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师开始掌职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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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曲河城,变天

    徐书今夜纠集三位武馆主,本是为了清缴采生教。

    因此身上并没有太多有价值之物。

    大头,应该还是藏在狼火帮的大堂。

    对此,楚闻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的实战经验十分贫乏,于他而言,多一次实战机会,要比这些收获还要重要。

    “这些……应该是丹药吧?”

    将数个瓶瓶罐罐依次排开,楚闻挨个打量,没敢贸然尝试。

    功法练错尚且会气血不畅,更别说入口的丹药。

    楚闻虽对药理知识有一定了解,但那仅限于单纯的药材。

    对于丹药这种东西,他的确是知之甚少。

    万一是什么毒药,那便得不偿失了。

    “以后可以找个小白鼠来试药,嗯……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学着辩药。”

    心下打定主意,楚闻将这些小瓶收起。

    复又将目光,投向另一侧的数个小香囊上。

    “徐书还喜欢随身带这东西?”

    楚闻伸手拿起一个,放在眼前打量,旋即,他眉头微皱,喃喃道:

    “这味道有些熟悉……是朱砂?”

    将香囊拆开,里面是一些极为细小的暗红色沙砾,那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也更加明显。

    朱砂这种东西也是一味药材,但磨得这么细,便只有一個用途。

    颜料。

    将其余七个香囊依次拆开,其内容皆都大同小异。

    都是被磨成细粉的颜料,颜色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曲河城推崇水墨画,这些颜料倒是不多见,不知徐书随身携带有何用意……”

    将这些颜料与丹药放在一起、收好。

    楚闻回到桌案前,取出半截神香,铺开宣纸,提起笔来。

    “‘吞噬’法种固然玄妙,但却需要观想图这等至宝为耗材……要抓紧修炼神纹法了,争取早日独立绘制观想图!”

    瞥了眼如霜般的月色,他随手勾勒出一簇火苗,烛台瞬间亮起橘黄色的光。

    ……

    ……

    三月将近,树梢已发新芽,几滴露水悬挂在上面,映射着清晨的光线。

    俗言道:三月初,倒春寒。

    临近春季,天气非但没有升温,反而比起冬季时还要寒冷几分。

    比起往日,今天的街上倒还算热闹,楚闻如往常那般,买了几个肉馍,边吃着边前往画坊。

    行走间,楚闻略微观察着周遭的行人,留意着他们的对话。

    发现他们对于昨夜之事,貌似并不知情。

    或者说,知道的并不全面。

    ……

    “嘿!天大的好事!昨个晚上,那伙采生教已经被缴干净了,从今往后咱们曲河城算是消停了!”

    “还用你说?府衙贴着告示呢!”

    “这是哪几位领的头?”

    “不知道啊,府衙没说,不过那伙邪教那么厉害,死伤肯定惨重,唉!希望今年不要增税就好……”

    ……

    “四位一关高手的死,城守府果然选择死压消息。”

    “可纸包不住火,尤其那些群龙无首的武馆弟子,一旦开始争权夺势……”

    “曲河,怕是要变天。”

    一路听着碎语闲谈,楚闻两三口将肉馍下肚,迈入画坊大门。

    “现在徐书已死,我也脱了兵户的贱籍,是不是该重新置个铺子?”

    扫了眼两侧鳞次栉比的画铺,楚闻心里不禁想道。

    他这次换户,换的并非之前的“匠户”,而是再之上的“商户。”

    按理来说,应当有一间铺子才是,哪怕不做生意也无所谓。

    “这段时间也没有刻意攒银子,都是够花即可,置一间铺子怕是勉强了些。”

    楚闻摇了摇头,当即不再去想。

    ……

    ……

    城守府,书房。

    桌案倾翻在地,其上的书卷案牍散落纷飞,下方几名小吏立在一侧,无不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一把黄梨木的雕花椅子上,城守洛庆丰就坐在上面。

    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面无表情,几乎不眨眼,手指轻叩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方的小吏都不敢打搅——当然了,城守大人不说话,他们一个也走不了。

    气氛就这么僵凝在这里,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黄梨木椅子上的人沉沉叹了口气,挥退了这些胆小的家伙。

    直到书房内仅剩他一人,洛庆丰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喃喃低语:

    “都死了……这四个蠢货,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与本官商议!”

