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法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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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手足情深

    陈安小心翼翼地将弟弟陈康抱入其二公子府内,那里早已有多名医官在此等候。他们赶忙让医官们为陈康仔细检查。

    陈安和聂远两人退出内堂,在外厅内焦急地等待。等了一会,才见医官们终于从内堂走出。

    陈安见他们各个皱着眉头,不住摇头。心知情况不妙。他急切地迎上前去,询问陈康的病情。

    为首的医官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说道:“禀告公子和将军,二公子从马上跌落,头部着地,现在神志不清。我们为公子把脉,发现脉搏微弱细丝,又检查了公子后脑,见有明显肿块,是摔伤后脑部内有淤血,故而昏迷不醒。”

    听到这,陈安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他挥手打断了医官的话,厉声问道:“说了半天没用的话,你倒是说该如何诊治,才能让我弟弟醒来?”

    几个医官一看陈安发火,都吓的赶忙跪在地上,将头伏在地上。

    为首一人将头稍稍抬起,不敢正视陈安,只对着眼前的地上声音发颤地回到:“二公子所积淤血乃是在后脑,倘若是在别处,我们可以用银针放血之法为其治疗。可这后脑处有头盖骨所挡,银针无法穿过,纵使穿过,那脑部乃是人的要害地方,我们……我们也不知如何行针啊。”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将头彻底埋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公子,我等惊恐,我等无能,二公子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陈安听到这里,身体一震,气血翻涌,眼前瞬间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他后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聂远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扶住了陈安。

    陈安在聂远的搀扶下站住了脚跟。定了定神,转头看向搀扶自己的聂远。聂远此刻也是面色惨白,眉头紧皱,嘴唇已被自己咬破。

    陈安猛地推开搀扶自己的聂远,迈步上前,一脚将趴在地上的医官踢翻到一旁。

    他愤怒地骂道:“你们这群废物!”然后冲进内堂,来到弟弟陈康的床边。看到陈康的脸色已经由最初的惨白变成了泛出青紫的颜色,陈安知道这是头部受伤后血液无法正常流动导致的面部血液淤积现象。

    陈康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嘴唇颤抖,正如那医官所说,命悬一线。

    陈安连声呼喊,但陈康哪里有反应。他握住弟弟的手,感到手冰凉,但手心却满是汗珠。

    聂远也跟着陈安进来,看到陈康的模样,他双膝跪地,将头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又磕,口中说道:“下官该死啊!若是下官执意阻拦,哪里会发生这种事情。下官当下只能以死谢罪。”说完,他竟然直接从腰间抽出匕首,准备在这二公子内堂自行了断。

    陈安见状,右腿飞出,“砰”的一声踢在聂远拿刀的手腕上。聂远拿不住手中的匕首,被击落在了一旁。

    “你疯了吗?还嫌这里不够乱吗?”陈安高声骂道,“你去吩咐屋外的医官,一个人也不准离开,立刻给我想出救治陈康的办法!另外,立刻派出骑兵,前往盟重、比奇各城寻找医术高明之人。就算是绑也要给我绑来,听明白了吗?”陈安的语气急促,但并不凌乱。

    聂远本来已经心如死灰,但是此刻听到陈安的吩咐,也是不敢有任何耽搁,马上按照陈安的吩咐去操办屋外事务。

    聂远暗暗佩服陈安在这种时刻,还能够如此周全地安排事情,确实是稳妥之极。

    陈安一直守在弟弟的床边,眼看着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昏暗下来。

    突然听到门外有侍卫大声喊道:“城主到!”

    陈安得知父亲前来,正要出去迎接。可内堂之门已被推开,陈安望向父亲,只见他老人家脸上焦急悲伤之色尽显,站在原地喊了声:“康儿。”接着几步走到床前坐下,握住陈康的手,口中不断喃喃叫着康儿的名字。

    此刻的陈康状况愈发严峻,相比刚才,形势仿佛又更加紧急了一些。

    他小小的脸庞上已呈现出青紫之色,仿佛身中剧毒一般。额头上不停地渗出细小的汗珠,从额头处向两边滚落,嘴唇颜色已完全变为乌青色,胸口起伏连绵,显示着呼吸已经开始变得困难,仿佛正在挣扎在生死边缘。

    老城主眼见自己的儿子性命垂危,连忙焦急地问一旁的陈安,医官们为什么还不开始诊治?陈安简短地向父亲禀告了情况。

    城主听后,面无血色。放下正握着的陈康之手,猛地站起,张大了嘴巴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出来,身子不稳,竟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陈安和身边的贴身侍卫都惊呼着赶忙上前搀扶。原来这老人因为看到孩子病情如此严重,焦急攻心,加上刚刚又一下子起的猛了,竟昏厥了过去。

    陈安赶忙命侍卫将城主送回城主府内好生照料,又派了医官前去查看。这一人未醒,又晕一人,当真是雪上加霜。

    陈安此时已是心乱如麻,心中无比焦躁和忧虑。心想要是清风将军在此,一定能与自己一同商量出个对策来,就算没有对策,哪怕是相互安慰一下也好。

    陈康此时又想到了自己的管家李智,若是他在,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可那人已被自己一剑杀死,不想也罢。

    陈安转头环顾了一下这屋内忙碌的几个家仆,心中也是叹了口气。

    这些家仆见公子环顾他们,以为有事吩咐,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跪在地上,等着公子安排。

    陈安一看这些人又突然停下,一个个跪在地上,焦急之情一下子变成了无名的怒火,他大声喝到:“你们都跪在这干什么?还不快点干活!”

    二公子的家仆们自从知道自己家公子在马上坠落的消息后,一直忙到现在,不曾停过。各自心中也都非常担心公子的安危,现在又被陈安责骂,变得更加慌乱。

    一个端着脸盆准备给陈康擦汗的家仆和另一个转身时碰撞在一起,手中的水洒在了坐在床边的陈安的锦袍之上。

    那名家仆是个姑娘,她吓得赶忙跪在地上,颤抖着说:“小的该死,请公子饶恕。我这就为公子去换一件干净的披风。”

    陈安没有和她计较,只是抖了抖身上披着的锦袍,深蓝色的锦袍在夜晚的灯火下显得有些暗淡。

    陈安突然浑身一震,两眼圆瞪,仿佛想到了什么。“对啊,我怎么会忘记他呢?他可能有救弟弟的方法。但他是魔族之人,哎,现在弟弟的性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

    陈安心中想到这些,暗暗怪自己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他赶紧问了家仆现在的时间,得知已经是亥时。

    陈安忙唤来一直等候在屋外的聂远,命令他好好照看二公子,自己有要事要办,必须等他回来。

    陈安拿了聂远出城的腰牌,牵了马匹,便向西城门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