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听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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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危险

    “什么人?”

    尔普浑身一震,他发现这声音竟是从门面的房顶上传过来的,而且对方竟是个女人。

    呼的风声一起,一个身着黑衣脸遮黑纱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

    尔普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借着月光紧紧的盯着面前之人,直觉告诉他,这个黑衣女人很危险。

    “你是谁?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黑衣人并不回答,背着双手,冷冷的重复着上一句话:“尔普?”

    “是,我兄弟在哪?”

    对方并不否认偷了自己的东西,也就代表默认了,尔普急切的想知道马茂有没有出事。

    “我来的时候,这里没人!”那黑衣人淡淡的回了句。

    尔普紧绷的神经蓦地一松。酒可以不酿,银子可以不赚,人却不能出事。

    “阁下有何目的?既已经拿了东西,还要在此等候,该不是为了道一声谢吧?”

    黑衣人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轻声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一个问题。我没有问题问你,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尔普被她绕的有些晕,免强算捋明白了,冷声道:“既然阁下没有问题,那便恕在下不奉陪了。”

    说完抬腿就要走,对方却身形一闪挡住了去路。

    尔普蹬蹬的后退两步,一脸的震惊,他竟然连对方的动作都看不清。

    “没有问题是因为你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不过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你要跟我走。”

    尔普紧紧的锁着眉头,随即却舒展开来,呵呵笑道:“跟你走?莫非姑娘看上在下了?倒是不凑巧,在下已经有妻有妾,姑娘过了门,恐怕只能做小三儿了。”

    那黑衣人明显听不懂小三儿的含义,怔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不会给你做小三儿,至于我的目的,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

    尔普嘿嘿一笑,“你现在说不做,谁又能保证到了地方你不会强迫我?姑娘,强扭的瓜可不甜啊。”

    黑衣人僵了僵,摇头道:“与你讲这么多,只是不想扛着你。”

    “呵呵,那可要劳烦姑娘了,在下就是头倔驴,打着不走,牵着倒退。何况,长这么大还没尝过被姑娘扛着的滋味呢,倒是多谢姑娘给我这次机会。”

    黑衣人黛眉微蹙,冷声道:“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尔普嘴上说着,身体已经摆好了防御的姿态。虽然对方是个女人,可那种危险的气息,让他的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

    “哎!”

    低微的叹息一声,黑衣人蓦地向前一跃,瞬间已经到了尔普身侧,抬起手掌朝着他的脖颈挥了下去。

    一连番的动作不可谓不快,那手掌带起呼呼的风声,眼见便要落在尔普脖颈上……

    “咦?”

    手掌挥了个空,黑衣人有些惊讶的看着闪到一旁的尔普。

    “竟然会武艺?”黑衣人讶异的说道。

    尔普浑身冷汗直冒,对方的速度太惊人了,要不是前世练武养成了条件反射的本能,只凭肉眼判断根本就躲不开这一掌。

    “嘿嘿!虽然姑娘对在下一见倾心,在下很是感动,但我那婆娘河东狮吼凶名在外,我属实是不敢再娶。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总比当个小三儿要强不是?”

    他此时哪还有心情调戏姑娘,这么说只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就在对方稍一愣神儿的瞬间,尔普猛然前冲,用尽全力挥出一拳,这一拳并没有挥向面部,而是朝着对方的胸口抡去。

    女人对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是很敏感的,他料定黑衣人一定会退开躲避。

    果不其然,黑衣人瞧见那拳头的轨迹,毫不犹豫的向后退去。

    “就是现在!”

    尔普心中大喜,硬生生的收了招式,转身拔腿就跑……

    黑衣人愣了半个呼吸,一抬眼,尔普已经跑出丈许开外。

    “哼,无耻、奸诈!”

