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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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花间往事

    夜凉如水,清风明月。

    赵阔在茅屋前望着济水镇的方向,他想王三儿了……

    只见低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银光,似是有人在极速向这边飞来。

    赵阔在暗夜中运转目力,隐约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月余未见的莫离。

    “寒光剑”破空声阵阵,眨眼就到了茅屋上空,一个盘旋,莫离收起剑光,稳稳的落在了赵阔的面前。

    赵阔兴奋的上前对着莫离说道:“离叔,深夜至此,有何贵干呐?”

    莫离打量了赵阔一眼,感到他的气质与刚来重明岛时又有不同,不觉惊讶的对着赵阔问道:“阔儿了,你的修为又有精进了吗?”

    赵阔听得此话,尴尬的挠了挠头。

    二人来到赵阔的小房间,赵阔热情的给莫离倒了一杯灵茶,他缓了缓,将此前在岳州城中的际遇简明扼要的向莫离讲述了一番(自动忽略了夜宿“芍药居”的事)。

    莫离听到赵阔三人竟阴差阳错的诛杀了一只二阶魔兽“鬼面蛛”,不由的暗暗为他们捏了一把汗,随后说道:“阔儿,只能说你们运气好,那只鬼面蛛看来是刚进阶不久,还未能完全稳固修为。只是此事甚是蹊跷,岳州城附近竟会出现变异二阶魔兽,看来我得禀报门主,派人前去详细打探一番。”

    莫离听到莫悔身受重伤,眉间闪过一丝担忧,看来他的内心深处仍是牵挂着昔日的同门师弟。

    过了好大一会,莫离才向赵阔说明了来意。

    “阔儿,马上就是年底了,我花间派每年都会有年终大考,以此来验证门下弟子一年来的修为。凡年终大考前三名者,都会有丰厚的奖励,我此次前来是向你嘱咐几句。”

    喝了一口灵茶后,莫离接着说道:“花间派的年终大考,还得从温门主年轻时讲起。”

    “我花间派四大峰,主峰回首峰由温力、黄茹二人坐镇;落日峰峰主花常在、百花峰峰主黄惜娇、赤霞岭领主段海樵。想当年,这五位都是花间派出类拔萃的弟子。”

    赵阔第一次听人跟自己讲起花间派老一辈人的故事,不自觉的将板凳向前挪了挪,一副大感兴趣的神情望着莫离。

    莫离的心神仿佛也回到了那段另人感慨的峥嵘岁月。

    “当年,我只是花间派的一名外围杂役弟子,修为堪堪进入炼气初期,整日在这‘落日峰’上种植灵药,温门主等人已是门中惊才艳艳之辈,那年的年终大考,温力、花常在、黄茹三人斩获筑基期前三名,黄惜娇、段海樵位居其后。当时的门主许世耀看到门下弟子人才济济,很是高兴。”

    “寒光剑”载着莫离冲天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了。

    赵阔回到屋内,盘膝坐在床上,脑海中回味着莫离刚才的话。

    温力年轻时外出历练,曾和重楼弟子祝鑫一同仗剑天涯,快意恩仇,二人有着过命的交情。

    直到祝鑫看见了温力的师妹黄茹。

    当年的黄茹正值二八年华,出落得闭月羞花,一颦一笑都让年轻的祝鑫暗暗着迷,他发誓一定要和眼前的女子结为道侣,双宿双飞。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黄茹一门心思全系在英俊潇洒的师哥温力身上。

    温力在得知祝鑫的心思后,曾一度躲着黄茹不见。

    在一次追剿二阶魔兽食人蚁时,三人深入蚁穴,被铺天盖地的魔兽围攻,祝鑫一身火属性功法正好克制此类魔兽。

    他手握方天戟,通身火光,犹如火神临世,重楼秘法“烈火燎原”在他的施展下,火光滔天,蚁穴中尽是食人蚁的断肢残骸。

    身陷重围的温力渐感体力不支,体内灵力损耗严重,他不再犹豫,手中九股叉波光流转,强大的水系功法“断浪斩”对着蚁王挥去,已是通灵的蚁王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数只体型巨大,浑身漆黑的工兵蚁组成一道坚硬的壁垒,将蚁王护在身后。

