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再遇时
“这样说来,其实你是被分成了很多个,不能仅仅按照过去、现在、未来来看,对吧?”
从雨漳讲述的故事中,玉书发现了与此前认知不太相符的地方。
“毕竟,未来雨漳和你其实跟现实世界中的那些人没有太多联系,但你刚刚提到的那个家伙却能够联系现实世界,并把现实世界的人带到阴界来,估计是从与其他进入者产生联系的雨漳身上切割下来的。”
说到这里,玉书有些怪异地看着雨漳。
雨漳不晓得自己为何会不断切割自己的存在,所以只好尴尬地挠头:
“你别问我,我是真的啥都不知道,你该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的我去问。”
“你啊你,罪魁祸首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摇摇头,吐槽雨漳一句,玉书很好奇接下来的故事。
雨漳两手一摊:
“丁诗也说不清他们怎么就找到了水底古城,反正这个故事中间是缺了一段。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吧,就是她明明有些话想对我们说,可就是说不出来,很奇怪。”
这下子玉书有些不大理解:
“之前你跟那位老爷子在我面前说话,会有我听不清的情况,与之有点类似吗?”
“不太一样。”
雨漳摇头。
“丁诗不是个不会组织语言的人,而在遇到我们之前,她也将自己遇到水底古城的事对刘姐说过很多次。但在与我们沟通的时候,她却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很奇怪,不是吗?”
是很奇怪。
玉书提出一种看法:
“或许并非是她无法描述,而是她脑海中的形象无法用已知的文字给描述出来,并且是不确切的。”
这倒也有可能。
老刘则是说:
“无论如何,我们恐怕是没办法从她那里得到进入水底古城的办法,但可以从你和雨漳对她说的话入手。毕竟,以你们两个的聪明脑袋,指不定能想到什么避开直接描述的办法。”
“或许,在丁诗手中有另一份雨漳笔记。”
玉书忽然说道。
对此,老刘和雨漳都不理解: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总感觉她在说谎。如你们所说,她是能够把她的遭遇告诉她口中的‘刘姐’的,那么,为什么她不能同样把遭遇告诉刘叔呢?我们与她不属于一个世界,但刘叔可与我们不同啊。”
玉书这么一说,他们才都意识到丁诗话中漏洞。
同时,玉书也感觉有些意外:
“就算雨漳没注意到,按理来说,刘叔您不应该没注意到。所以我认为她大概并非她所描述的那般无辜,并非所有线索都掌握在雨漳手中。”
“那么,为什么她要隐瞒这些信息呢?“
尽管被玉书阴阳怪气了一句,但雨漳已经跟随着玉书的思绪开始思考,并未在意这些小事。
“难道她是不想让我们探索水底古城吗?”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找到她询问一下。”
在与他们两个交流时,玉书已经打定这主意,只是还有个难题没解决——
在他眼中,河中是有河水的,而在雨漳和老刘眼中是干涸的河床,所以他要如何才能渡河呢?
他们倒是在村子里翻找过,毕竟是个河边村子,自然是有船的,可都是些木船和铁皮船,早都不能用了。
至于用树木去制造船只?
他们没人有这样的手艺。
而涉水而过同样是不现实的,老刘解释说:
“这条河确实不算太大,但里面有些坑洼却很深,最起码八九米是有的。”
说到这里,老刘忽然想到:
“既然你看到的河里面还有水,那你是不是能看到河上面有两根绳子呢?”
“我不太记得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玉书隐约理解老刘想说什么,毕竟他在其他地方见过类似的结构。
三人来到河边,在雨漳和老刘眼中,眼前依旧没有流淌河水,而在玉书的眼中,河水上方果然飘荡着两根手臂粗的绳子。
雨漳不太晓得这两根绳子有怎样的作用,玉书很有些奇怪地问他:
“不应该啊,咱们学校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河,河上面就有这样的绳子啊。这种绳子一般是为了帮河上的小船过河的。”
“你是要绳子上爬过去?我可不同意这种冒险的办法。”
雨漳认为自己猜到了玉书会用怎样的办法渡河。
玉书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可能用这么蠢的办法?还是你觉得就这么悬空的一根绳子,我就能爬过去了?我的想法是,用一根绳子把我和空中的绳子绑在一起,然后你们就跟在我边上,跟我一起过河。这样是不是更保险些呢?”
这办法显然比雨漳说的办法靠谱。
了解到这办法后,雨漳还是嘴硬:
“我早就想到了,就是没说。”
玉书和老刘都不去揭穿他,只是空气中多了快活的气氛。
做好所有准备,玉书跟随老刘和雨漳踏入河中。
尽管从有河水到无河水经过了很长时间,但河道的基本样貌其实并无多大变化,并不会出现特别多的老刘走过是平地而玉书走过就是坑洼的地方,正是因此,玉书才能平稳地走到河道中央。
随后,他忽然看不见老刘和玉书,同时,河中暗流让他有些站立不稳。
正当他要看看发生什么时,便有浪扑过来,让他倒在水中,幸而他身上还绑着绳子,倒不至于立即随波逐流。
挣扎着摸到绳子,他几次想要冒出头来呼吸,可他从来不会游泳,越是挣扎越是够不到水面,同时自己的力气也逐渐丧失。
绝望之际,他终于无法憋住呼吸,猛地被灌进一大口水来,窒息的痛苦随之而来。
正当此时,他猛然间摔倒在地上,总算从要被淹死的危机中脱离出来。
抬头看时,才发觉自己竟是再次见到那座古城,于是心中不免有了猜测——
莫非濒死之际就能见到水底古城吗?
他起身环顾四周,却不见任何人影,但城门却是大开,向他展示着城中的一切:
在这座城中,没有任何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