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就真这么问了？感觉当时的你实在不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倒像是个愣头青。”

    听着老门主讲述当时的故事，玉书不由得吐槽。

    老门主笑着说：

    “总有人老了也跟孩童一样，是个老顽童嘛。我是还没到那样的境界。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五十来岁才开始接触阴界的，所以在遇到雨漳时，我对阴界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太深。也是亏了雨漳，我才能在这门主的位置上坐稳。因为当时不懂，所以会让自己显得很幼稚，或者也不算是让自己显得，就是很幼稚。”

    他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幼稚。

    玉书不解：

    “所以，你为何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进入阴界呢？”

    “因为之前的人生很无趣啊。说实话，我本来是可以到六十岁退休，领着自己的退休工资或者被返聘，反正生活都能很滋润。但是我很讨厌那样的生活，于是我开始探索如何能够更好且更有趣地活着。直到我看见了那些家伙，看到了迷雾，并且从他们口中听到了音节。我是被那些家伙给引进阴界的，但我并不感谢他们。”

    老门主摇头笑着说，可很显然，他对“那些家伙”没什么好态度，也没什么好感官。

    “他们并不会仔细辨别你是否拥有能力，只会强行检测进行检测，在他们这样的手段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没有人去制止他们吗？”

    玉书不明白。

    “有人去制止的。”

    老门主似乎在斟酌语句。

    “但是啊，在之前是有一些混蛋不肯的，所以这些愿意去制止的人总是会被绊住手脚，直到现在都还有这样的混蛋。好在啊，终于不是能占主流了。”

    玉书明白过来。

    那些家伙的活动是有利有弊的，而有些人更在乎其中有利的部分，有弊的部分自动被他们给忽略掉了。

    “在你这里同样也是成立的。尽管他们已经被打压得几乎要抬不起头来，但终究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正是这种影响力，使你见了钱凉，并最终进入阴界，发掘出你的潜力。但说实话，我宁愿不这样认识你。”

    老门主的话似乎发自肺腑。

    如果是以前，或许玉书会难受，会痛苦，会愤怒，但此时，他只是笑着说：

    “都已经过去了。你印象中的雨漳究竟是怎样的形象呢？”

    “我印象中的雨漳？”

    听到玉书的问题，老门主开始翻找自己有关雨漳的记忆。

    “我跟雨漳的合作并不算太多，在水底古城之后，其实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联系，之后再见面也不是在阴界，而我在现实世界遇到的雨漳是比较有趣的，绝不是阴界里那样冷冰冰，所以我才会怀疑阴界中的雨漳是未来的雨漳。”

    那么，为何未来的雨漳会变成那副模样呢？

    玉书不太明白。

    老门主给出自己的猜测：

    “我想，答案或许在你身上。未来的雨漳不断让我去找寻你的踪迹，可能正与他性格的转变有关。”

    他的猜测还算有些道理，于是，玉书提议说：

    “我还是想回阴界看看，看看雨漳还在不在，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对我说真话。”

    “我不会阻拦你。”

    老门主说。

    “但是我需要提醒你，我们的一切猜测都建立在时间不会发生干涉这个基础上，但我们是无法保证我们的猜测一定正确的。所以，千万注意吧。”

    他告辞离去，留下玉书独自思索。

    最后，还是咬牙决定进入阴界，再见雨漳。

    再次进入阴界来到村子时，与之前似乎并无区别，只是雨漳见了他时，目光稍有些闪躲。

    他不由得好奇询问：

    “怎么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是终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雨漳摇头：

    “我只是去见了个不该见的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好了，你这次来是要做什么？不会还是想着探索水底古城吧？”

    “我并不打算去探索，毕竟之后你肯定是会探查清楚的。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玉书逼近了雨漳。

    “你之前就见过老门主，也知道老门主在寻找我，在监视我，所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因为他并不清楚这些。”

    老刘看雨漳样子大概是解释不清楚这些，只好主动站出来。

    “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特殊的‘雨漳’，他拥有真正雨漳的部分记忆，却并没有获得真正雨漳的思想。”

    特殊雨漳与真正雨漳？这又是什么东西？

    玉书看向老刘。

    老刘摇头解释说：

    “你可以认为雨漳是被切片了，在时间上被切成了过去、未来、现在，而在空间上同样被进行了切割，导致你们能够见到许多雨漳的存在，而这些雨漳的思维并不共享。”

    竟然会有这种事？

    玉书难以相信。

    苦笑着，老刘走到玉书身边看着雨漳：

    “其实我本来也是不知道的，还是跟他一起去见过你说的那个小楼的女主人后，才总算明白的。”

    小楼的女主人？是指丁诗？

    于是，问题变成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就算雨漳知道那边的音节，刘老又是怎么过去的呢？”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三层小楼离我们这里其实不算远。”

    老刘笑着说。

    “当时你跟我提三层小楼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就在我们村子附近呢？然后我就好好想了想，我们村子附近哪里有三层小楼。你别说，以前三层小楼还真有不少，但如你所说带花园的三层小楼，其实只有一两个。我们去找了那个我们能够找到的三层小楼，见到了未来雨漳的——或许是他的女朋友吧。”

    “所以，未来雨漳的女朋友怎么会知道雨漳被切片了呢？”

    玉书还是不明白。

    老刘看向雨漳。

    看来，这件事涉及到雨漳的隐私，还是雨漳仔细说比较合适。

    于是，沉默之后，雨漳对玉书说：

    “一切都要从水底古城说起。”

    又是水底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