    几只体型略小但却异常灵活的食人蚁,摆开阵势,对着温力冲杀过来,那锋利的巨口一字排开,眼看温力就要葬身其中,黄茹不顾自身安危,手中盘龙丝犹如一条戏水之龙,上下翻飞,将几只食人蚁紧紧束缚其中。

    堪比人类筑基后期的蚁王,浑身坚硬似铁,一身巨力更是惊人。它变换叫声,指挥着工兵蚁围攻黄茹,自己却异常迅捷的张着巨口,向温力冲去。

    九股叉已经黯淡无光,感受着死亡的来临,温力深深的凝望着黄茹,这一幕让黄茹心如刀割。为了救心上人,她选择了燃烧寿元,暂时将修为提升至半步结丹。

    只见她发髻坠落,长发飘舞,更有几缕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变灰,由灰转白。

    盘龙丝感受到到主人的愤怒,化身一条巨蟒,带起滔天巨浪,将蜂拥而至的食人蚁抽的东倒西歪。

    祝鑫感到天地间的水元素变得狂暴不安,自身亦如狂涛中的无根浮萍,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黄茹。

    眼见黄茹豁出性命不要,也要去救那温力,祝鑫只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他不忍看到心爱的女子燃烧生命,方天戟发出激昂的龙吟声。

    “熊熊烈焰,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为光明故……”古老的吟唱声在祝鑫的口中幽幽传出,重楼秘术“焚天烈焰”在祝鑫以经脉碎裂的代价下,被强行施展了出来。

    温力的眼眶湿润了,他不知该怎样去处理三人今后的关系。

    从那次大战过后,祝鑫就消失了,后来听说他远渡扶桑,去寻找传说中的金乌一族,想要在体内凝练一丝金乌之火。

    温力架不住师妹的一往情深,在师父许世耀的主持下,他们二人结为伉俪,现在育有一女——温兰。

    从往事中回过神来,赵阔也被祝鑫大义凛然的举动深深折服,他暗想着,这样传奇的伟男子掌控的重楼,似乎也坏不到哪里去……

    自从莫离深夜到访,讲述了门派年终大考的详细事宜后,赵阔最近的修行更加刻苦勤奋。

    李杰已经扛不住赵阔的三个回合,八荒拳俨然是被赵阔修炼到了小成地步,再加上他那诡异莫测的身法,李杰明明已经将“离别剑”舞得滴水不漏,仍是会被赵阔一拳击中手腕麻筋,轻松将离别剑夺去。

    沈飞雪对此倒显得很平静,他在二人对战过后,走上前来,对着赵阔说道:“赵师弟,此次年终大考,我看炼气期弟子,已经没人能胜过你。”

    想到赵阔也只是刚迈入炼气中期不久,就有如此战力,沈飞雪只感到自己炼气后期的修为有很大水分。

    赵阔嘿嘿一笑,对着沈、李二人说道:“如若真能侥幸获得第一,我请二位师兄到岳州城中快活!”

    听到赵阔说出此话,李杰、沈飞雪都被惊呆了,二人对视一眼,都纳闷道:“铁公鸡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大方。”

    赵阔却只是傻笑,他故意引开话题,接着说道:“师兄,什么时候带着我去接点任务,我好早日攒够历练值,换取一件趁手的法器。”

    听到赵阔这样说,沈飞雪接话到:“这个简单,我看前几日‘赤霞岭’刚发布了一个任务,帮助黑蛟帮护送一批贵重物资到楚国边界,支援戍边的将士。”

    花间派门下黑蛟帮和当时的朝廷有着各种业务往来,门下弟子也有很多在军中做事的,这样子可以得到丰厚的修炼资源。

    “可是,以我们炼气期的修为,远涉万里,只怕耗时太久了吧!”赵阔担忧的说道。

    “听说此次是由泗水郡郡守——项雄带队,会全体乘坐朝廷的“穿云舟”直达边界。”

