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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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6相思酒

    南宫墨槿打了个嗝,继续接道:

    “是万万不会再来二次了。”此时,南宫墨槿脸上泛着晕红,手持着摇摇欲坠的竹杯一字一句的感慨道。

    赫絮嘿嘿一乐,跟她碰杯,信誓旦旦地说着:

    “会变的,北漠会越来越好的,我保证这绝不会是你最后一次来我们北漠,日后我们北漠名扬四海八荒,你,你定会再来的。”

    “好,那我拭目以待。”南宫墨槿碰了碰她的竹杯,然后抿了口酒,不是她不大口喝,而是这酒实属太上头了。刚喝入口时,她还不觉得烈,到了后面,已经有点迷糊了。

    作有酒都之称的北漠中,最为出名的酒,即为“相思酒”。它的材料很是难得,需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且酒中是有各类药材浸泡一年而成,入口甘甜,回味无穷,对习武练功之人更是有益。

    酒过三巡,南宫墨槿趴在桌上,赫絮见她如此,不禁失笑,“可以啊,能喝到五壶,与你那位不夜臣相比,可是不相上下。”

    赫絮忆起,前些时日曾给不夜臣带过,因太酒坛太过沉重,她与霜降又是女儿身,便只带了数十坛。不曾想,不夜臣,喝水似的,竟将十坛一饮而尽,不过后面的代价是,他睡了一整天,导致赫絮本想同他讨论对策,最后是只字未论成。

    次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南宫墨槿脸上,她睡眼惺忪,睁眼便瞧见赫絮早已梳妆完毕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看的出神。

    “你醒了。”察觉到床上的动静,赫絮依旧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景象,只是温和的说了句。

    南宫墨槿起身,看着桌上备好的洗簌用具,她很利索的坐下梳洗,“我睡了多久?”

    “昨天午时起,一直睡到现在。”

    听到这,南宫墨槿不好意思的没有接话,她收回目光,而赫絮则宽慰道:“上一位喝五坛相思酒的人,现在,坟头草已经三丈高了。”

    南宫墨槿停住手里的拧水的动作,看向赫絮,她缓缓转身,冲南宫墨槿贻笑:

    “我说着玩的。”

    “我说呢,这喝点酒便就没了的人,也未免太难看了点。”南宫墨槿回味着昨天的美酒,那酒又不是毒酒,再者,不过区区五坛怎会喝死人,真死人的话,至少要百坛才说的过去。

    会撑死。

    两人相视而笑,赫絮过来坐下,光滑细腻的手托着下巴,不怀好意地说道:

    “等等,我给你弄件美艳绝伦的衣裳,迷倒不夜臣。”

    南宫墨槿瞥了眼赫絮,这丫头,昨天那个温柔可亲心思单纯的人去哪里了,不行不行,这肯定还是跟那摔的一跤有关联。

    “不说话,那我当你答应了。”赫絮拍着双手,得寸进尺的说道,眼里充满了期待。

    “不必了。”南宫墨槿苦笑着,很轻地拍了拍赫絮的额头,“这个小脑袋是不是被摔糊涂了,昨天那个正经的赫絮呢。”她打趣地问。

    赫絮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却想着时机还未到,于是双手叉腰,装作没听见,“快快收拾收拾,马上就送你见心上人。”

    南宫墨槿对着她离去的背影,莞尔一笑。

    午饭过后,一番收拾捣鼓,她二人还有跟着的霜降,朝城后山而去。南宫墨槿同霜降一样,珠纱遮面,这是北漠皇室跟从特有的装扮。

    在皇宫中的跟从,皆得用珠纱遮面孔,而这特令是从第一任北漠王时期就开始实施的,缘由不清。

    南宫墨槿小心翼翼的跟着赫絮身后,她发现路上行人,不知是没认出赫絮,还是北漠不大注重礼仪的缘故,无一人向赫絮问好示安,这让南宫墨槿觉得,这公主也当的也太不似公主了。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便抵达山脚下,“前面那便是了。”在赫絮的带领下,南宫墨槿远望耸入云霄的燕山,她道谢后,迈步走去。

    本来南宫墨槿相邀她一同前往,但被她谢绝,她说不喜看到羡煞旁人的场面。她简单嘱咐了几句后,带着霜降转身回去。剩下的路途由南宫墨槿孤身前往。

    南宫墨槿进山中时,还是午时,待她抵山腰时,已近黄昏。见步行实属太慢,她手向后而推,设了层结界线,便轻身一跃,化作黑鹰,朝山顶直去。

    到山顶时,已是黄昏。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山顶寒冷,再次观望四周,空中竟然飘起零零散散的雪花,呼啸而来的凛冽寒风。南宫墨槿落地,她抖了抖衣裳上沾到的雪花,一阵冷风吹过,将她脸上的面纱带走。

    她从腰间取下挂着的银风铃,摇了摇,风铃发出微微亮光,照亮着周围。

    四处张望一番,除了黑压压的松树,并无发现。“铃铃铃”忽而风铃沙沙作响,南宫墨槿不受控制的被风铃带着走,它将她带到一个山洞面前。

    这个山洞就在她眼前的左旁,洞口被树遮挡着,若不细看,很难看察觉到。南宫墨槿停住脚步,看了眼洞口歪倒的树。掩饰的很好,显然这是人为的,望眼欲穿的注视着长长的洞口内,想也没想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走去。

    在万籁俱静的洞内,她步态蹒跚的脚步声十分清晰。看着前面一团黑,伸手不见五指的路,她吸了口气,咬紧牙关,故作镇定的继续走着。

    心中不断念着一个名字,支撑她前行。

    “嗖”一阵冷风拂来,她的风铃黯淡无光,怎么回事,铃怎会被风吹灭?她用力又摇了摇,依旧未亮。

    瞬间,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南宫墨槿扶墙而站,她自幼便怕黑,当身处黑暗中,她每每便会失了方寸。加上这洞中万分诡异,使她心里忐忑不安。

    “嘶嘶”一顾怪声传入耳帘,随后,不知什么毛茸茸的碰了下她的脖颈处,吓的她毛骨悚然,再也压制不住了,捂住耳蹲下:

    “不夜臣,我害怕。”

    南宫墨槿本能的唤出口,怪声消失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耳熟的声音。

    “害怕还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