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这真的不怪我，你看嘛。”

    李捷委屈说道。

    指了指他身前潇洒不羁，犹如浊世贵公子的齐默。

    又指了指她身后一脸沧桑，衣衫老旧的于泽行。

    “一个霸总，一个大叔，小孩子都知道怎么选，你这样拍到时候肯定会被网友们骂的！”

    于泽行：……

    “什么是爱情？爱情是惊鸿一瞥的坚守！”聂风看了看于泽行，

    “对，他确实看上去老了点，丑了点，沧桑了点，可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于泽行：……

    “聂导，说实话，韩旭高大帅气，年少多金，忠诚而又富有责任感，不论放到何时何地都是完美伴侣，姜涵难道真没动过心吗？”

    “肯定是动过的，但她对韩旭的感官是复杂的，虽然不论从外形还是到剧中的性格人设，白川都远不如韩旭，姜涵自己也知道韩旭才是良配。”

    于泽行：……

    于泽行越听越不是滋味。

    什么叫做外形和性格人设都远不如？

    “那个，我觉得吧……”

    于泽行刚开口，聂风就接着道：

    “正是因为在现实中，99%的人会选择韩旭，所以在电影中，我要拍出引导我们走向那看似美好、实则错误的1%，捕捉到那名为爱情的幻想……额，泽行你怎么了？”

    99%对吧？

    看似美好，实则错误的1%对吧？

    ༼༎ຶᴗ༎ຶ༽

    别骂了别骂了。

    可以不爱，但请别伤害。

    原来十月不仅傍晚，就连清晨的风也是苦涩的。

    “没事，我就是觉得我们哥俩都挺不容易的。”

    ……

    接下来数次拍摄，聂风都喊了咔。

    问题还是出在李捷身上。

    她对齐默太过，对于泽行又太冷。

    反倒是于泽行，把多年见面后的那种复杂情绪表现得十分到位。

    “休息十分钟。”

    聂风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该说的都说了，但演员演不出来，他一个导演也没办法，也只能多给点时间让李捷自行调整。

    “齐默，有人找。”

    场务喊了一声，众人闻声看去，随即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为地球变暖做出了突出贡献。

    只见门口站着个穿着大黄靴的高挑飒爽美女，修身的牛仔裤勾勒出比命还长的完美腿型，黑色格子衬衫里，宽大的白T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微卷的头发扎成马尾，空气留海下露出张对所有女性形成血脉压制的俏脸。

    ……

    呔！

    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我们》剧组？

    同为一名高质量女性，李捷的生物本能开始报警。

    还没等她做出动作，就见到齐默起身走到那女人身边。

    “怎么才来？”

    “路上有四车连环追尾，处理了好久。”

    女人无奈道，刚说完她身后两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就开始分发起带来的咖啡和点心，嘴上还客客气气的打着招呼。

    “不好意思，打扰了。”

    “谢谢嗷。”

    李捷接过咖啡，没要点心，用手肘捅了捅身旁情绪很down的于泽行：“阿行，这些人什么来头？”

    “我恋节目组的啊，就是齐默接的恋综，昨天不来过了么，哦，当时你不在来着。”

    于泽行面无表情的啃着提拉米苏。

    哦——

    这姑娘就是齐默的恋综CP？

    李捷喝了口咖啡，眯着眼睛打量着沈溪晴，不自觉的对比起来。

    脸蛋，略败。

    身材，完败。

    比例，微败。

    腿型，惜败。

    气质，小败。

    穿着……

    Emm，要不还是别比了吧。

    这都比到穿着了，再下去比什么？

    发型还是星座？

    好吧，我承认你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李捷内心凝重，看着沈溪晴身边嘴角翘起，整个人都变得飞扬愉悦的齐默，开始懂了。

    原来阿行说的是真的。

    齐默的快乐并不是为我。

    但，那又怎么样呢？

    听说他们这节目刚开拍，那也就是说他们大概率还没在一起。

    还有机会……

    李捷内心给自己打着气。

    勇敢捷捷，不怕困难。

    “赵导，破费了。”

    聂风接过咖啡，眼睛却不自觉的瞄向沈溪晴。

    混了一辈子娱乐圈，这种没有动刀痕迹的五边形战士还是第一次见。

    难怪齐默这小子听说她要来就爆种了。

    “聂导，瞧您说的，我们这几天还得麻烦您呢。”赵导笑着说道，他们这组第一期素材效果不错，总导演批起经费来十分爽快。

    “哪里哪里，双赢的事。”聂风收回目光，又寒暄了几句，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掌，

    “各单位注意，拍摄继续。”

    “行，那我拍戏去了啊。”

    齐默对沈溪晴说道，抬头四处张望，正想找个人帮他拿咖啡，就听沈溪晴说道：“给我吧。”

    “那麻烦了。”

    齐默也没客气，把手中咖啡递给沈溪晴，又给她搬来张凳子：“你坐着休息会，我去去就来。”

    沈溪晴点头坐下，就像亲自上前线督战的家眷。

    一切都被暗中观察的李捷看在眼中。

    “内景第9场，第3镜，第8次，开始。”

    “怎么选在这吃饭？”

    “有点事想跟你说。”

    “就……只有我们吗？”

    李捷眼神不安的四处扫视，有些紧张的挽起头发，不太敢去看齐默。

    视线偶尔扫过齐默，眼神也是说不出的复杂，那种期盼与犹豫交杂的小眼神很有质感。

    啧啧，毕竟是专业出身，调整能力就是强。

    聂风心中感慨一声。

    “对，这里今晚被我包下来了。”

    “小旭子，我有点事……”

    李捷闻言变得慌乱起来，转身就想要逃离战场。

    “白川回来了。”

    齐默轻声说道，侧过头去，将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

    “谁？”

    “姜涵，好久不见。”

    李捷回头愣住，与满脸沧桑，不复少年感的于泽行默默对视，正想说些什么又低头看了眼看不清面容的齐默，半天才说出一句。

    “白川，好久不见，你……”

    “先吃饭吧。”

    齐默出声提醒，此时他已转过头，面色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边吃边聊。”

    于泽行笑着说道，主动坐到了李捷身边。

    接下来的时间中，话题大多都是在白川和姜涵之间展开，齐默只是偶尔出声符合几句，一如十年之前。

    除了用餐地点变了之外，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三人也默契的忽略了白川消失的事实，就好像他只是去时光隧道中出了个短差，氛围逐渐火热，又聊起了从前。

    “你们还记得高二翘课出去吃烧烤那次么，本来还以为要劝，结果姜涵你是第一个翻墙的。”

    “还说我呢，你就不能靠谱点，说好会接住韩旭，结果呢？”

    “结果我们的行程就从吃烧烤变成接骨了。”于泽行笑着追忆，转过头，“韩旭，你明明怕的要死，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翻墙？”

    “因为我相信你们啊。”

    齐默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你们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拒绝你们的要求。”说完又顿了顿，

    “永远。”

    语气坚定。

    像是说给他们，又像是说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