眨眼,倒把尔普弄了个大红脸。

    若是在前世,尔普可不管她到底是无心之语,还是有意挑逗,自然是先吃了再说。不过,现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真的擦枪走了火,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田姐姐,这是去哪了?”

    尔普忙转移话题,田兰儿的脸色却明显变了变,不过只是一瞬,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媚态。

    “成天在宜春楼里忙活,憋得慌,出来透透气。倒是公子你,怎么跑来甜水巷了?该不是哪家楼里有相好的姑娘了吧?”

    田兰儿手捂红唇咯咯一笑,那双勾人的媚眼凝视着尔普,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说了姐姐不信,我也是出来透透气,却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来了。”

    对方那一瞬的不自然,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扫了眼满是尘土的马车,尔普会心一笑。

    南阳县城虽不大,但街道非常整洁,最近又没有雨水,看看那车轮上的泥土,就能猜到田兰儿一定是出了城。

    不过,人家跟自己又不熟,没必要讲的那么清楚。

    “哦?”

    田兰儿双眉轻轻上挑,玩味的笑了笑,道:“既然公子无事,去宜春楼坐坐可好,兰儿陪你喝上几杯?”

    起初接近尔普,纯粹是因为洛凡的原因,不过自从见识了尔普的才华,田兰儿却断了这个念头。

    这少年才华横溢,绝非池中之物,交好他对自己和宜春楼会有莫大的益处。何况,单从内心来讲,田兰儿也是非常喜欢这位谦虚有礼的少年才子的。

    县尊的关系可以通过其他门路打通,对于尔普她只想善意交好。

    “不瞒田姐姐,尔普已经出来多时,家中兄弟还等着尔普买饭食回去。这酒就不喝了,过些时日闲余下来,尔普再来看望姐姐。”

    尔普现在可没心情喝酒,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呢,再说,去了宜春楼要怎么面对玉堂?

    田兰儿嗔了尔普一眼,娇媚的轻哼一声,“我宜春楼的小炒,还不配做公子兄弟的饭食么?公子如此推搪可是看不起兰儿?”

    尔普一愣,忙拱手道:“田姐姐多心了,尔普绝无此意!”

    田兰儿上前一步站在尔普的跟前,幽幽怨怨的盯着他。

    尔普条件反射的向后微退,田兰儿却扑哧一笑,伸手挽过尔普的胳膊。

    “逗你的,走吧,就当陪兰儿喝几杯,一会让小厮给你那兄弟送饭食。”

    “呃……那……那好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尔普还能说什么?只是这样被田兰儿当街挽着,却不太自在,又不好挣脱,身体便有些僵硬,直挺挺的迈着步子。

    田兰儿察觉到尔普的异样,侧过头乜了他一眼,媚笑道:“怎么害羞了?倒是忘了那晚怎么欺负兰儿的了?”

    尔普讪笑几声,也不敢接话,那晚固然是喝多了,但不论怎么说自己都占了人家便宜,解释就等于掩饰。

    田兰儿一笑,吩咐马车先行。

    她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一想到这个词画双绝众人敬仰的大才子,却在自己面前吃瘪,就觉得特别有趣。

    两人一路走,那背影像极了正在黄昏中散步的恋人。

    田兰儿不自觉的将头靠在尔普的胳膊上,口中低喃:“好久没有这般散步了。”

    这种动作尔普倒没往心里去,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也不会因为对方挽了自己的胳膊,便觉得人家对自己有意思。

    何况,田兰儿是青楼的老板娘,每日迎来送往的,少不了同客人的身体接触,或许都是习惯动作吧。

    只是……心里明白,身体却似乎不明白。

    宜春楼明明就在眼前,目测不过百步,短短的小半刻,尔普却只觉度日如年,那时不时便蹭到胳膊的丰腴腻软,让他饱受煎熬。

    很庆幸穿了外衫,若是从前的那种短衣打扮,这种丑态恐怕会被田兰儿笑死吧。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田兰儿虽然多年沉浸欢场,却洁身自好,像这种暧昧的动作,自从丈夫死了以后就从来没有过。

    她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却唯独对尔普不设防,或许是因为彼此年龄差距很大的原因,又或许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老板娘,您回来了。”

    二人刚到了宜春楼的门口,就有一位中年管事哈着腰上前搭话。那管事细眉长眼,透着一股子精明的味道。

    宜春楼的管事,并不是龟公,管事的主要工作是写账、记账,支取开支,偶尔还会帮着接待客人。就相当于兼任会计和出纳的主管。

    楼里平时端茶倒水都是小厮去做,小厮一般只有十来岁,多是些孤儿和签了卖身契的穷苦人家的孩子。

    田兰儿对楼里的姑娘极好,从不强迫,也就不需要豢养充当保镖的龟公或打手。当然,这种风月场所总也避免不了有人来捣乱。

    所以,整个南阳县官场,上至县丞下至书吏,田兰儿都孝敬个遍,至于那些青皮无赖,多多少少也会分给一份例钱。

    在县衙挂了名,也就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来宜春楼闹事,青皮无赖收了钱,偶尔也会帮忙教训教训那些喝醉了酒,在楼里闹事的外地行商。

    “王管事,准备一桌酒席送到楼上包厢,再多炒几个小菜用食盒装好,喊个小厮过来按尔公子的地址送去。”

    “是!”王管事笑吟吟的冲尔普点了点头,便朝楼里的厨房走去。

    直到进了门,田兰儿才放开尔普的胳膊,引着他上了二楼包厢,笑道:“公子先在这稍等片刻,兰儿换件衣裙,去去就来。”

    “田姐姐自去。”

    尔普应了声,目送田兰儿扭着媚人的娇躯离开。一抬头,果然在大堂三楼正中栏杆的位置,看见了丈许长的匾额,正是装裱好的,自己那晚念出来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