    她脚下轻点,身体竟轻飘飘的腾空而起,瞬间便落在尔普身前。

    尔普正在急奔,眼见前方身影闪动,哪里还躲得开,直挺挺的撞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对方拽住他的脖领一用力,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绕着对方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刚一停下,耳边便传来呼呼的掌风声。

    “不用扛!我跟你走……”

    尔普闭着眼睛,大声叫了出来。却还是迟了,下一刻只觉脖颈一酸,眼前顿时黑了下来。

    ……

    哐当!哐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尔普在一阵阵的晃动中醒来,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行进的马车里,手脚被绑着,嘴里还塞着破布,一缕阳光正透过车帘照在身上。

    从外面嗒嗒杂乱的马蹄声中可以判断,周围应该有几个人。

    他挣了半天绳索也挣不开,也就放弃了,慢慢的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黑衣女人抓自己可以确定是受他人指使,但目的到底为了酒方还是寻仇呢?

    如果是寻仇,来到这个世界仇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赵二,一个就是白康义。赵二没有这么大的能力,白康义却有。

    然而,对方搬走了酒房里的酒,显然是有备而来,知道自己酿酒的几个人里,并没有白康义,而且他也不可能去调查自己。

    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肖家,白康义一清二楚,他只要想好怎么应对肖家就行了,根本不用去调查。

    所以,这并不是寻仇,而是为了酒方!

    酒方之事,孙良平已经可以排除在外,剩下知道自己酿酒的人,除了马茂就是田兰儿,这两个人他都绝对的信任。

    至于西门大官人,相信他还没那个胆量,敢做出违背孙良平意愿的事。

    那又是谁在暗中调查自己呢?

    尔普闭着眼沉思,所有接触过的人,一个个的出现在脑海里,又一个个的被排除掉。有些烦躁的晃了晃脑袋,一阵酸酸麻麻的痛感从脖颈处传来。

    NND,原来真的有飞来飞去的功夫,看来武侠小说倒也不全是杜撰。正常来说以自己现在的体质,只要跟对方拉开丈许距离,完全可以脱身。

    可那女的就这么凭空的挡在自己前面了,这不科学啊?恐怕集短跑、跳远、跳高于一身的世界冠军,都办不到吧。

    真是晦气,若知道她会飞,打死老子也不跑,乖乖的认个怂,跟她走总好过受这等罪。

    车帘呼啦一声被撩开,阳光直射进来,晃得尔普眯起了眼。

    “呦呵,这小子醒了!”

    车檐上一身粗布衣衫,满脸胡擦的黑脸壮汉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给他喂点水!”

    冷冰冰不带任何情绪的女人声音传进来,一听就是昨晚那个黑衣女子。

    黑脸壮汉嗯了一声,从腰上摘下一只水囊,钻进车厢扯开了尔普嘴里的破布。

    呼!

    长长的吁了口气,咬合咬合下颚,喝了口对方塞过来的水,见那壮汉又要将破布塞过来,尔普急忙说道:“这位英雄,容在下说句话。”

    黑脸壮汉哈哈一笑,“俺可不是英雄,有话快说吧。”

    “你看这块破布塞过嘴,已经不卫生了,再拿来用,容易致人生病的。”

    他说着,又瞅了瞅身上绑得结结实实的绳子,道:“在下都被绑成这样了,又跑不了,就不要塞了吧。”

    “哼!”

    那黑衣女子在窗外冷哼道:“堵你口,是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这位姐姐说的可就不对了,被人堵在家门口逼着带走,还不能问问原因了?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尔普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还有,把在下捆得这么结实,再塞上这块破布,想方便,喊都喊不出来,难道要尿在裤子里?

    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能作出这般有辱斯文的事?哦,对了这是哪来的破布?”

    黑脸大汉有些无奈的撸起裤管,露出黑乎乎的脚腕子,“还不是俺的袜子!”

    呕!

    尔普一边狂呕一边喊叫,“你……你这女人简直丧心病狂!”

    车外另一名男子大笑道:“这事怨不得大姐,她本想撕你的衣服,可见你这衣衫华贵没舍得,便只能委屈这个黑家伙了。”

    “住口!大山,还不给他堵上,莫让他在此恬躁。”黑衣女子大声喝叱。

    黑脸大汉拿着破袜子上前,尔普使劲的晃动躲闪。

    “报复,赤果果的报复,好了好了,大不了我认你这个小三儿!”

    “还不快塞!”

    “唔唔……别堵……唔唔……换个袜子……用……唔唔……用你的袜子……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