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雾中
两个大活人,在这样雾气的包围中,可以逃到何处去呢?
玉书疑惑,男人却表示:
何必要逃呢?
脸上带着微笑,男人迈步前行,玉书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只是刚刚走出两三步,他便发现眼前雾气分开一条道路,似乎等待着他们通过,同时周围的声音逐渐微不可闻,似乎畏惧着这个男人。
前行不多久,经过一段上坡路后来到桥上,玉书总算提出疑问:
“为什么?”
“因为我比他们强。仅此而已。”
男人的回答轻描淡写,却已经透露出诡异背后的生存法则。
玉书苦笑起来,更加不愿涉足这个领域,但终究是无可奈何地感叹:
“还真是残酷的丛林法则啊。真是不愿意接触这种弱肉强食的生活啊。你带我到这边来,究竟要说些什么?”
“我想你也猜得到,我来找你,与他们的目的其实相同。只是我做不出他们那般下贱的事来,更喜欢这样正大光明与你交谈。现在我已经确定,你必然会接受我的邀请。”
男人转头看着玉书,话语中满是肯定。
正如他所料,玉书已经决定接受他的邀请,毕竟他并不想让这些事波及到自己的家人。
但他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处理:
“你需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然后每个月以我的名义给他们存一笔钱。就这样吧。”
“你倒是不害怕我无法实现自己的承诺?”
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玉书,玉书坦然与他对视:
“我如今除了相信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送你回去。告诉你家人,就说你找到了份工作需要出差。”
男人收敛脸上的表情,挥手间让玉书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待得眼前景色清晰之时,他已经是来到家门外,同时耳边响起男人飘渺的声音:
“以后称呼叫我名字:钱凉。”
回到家中,按照钱凉的交代告知父母自己找到份好工作,就是马上需要出差,于是父母连夜帮他收拾好衣服,第二天清晨,他告别本打算送他到车站的父母,拉着箱包来到路上,钱凉已是等在这边,伸手帮玉书拉起箱包,嘴里说着:
“给我吧,我会把这些给你存好的。走吧。”
二人在路上渐行渐远,眼前景色逐渐发生变化,待得钱凉停下脚步时,眼前已是茂密丛林中的一座小木屋,屋旁有青牛吃草,而又看见位老人坐藤椅上捧本书读,书上三个大字:
【道德经】
似乎听到他们到来的声音,老人将书合拢,和蔼的目光看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下一秒就要嘘寒问暖,谁晓得老人却直入正题:
“带你来这边便是为了见我,而见我后还要有考验。这是他们定下的规矩,我不便破坏,还是要一视同仁才好。接下来我要送你到个地方去,‘考题’还算简单,大概不会有人身危险。且去吧。”
这“吧”字落地,也不见老人有何动作,玉书感觉自己轻飘飘飞起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又是重重落在地上,但这种感觉似乎全然是错觉,他的身体还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发生过变化,而他眼前却已经不再是那座小屋。
这是个和平的村子,不算太繁华,路上可以看见许多人在谈笑,但这种景象却让玉书有些身体发凉,他想到了雨漳笔记中提到的那个村子——
难道说,这里就是【雾中灯光】所在?老人和钱凉是要他在这种诡异挑战中活下来?
转身回头,却发现背后被隔离在浓重的雾气中,玉书不过稍微接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如迎刀剑,似乎只要与雾气接触,自己就会死于非命。
看来,是没办法逃避了。
玉书深吸口气,迈步接近村子。
只是刚来到村口,就有老人迎上来,话语里满是不情愿:
“跟我来吧,现在你是见不到【雾中灯光】的。”
虽是有些吃惊,玉书还是跟上老人,问道:
“你为何知道我是为了【雾中灯光】来的?”
“你们这些人没几天就过来几个人说要看【雾中灯光】,看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就知道你也是这样的打算。”
老人听到他的疑问,不满的情绪更是表露无疑,玉书从他的话中得出结论,大概是在雨漳对【雾中灯光】探索完毕后,各种各样的人来到村子,希望去看【雾中灯光】,这样看来,这个任务或许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难以完成。
关键在于接下来的这个问题:
“那么,那些人都看到了吗?”
“当然都看到了。”
老人诧异地看了玉书一眼,给出了一个让玉书意外而并不吃惊的答案,然后就讲起了这些人的结局。
“大部分人都看到了,也都离开了,几天前刚刚有几个人离开。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人失踪,也没人来找过他们。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回事。”
失踪的那部分人或许是成为了抬棺的纸人。
心中给出判断,玉书跟随着老人来到村中间的一间院子里,里面有另外一位老人正等着他们。
见到这位老人,带路老人脸上堆满笑容:
“玉哥,我把他带过来了。”
被称为“玉哥”的老人看向玉书,和带路老人不同,这位老人给人的感觉很是和蔼可亲,走过来说道:
“我叫刘玉平,之前那些人要看【雾中灯光】,全是我带过去的。”
看着刘玉平,玉书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最后只能是说:
“那还请你们也带我去看看【雾中灯光】好了。”
“当然可以。”
刘玉平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雾中灯光】都是到晚上才会出现,现在才不过是上午十点多,在这边坐坐顺便吃个午饭和晚饭,到时候我就带你过去看看。”
主人家这么说,尽管有所怀疑,玉书还是决定暂且在这边歇息片刻,养足精神后再出发,至于午饭和晚饭,他并不打算在主人家里吃,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稍微饿上一天还是可以接受的,况且他看这里也是使用人民币,大不了买桶泡面吃。
这样打定主意,玉书和刘玉平谈笑两句,之后便无话可说,到底是陌生人,根本不可能交底,好歹熬到十一点钟,玉书对刘玉平说:
“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