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袭道：“明朝这棵大树，之所以从头烂到尾。从明朝建立那一天起，便已经注定了结果。明太祖朱元璋农民出生，他体会农民的苦。所以他将农税设定为三十税一，并且将官吏的俸禄定得极低。可他好心办了坏事，任何不合理的政策都会出现反向结果。明朝农民是唐朝以来赋税最重，最苦的农民。明朝的官员则是有历史记录以来，最贪腐的官员。”

    张肯堂表示同意郑袭的观点，“主公还有一点，明朝的军制，卫所制让明军的战斗力几近于零。卫所军官世袭，普通兵士则永无翻身之日。只能成为卫所军官的家丁和仆人。”

    “士大夫、官绅免税，所有的负担都加在老百姓身上。到最后没有活路，只能造反。而这些受过儒家文化熏陶的士大夫、官绅则每日醉生梦死，根本不顾及百姓死活，外敌入侵时仍然一毛不拔。儒家文化教出的绝大部是伪君子，而百姓则是顺民。某不希望百姓做顺民，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从来不是谦良恭顺。而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主公何为丛林法则？”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此为丛林法则！”

    张肯堂叹了口气，“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萨尔浒之战、浑河之战、大凌河之战、宁锦之战和松锦之战几十万人葬送在辽东。今日想来，败因无它；百姓做惯了顺民，被阉割了血性，不能适应丛林法则。所以验证了最后一句，适者生存。”

    郑袭道：“这句话，恒古不变！不管植物、动物、或者人皆是如此，不能适应必被淘汰。儒学将统治者、士绅的权利无限放大，而责任却不对等。时间一长，必被反噬。”

    张肯堂回想起明朝官员只有自上而下的监督，从未有自下而上的监督。权力只对权力负责，既是如此，何必在意百姓生死。只需对上逢迎拍马，便能官运享通、平步青云。

    张肯堂自从加入义勇军，又读了郑袭介绍的几本欧州哲学书、罗马史、古西腊史、拜占庭帝国史和阿拉伯帝国史。无一例外，强大的封建制帝国，最终都走向衰落分崩离析。究其原因，所有帝国强盛时，只有贵族参与分享盛宴。而百姓未分享到强盛带来的成果，久之必生怨恨。国家则走下坡路，衰败分崩离析只是时间问题。

    张肯堂心想，“好的制度制定政策，必须惠及全体国民。在发展中必须具有自我纠错功能，修复机体血脉。才能生生不息，永葆青春。儒家文化显然不具备此条件，主公早就看穿了儒家学说的虚伪和本质。儒家学说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禁锢思想。用道德约束贵族，用厉法严苛百姓。满口仁义道德，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实际行的是另一套标准，民告官先受罚。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纵观自汉以来1800年的王朝更迭，皆因农民起义而衰败、消亡。”

    张肯堂叹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郑袭道：“一个国家只要做到自由、民主、公正，百姓自然安居乐业，国家强盛指日可待。官府无需教化百姓，只要维护好公平公正即可。”

    张肯堂点了点头，自由、民主、公正才是国家基石，才是人人向往的国度。

    ……

    杭州政治经济学院，经过近两个月的筹建，终于开班了。第一期学员，准备招收2千人。站在台上，郑袭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以及他们稍显稚嫩的面庞。这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只有他们真正成长起来，成为栋梁，未来之中华才能真正崛起。

    “同学们大家好！郑袭的名字想必很多人听过，但见面是第一次。同学们将在这里，进行三年系统性学习。我们将在学习中，逐步了解和发现这个世界。并重新定义，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杭州财经政治学院，将充分遵循自由的原则。同学们在学习中，可以相互探讨。在杭州经济政治学院，学术自由、言论自由、无需担心政治风险。”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稍后，杭州政治经济学院院长孙忌强正式宣布开学。

    郑袭和孙忌强走在校园里，孙忌强道：“主公我们的翻译人才太少，这么多书籍不知道翻译到猴年马月才能译完。”

    郑袭道：“终其一生，我们也翻译不完。尽量挑选化学、数学、地理、历史、哲学翻译。文学作品，挑选代表作即可。”

    “主公，不如成立一个专门的翻译局。让这一部分人，以翻译为生。”

    “好想法！可以更进一步，成立一家出版社。以股份制的形式成立公司，让每一个参与者都能受益。”

    “主公是想像尼德兰（荷兰），一样建立股份制公司。”

    郑袭道：“尼德兰的股份制公司制度，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商业模式。可以聚集大量的财富，用于经济建设。使资本流动起来，创造更多的财富。”

    “好！那我们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郑袭道：“中央银行筹备的怎样？”

    “主公！还需时日。主要因为我等参考的威尼斯银行和尼德兰人（荷兰），均无中央银行。中央银行的条款需要进行创新，此为难点。”

    “难为你们了，确实无据可查。一切都需创新，并不断加以完善。条款出来后，先给我过目，我看能否提供有价值的建议。”

    “主公！钱币多少利息，才算合适？”

    郑袭道：“中央银行，已发行货币为主，同时也提供借贷。利息设定一个最高利息，任何借贷关系不可以超过此利息。并且，需要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

    孙忌强苦笑道：“提出一个问题，没曾想引伸出更多的问题。”

    “社会不就是在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不断进步吗？”

    孙忌强一揖，“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