    一想到这点,这位城守大人便怒从心起!

    将采生教剿灭又有何意义?

    他要的是丝绸!

    如今办事的人居然死光了,他如何在不到一月的时间里,凑齐足量的丝绸,作为儿子进入画圣阁的筹码?

    洛庆丰来到窗边,低头俯瞰——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采生教被剿灭的喜讯,如海潮般不断传递,很快便传进每一个内城人的耳朵里。

    于此同时,他们口中还多出一个名字——

    梁峻!

    百姓都言,是依靠梁峻的调教方法。

    才令原本散漫的城守府方面,发挥出了远超以往的实力。

    “哼!对手都已死绝,某人应该很痛快吧?如此得势……”

    洛庆丰死死捏着窗扇,半晌,又是深深叹了口气,显得极为无奈颓然。

    静默许久,他才唤来一名小吏员,道:

    “将那座菩萨庙封锁……然后,通知黑豹门的门主,叫他把其它三家武馆的弟子整合起来,还有狼火帮,莫要成了散沙一片!”

    待小吏离开,洛庆丰又重新坐了下来,静默许久,叹息道:

    “他们几个的死,不全是因为采生教那么简单。”

    “尤其是徐书的死……与其余三人的死状全然不同,明显是被人以重拳击打。”

    洛庆丰看过徐书的尸体,心下清楚,昨夜除了他们四个之外,定然还有其他人在破庙附近。

    谁趁乱杀死了徐书?

    劲力小成……这种实力的武者,曲河城可都是有数的!

    难道就不怕被揪出来?

    “看来,还是要去一遭淞州府啊……”

    ……

    ……

    “嗯,进境不错,再有段日子,大概就可以小成了。”

    画坊,后院竹林。

    小亭里,梁峻轻轻倒了杯茶,推给对面的楚闻:

    “昨晚之事,都知道了吧?”

    刚刚锤炼完劲力的楚闻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微微点头,没有做声。

    将小成的劲力控制在小成以下,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奈何昨夜杀徐书时,自己已经暴露了小成的劲力,而为了避免引起麻烦,他只能装作还未突破的样子。

    梁峻细细打量着楚闻表情,结果一无所获,摇头笑了笑,道:

    “昨夜徐书以及虎、熊、鹰四人突袭采生教,虽将其尽数灭之,但自己也全军覆没,没一个活着回来。”

    楚闻听完,愣了愣神,随即立马装出一幅震惊的样子。

    梁峻不理他,自顾自道:

    “其中,三名武馆主死状诡异,且全部死在洞穴当中,应该是死于采生教之手。”

    “可唯有徐书,是个例外”

    他为自己倒了杯茶,指尖轻叩杯底:

    “他却是死在外面,而且是被人用重拳,活活打死的。”

    楚闻静默片刻,忽然抬头,试探性的问道:

    “管事……莫非早预料到这种局面了?”

    曲河城局势诡谲莫测,而梁峻所处位置又在其最中心,对于徐书的多般算计,不可能没有防备。

    然而,却对他们收割采生教果实的行为无动于衷。

    这就表明,眼下的情况,是对方意料之中的事情。

    甚至,所有的一切。

    就是梁峻在暗中推波助澜所造成的?

    梁峻看了他一眼,带着些诧异,而后笑道:

    “只是猜到他们会有所动作,没想到居然……”

    说罢,他摆了摆手,不再谈这个话题:

    “之前一直忙采生教的事,现在此间事了,可以安排你的事情了。”

    “我的事情?”

    “嗯。”梁峻喝了一口茶,略抬了抬眸:

    “而今你已是商户了,没有铺子怎么能行?

    “晚些时候去挑一间,然后,就搬过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