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为君分忧
繁体版

第三章 金邀月57

    我知道你投了军,我不知你受了多少痛,吃了多少苦?才爬到今日的位置,才有今日的话语权。

    你一定很累,很痛吧。

    你向来如此,报喜不报忧,阿娘知道你肯定独自咽下不少苦痛。

    对不起,阿娘不能帮你任何,阿娘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你后腿。

    二人无言,只有灯火映照在纱橱上,看见个朦胧的影子,金夫人为邀月梳发。

    “好了,你瞧瞧如何”金夫人放下梳篦。

    邀月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她扯出个微笑来。

    “阿娘手艺一如当年。”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彼此都不看看彼此,生怕下一秒忍不住哭了出来。

    都是热泪盈眶啊!

    金夫人走后,金邀月坐在梳妆台前,半晌没动。

    眼睛里打转的泪珠,随着闭眼终于落下。

    罢了,她们之间怕是要缘尽如此了。

    日后谁都不知会怎样,一切都取决于金夫人怎么做,怎么想。

    金夫人被人扶着蹒跚回到正院,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停往下落。

    她一生只得了两个女儿,但凡有一个没有好结果,她至死也闭不上眼睛。

    等到她情绪稳定些,卞妈妈在她身边轻声说“夫人,咱们院子里的芙蓉花还要不要送回上弦月。”

    “不用了”。

    这些芙蓉花还是当年她离家出走后,自己命人搬过来的。

    她离家整整10年,自己也替她打理了这些花10年。

    她瞧见花凳上那盆芙蓉花。

    今年这花开的晚,不对,该说是去年这花开的晚。

    如今正是出骨朵的时候,你瞧瞧它多有劲儿,迟早会顶开绿萼,艰难中开出最美的花。

    她们上次见到现在,一直没来得及和邀月说:别再穿那些素色衣服了,你穿明艳色彩的最美,最耀眼。

    我的女儿你是人群中,最出挑的。

    也是最惊艳的,谁都忘不了你的。

    虽然,娘亲不知你要做什么,但阿娘会支持你的,愿你早些完成心中所愿。

    是啊!开春了得培培土,待到秋日才能开个艳些。

    邀月回来后,根本没注意院子里的芙蓉花还在不在,也是好事,至少证明着她看开了所有。

    此生不会再为任何事儿分心,这样也好不在意,便是无短板。

    她只是心疼自己女儿要吃多少苦,才能从一个明媚的少女成了如今这般胸有成竹的谋士模样。

    鸡鸣破晓

    她起来梳妆用膳。

    苏梅色的华丽长裙,用皎玉和苕荣二色的花纹装饰,外面披了件胭脂紫的披风,胳膊脖颈各处有一圈雪白的狐毛走边。

    头上簪着华美的发饰,其中最是精妙的就是那山茶花钗,珍珠流苏与亮色的山茶花瓣形成鲜明对比。

    衬得她整个人靓丽夺目,谁见着不得夸一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匆匆吃了口早饭,喝了一碗栗粥,就整装出发。

    行至二门处,碰上了金夫人。

    “喏”金夫人递过来一块玉牌。

    “这是?”金邀月并没有直接接过去。

    “这是琅邪王氏家族玉牌,我知你这一路必有坎坷,若是真到了有事儿的那天,让人拿着玉牌去琅邪王府,寻你舅舅他们,他们自会相助。”

    不可否认,琅邪王氏若是称第二,那天下就没有敢称第一的士族。

    什么清河漼氏,清河王氏,弘农杨氏,都不过是小打小闹,跟琅邪王氏比起来都登不上台面。

    王与马,共天下、不以王为皇后,必以王为宰相,这些话并不作假,都是真正存在的。

    金邀月看着这玉牌,良久她扶了扶身“多谢母亲,只是不必了。”

    金夫人想过女儿可能会拒绝,但没想到她这么干脆。

    金荣不靠谱,邀月带着他的人马,虽说是她领证,可实际上那些人何尝不是来监督她的。

    凭金荣的狠心,若是大业真成,邀月这个女儿是落不着好的。

    “你可是怕欠下因果。”