    穿云舟是一种飞行法器,造价昂贵,只有朝廷和大型的修真势力才能打造出来。

    “是的,师弟,说白了这个任务就是让我们跟着去开开眼,长长见识。”李杰也插话道。

    “那接这个任务有什么要求吗?”赵阔疑惑的对着二人问道。

    “有,只要能接住段大胆长老的蓄力一击!”沈飞雪说道。

    “什么?那个段老头?完犊子了,他可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啊!”李杰讪讪的说道。

    ………………

    三日后,赤霞岭艾德广场。

    巨大的广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各峰的弟子都聚集于此,将广场中央的一块大型平台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沈飞雪、李杰、赵阔艰难的从人堆中挤到了平台下方。

    李杰还趁机摸了一位前凸后翘的女弟子屁股,让对方对着四周一顿痛骂!

    “师弟,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沈飞雪看到那位女子唾沫横飞的骂天骂地,不禁皱着眉头对李杰说道。

    “师兄,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李杰一脸单纯的说道。

    “我信你个鬼!”赵阔看不下去了,对着李杰说道。

    “这个嘛,嘿嘿,还挺软的……”李杰无耻的对着二人笑道。

    “安静,安静!”一个身着麻衣、腰悬黄葫芦、一头银白短发、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平台上。

    众人认出这是赤霞岭的执事长老——段大胆,嘈杂的声音很快飘远无踪。

    头顶烈阳,广场上却一片寂静。

    看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段大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清清喉咙,对着下方众弟子说道:“今天只有一事,想必诸位也都收到消息了。只要能接我全力一击而不倒者,就可获得此次外出历练的机会。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话音刚落,台下一人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平台上,对着段大胆抱拳说道:“落日峰李杰,还望长老手下留情!”说罢,在众人看不见的方向掏出五块下品灵石,对着段大胆使劲的眨巴眨巴眼睛。

    段大胆犹如未见,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随意的对着李杰轰出一拳,李杰只感到周身空气被急剧压缩,一股大力如一头巨牛般对着自己冲撞过来。

    “靠,气体双修!”李杰的脑海里只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下一秒就被一拳轰出了平台。

    台下的沈飞雪和赵阔赶紧上前接住他。

    只听段大胆淡淡的声音传来:“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受人贿赂,再有此等行为,定不轻饶。”

    听到段大胆此话,众人都面面相觑,抱着和李杰同样念头的人都默默的向人群外退去。

    “师弟,亏你想得出,众目睽睽之下,段长老怎么会接受你的贿赂,这会让他名誉扫地的。”沈飞雪对着李杰苦笑道。

    “我这也是想坐一回‘穿云舟’嘛!”李杰犹如苦瓜的脸拉的老长。

    接连又有几人上台,只有一名来自“百花峰”的女弟子经过了考验。那名女子脸如萝莉,四肢修长,一身干练劲衫却挡不住微微隆起的肌肉,想必也是修习了炼体术。

    当时的修真界,分为炼气士和炼体士。

    炼体士前期进境迅速,一身铜皮铁骨很是能打。更有甚者,选择气体双修,这类修士战力会远超同辈。

    眼前的段大胆就是其中之一。

    筑基后期,锻骨境巅峰。

    赵阔只知段大胆平日和褚良民醉心炼丹酿酒,没想到他的修为也这么恐怖。

    这样想着,身旁的沈飞雪已经飞身上台。

    “落日峰沈飞雪,前来领教!”沈飞雪不愧是炼气后期,战斗经验也比李杰丰富,在段大胆的狂轰乱炸下坚持了数个呼吸,被对方抓住换气的间隙,一脚踹落高台。

    看到沈、李二人接连失利,赵阔的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烈焰。

    他已初步看清段大胆的出招方式,不再犹豫,缓缓的从台阶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