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以计对计
赵九龙领八千兵马去郑州,才走一半,就倒回去。
太差劲,青壮年虽不算少,老弱病残也不少。
就算是青壮年,身体素质也不咋样。
大半还是官兵,行军甚至还比不过雷公山那帮百姓。
有些人没走多远,就开始叫苦连天。
有两人甚至走着走着就没了,病死在半路。
赵九龙实在忍无可忍,不去了,先回去整顿。
军营,一万四千多兵马,组成一个大方阵,松散站在操场。
点将台上,赵九龙看得直摇脑袋。
“五十岁以上的人站出来。”
站出来一千多人。一老头兵多句嘴:
“将军叫我们出来,有何吩咐?”
赵九龙挥了挥手:
“你们可以回去,没地方去的官府统一安排,去田间务农。”
宋军兵符出于枢密院,不得统其众。兵众隶于三衙,不得专其制。
枢密院虽有调兵之权,不能掌管军队。三衙掌管军队,又无调兵之权。
行军打仗,还要安排一些太监之类的人物监军?
许多军队,几乎都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伪楚还未吸取教训,仍在沿用这一套。
赵九龙的下岗令说出,众人皆惊。
“将军,万万不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些老兵经验丰富,非常难得,万不可弃之。”
赵九龙都无力吐槽,人家的老兵的确是经验丰富、不可多得。
他们的老兵全是些油子兵痞,仗着资格老,有些人甚至在站队时,坐在地上享受。
“十七岁以下的出来。”
又出来上千人,赵九龙大手一挥:
“有家回家,没家由官府统一安排。”
这年限的人,有些身材素质不错。太小了些,赵九龙有点不忍。
“身材有伤残、常年生病之人站出来。”
全呆住,经过赵九龙这一筛选,只剩下一万余人。
张邦昌劝道:
“人太少,万一金军打来,如何是好?”
赵九龙就是怕金军打来,这些人留下,虽能起些作用。
要搭上一条命,太不值得。
要是牺牲太大,对整支军队的士气,都是很大的打击。
“宁缺毋滥,兵不在多,在于精。”
这道理,没读过书的人都懂,许多人大摇脑袋。
“人少,全是精兵又有何用?”
赵九龙没听他们的:
“剩下之人,由曹将军、杨将军抓紧苦练。”
杨庆林是少有对赵九龙精兵简员赞同之人:
“将军,郑州那边不去了?”
放任那么多可能得到的人不管?赵九龙有点不甘:
“那边我会想办法,我最近要做些事。不在时,文事由张大人负责,武事交由曹将军。”
赵九龙单独召见曹宏和杨庆林:
“二位将军,你们准备如何训练他们?”
两人有点不明白:
“兵器武艺、阵型军令。”
“除这些外,还要训练他们如何突围。”
赵九龙顾不得两人的鄙视,亲自传授:
“我以前与金人大战,总结出一些这方面的心得。”
……
赵九龙的兵马退去,郑州又恢复歌舞升平。
梁敬虽不知道赵九龙在发什么疯,料到他不会再来。
安心待在城中,等金军大驾光临。
这天,一队十多人的行商队伍,进入郑州城。
“将军,梁敬那无耻之徒,找人假冒张大人派的使者,说我们要投金……”
赵九龙不甘心放过这里的官兵,现在又不方便带兵来。
他干脆亲自来看看,有没有机会阴到梁敬。
“此人真是个人才。”
赵九龙大赞,难怪这些官兵不哭不闹,已被梁敬用计摆平。
先来打探的邵青献计:
“要不,我们放出流言,揭穿梁敬的阴谋?”
流言毕竟是空穴来风,见效慢了些:
“这里的刺史现在何人?”
“向同,”邵青猜到赵九龙的意思:
“此人是梁敬的妻叔,就算有太上皇的书信,怕也难说反他。”
赵九龙还真有这打算。他本想忽悠赵宣和来,赵宣和只肯到城外,打死不进城冒险。
只要他愿意,赵宣和可以给这些叛军,每人一封书信。
让赵九龙失望了,能来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唐恪或梁敬的死党。
被忽悠来的人,又被梁敬夺了军权。
在这里,赵宣和已没了价值。
“书信不行,我们只能双管齐下了……”
当天晚上,一队夜行人,游走在大街小巷之间。
清晨,梁敬才从被窝里起来,一衙役来报:
“大人,城中张贴了不少这样的榜文。”
梁敬接过榜文,惊出一身冷汗。
榜文上,将梁敬骂得狗血淋头。
说梁敬一心当金国走狗,找人假冒张邦昌的使者,欺骗大家。
赵九龙比梁敬更毒,还说汴京那边,已统计出跟着梁敬叛逃的官兵姓名、住址等等。
给这些官兵最后机会,三日之内仍为叛军者,罪同谋逆,全家当诛。
这一刀捅得非常狠。郑州的官兵都是大宋人,至少大半人的住地,都在大宋地盘。
伪楚那边,有他们的信息,要统计出并不难。
这份榜文,相当于一颗炸弹投在水里,激起千万重浪。
“快将众将士招到军营,我有话说。”
梁敬急了,准备又去忽悠。
待他将众官兵招到操场,一数之下,已少了两百多人。
“九爷,梁敬将城中官兵全招到操场。”
“已有些士兵,悄悄溜走了。”
一座客栈内,赵九龙看着远方的军营偷笑。
赵九龙对能威胁到这些官兵,很有把握。
他从汴京那帮官兵,就能看出这帮官兵的德行。
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都不行。
“这下我看梁敬如何忽悠?我们再给他添把火。只是,得寻一有勇有谋的人。”
赵九龙带的手下,只是邵青和寇宏那两帮人。
这些江湖人,比官方的人更放心。
两帮人全站出来,一个个毛遂自荐,陈昌说得有道理:
“寇兄他们以前任禁卫,难保不会被认出。我一直在雷公山,他们不认识。”
……
梁敬急得直跺脚,牵涉到自家人的性命,比威胁他们自己更厉害。
操场上,几千官兵,有近半吵着要回家。
没吵的可能更不省心,说不定已有逃走的计划。
“大家听我说,这是张邦昌的奸计,他们想搞垮我们,大家绝不能上他们的当。”
梁敬说这些话,只是杯水车薪。
无论张邦昌是不是想搞垮他们,除郑州和其它一些地方的官兵。
凡是家在大宋地盘上的人,莫不受到威胁。
数人扶着一中年男奔入军营:
“大人,这位是大金使臣陈将军,他们在来我郑州路上,被贼军袭击,只剩下他一人活着。”
梁敬又惊又急,双手扶住一脸虚弱的陈昌,没管他身上的伤:
“陈将军,是不是大金军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