    “是,女儿怕偿还不起。”金邀月挪开目光看向金夫人。

    她从不觉得金夫人真的会在金荣和她们两个女儿之间选她俩,但她也从来不觉得金夫人不爱她们两个女儿。

    金夫人很爱她们,但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她被洗脑洗的很彻底。在她的心里,她不敢想象,也从不认可,自己一个女人会是最后登上大位之人。

    她只想逼着她俩在金荣手下讨生活,在她看来,这世上最坚固的就是家族的利益。

    纵然牺牲最真爱一人,为了家族也是值得的。

    世家女子大多都是如此,不仅会牺牲自己,自己的子女一样。

    今日之事不可困于小爱小恨,她要为大局考虑,世家一定会灭的,她不能为未来埋下伏笔,她定是要斩个得干净。

    而且,在金府金荣的眼皮子底下,他身边的探子一定会监视自己的。自己不能出错。

    况且,自己准备的人手已经到位,一切万无一失,绝不能出差错。

    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她个人的情感纵然多浓,都不能占据上风。

    “好”这个字很难出口,金夫人心里了然。

    大抵邀月还是在怪她,当年害得她逃婚未遂被抓。

    没错,邀月逃了两次,第一次金夫人抓的她,罚她在祠堂里跪了三天。

    实际上,第二天她就后悔了,邀月长这么大就连金荣都没罚过她,自己这个女儿很敏感,怕是从那天起,她就不再信她这个母亲,会护住自己的女儿,也是贞儿这个大女儿还不是一样吗?自己无能为力。

    也对,是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她谁都没说,只告诉我自己,也是自己抓了她,罚了她。

    “你去吧”她们之间只剩下这一句了,多说无益。

    “是,女儿今日在此拜别母亲,此去定会带回姐姐,不让她再受任何苦楚。”

    她还是放不下金夫人,但如今也不敢多言,毕竟金荣的人无时无刻不盯着自己。

    但她还是能清楚的看见金夫人妆容下掩盖的眼底乌青,这一夜她二人都无梦可言。

    “母亲,女儿此去,只愿母亲努力加餐饭,不必心劳,日日好梦多眠。”

    金夫人点了点头“去吧。”

    望着邀月离开的背影,她心里千回百转。

    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她们之间因果早已种下,如今这般面上和谐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她知邀月心狠,还记得那年,她身边的侍女想要爬床,第二日,就成了荒山上野狗野狼啃过的骨头,只留下了一件带血的衣衫。

    自己的女儿离家时还小,如今望着她的背影,才知她已经长大了。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事实证明,她的反抗是有效的。

    她做到了,也让自己活出了别样的精彩。

    自己一直觉得邀月迟早会在外边被打痛了,害怕了,回家后乖乖听话,这才是世家贵女该做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却不曾想她回来时,早已有了与金荣谈判的资本,她也不会乖乖听话的。

    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错了?金夫人有些怀疑。

    若是当初她能想到邀月有今天的话,她也不愿意女儿填在那些臭男人的院子里,虚恍度过一生。

    她不是不知邀月心里的盘算,正是为了降低她们一脉的存在感,她自请入佛堂十年。

    为她祈了十年福,也为她和贞儿隐忍的十年。

    这十年她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的。

    孩子大了,总是要出去闯一闯。自己在她这么大时,也想过反抗命运的不是?

    只可惜,自己太渺小了,最终只能屈服在所谓了礼教之下。是自己忘了女子本就不服输,自己只是被压着弯下腰,不是永远直不起来了!

    她和贞儿总是要飞一个出去的,不然,这世间得有多冷啊?

    如今,终于到了最后的关键,绝不能出差错。

    “听琴”。

    站在金夫人身后的卞妈妈应道“夫人”。

    “通知所有人,管好后院里的那些人。”

    卞妈妈有所思“家主那里?”

    她声音轻飘飘的,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一样都给我监控起来,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到我这儿汇报”。

    若说金贞儿和金邀月像金荣,不如说像金夫人,她们活得清醒又理智,能隐忍也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