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师开始掌职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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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姐,人脉

    风雪之后,天方晴朗。

    梁记画坊,后院书房。

    云纹铜炉内燃着银炭,缕缕青烟氤氲盘旋。

    条案前,梁峻看着面前女儿的画作,眉头紧皱,不时发出一声轻叹:

    “清梦啊,若不是你娘早已过世,爹非要问问她,你究竟是不是爹的亲生女儿。”

    梁清梦原本俏立窗边,望着雪景出神,此时听见父亲说出这话,也是微微诧异:

    “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脸迷惑:

    “女儿和您长得不像吗?”

    梁峻没搭理女儿,转而看向另一张条案。

    那里,正端坐着一名少年,身上穿内城百姓常穿的锦缎长袍,再配合着干净清秀的面貌,颇有几分文雅的书卷气质。

    此时,这少年正全神贯注的持笔挥墨,为空洞的宣纸增添灵魂,对于父女之间的玩笑,置若罔闻。

    少年正是楚闻。

    今早来到梁记画坊,刚一踏进这间书房,便被梁峻要求,就地作画一幅。

    为的,也是探一探他的虚实,这个楚闻也能理解。

    毕竟是与自己女儿作伴的“画童”,多考察考察总是没错。

    符合梁峻的人设。

    见父亲看向楚闻,梁清梦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最适合睡懒觉的雪天,却一大早就被父亲吵醒,现在还在犯困,真是讨厌。

    梁峻看向楚闻的目光,原本是带着赞赏的,觉得此子画功精湛,基本功很扎实。

    是长辈看待优秀晚辈的心态。

    但慢慢的,他的表情开始沉凝起来。

    “这手法......”

    梁峻不由打起精神来,他开设梁记画坊多年,见过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

    这些人各有各的特点,画法手法更是不尽相同,百花齐放。

    甚至,曲河首屈一指的书画名家——王贞嗣的惯用手法,他也略知一二。

    但是眼前这楚闻所施展的手法,却是与上述手法无半点相似。

    反而......有一种拳脚功夫的感觉。

    令他不禁在心中沉吟起来。

    “楚小友天赋异禀,难怪连王老也起了惜才之心。”

    待楚闻搁下手中的狼毫笔,梁峻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响起。

    “梁管事客气,叫我楚闻就好。”

    楚闻不敢托大。

    更换户籍极为麻烦烦琐,不但需要切实的店铺产业,更需要大人物从中作保协调。

    梁峻可是能与徐书分庭抗礼的大佬。

    自己想要脱离兵户,还得仰仗对方帮忙。

    “楚小友习练过武道?”

    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梁峻看似随口问道。

    他看出了我作画手法上的不同寻常,不愧是他,不过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楚闻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语气复杂:

    “外城那般危险,不学些傍身功夫,实在难以生存下去。

    “原本想去武馆,但价钱实在难以负担,因此胡乱练了两门粗浅功夫,不值得管事记挂。”

    梁峻轻轻转动茶盖,剔出多余的浮沫:

    “你从何处学到的作画手法?怎的如此奇特?”

    “是家师传授。”

    楚闻说完,自顾整理条案上的画具,不再言语。

    魁星手的事,自然是不能说的。

    更何况,这特殊的绘画手法,也是他的一个筹码。

    只要梁峻对其心怀好奇,就必然会许以好处,作为交换。

    就算眼下碍于大佬的位格,不愿明说。

    可时间一长,自己只需要稍稍给个台阶,对方必然不会拒绝。

    场面停滞了数息,梁峻才悠悠然地抿了口茶,对着女儿道:

    “楚小友有良师教导,画意精湛,胜过你不知凡几,切记沉下心来学习,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对于父亲的深意告诫,梁清梦显得一知半解。

    看了眼极为“乖顺”的楚闻,梁清梦“嗯”了一声,笑嘻嘻地点头答应。

    又随意闲聊了几句,梁峻便坐着轮椅,独自离开了书房。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伺候,或许这就是武者骨子里的要强吧。

    “这小子,有点意思。”

    书房外,梁峻轻笑一声,缓缓离开。

    书房内,只剩下梁清梦以及楚闻两人。

    父亲终于走了。

    “这雪景可真漂亮,你说是不是,楚......楚闻?”

    梁清梦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楚闻。

    你就是想溜出去玩吧......楚闻轻轻点了点头,看向了少女清丽的笑颜。

    穿着菏色的棉衣,袖口绣着荷叶边,领口上翻,衬托出素白的脖颈,以及尖俏的下颌。

    五官清丽脱俗,像是一块不染尘埃的白玉,令人不忍心亵渎、拒绝。

    十几岁的年纪,已经透着股魅人的风韵,却又有少女的娇俏玲珑。

    前者是内蕴,后者是外在。

    两种完全矛盾的气质交融,在楚闻眼前呈现。

    有点漂亮啊,说起来穿越这么久,见过的女子中,也就沈应的姐姐颜值还算能打。

    楚闻轻轻点头。

    “嘻嘻,所以呀,我们去外面对着雪景写生好不好?”

    梁清梦声音软糯却又极有质感,像是棉花糖里包裹着冰块。

    “梁管事特意嘱咐,不允许小姐离开房间。”

    楚闻略显无奈地摇头,又将条案上画好的画作,拿给少女看:

    “描绘雪景,在屋子里一样可以。”

    画中是一扇木窗,窗外飘洒着飞雪,一片素白;而室内则是温暖的橘色调,一位丽人站在窗边眺望,背影孤寂萧索。

    很有氛围感的一幅画。

    “这是我?”

    梁清梦眼睛一亮,轻咦一声。

    “真不错诶……”

    她突然感觉面前这少年有些意思,不由趁热打铁,露出亲和力十足的微笑:

    “我知道城中有一片湖,数九寒冬湖面依旧不冻,雪堆飘在上面,就像是一座座孤岛,你陪我去好不好?”

    这女人放在我那个时代,绝对是海王级别的养鱼大师。

    古代社会礼法严明,极大的限制了人才的发展。

    摇了摇头,楚闻残忍拒绝了女海王的邀请。

    他其实很想说一句:我对你不感兴趣,我真正想跪舔的是你老爹。

    “不去算了!”

    梁清梦语气闷闷道:“我的玄圭用光了,你去替我买!”

    玄圭就是墨块。

    “好。”

    看着楚闻离开,梁清梦小声嘟囔:“画童神气什么……”

    忽然,她又面色不善地看向门口:“你回来作甚?”

    “买墨块,是要银子的。”

    楚闻有种替老板买烟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