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是不应该收钱的。”毕竟之前调酒师只是想要证明，柯伦的眼睛如果是污染所致，那么一切外来的手段都是无用的，柯伦只能顶着这样一双模糊的眼睛生活下去。

    但是现在事情发生了转机。

    这副眼镜即使难以使用，但是却让柯伦能够看清东西了。

    “之前没有谈及报酬的问题，而且这也不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调酒师说道。

    柯伦看向窗户，在空气城的街道上，大部分的房屋都有不止一扇的窗户，用来充当窗户的玻璃质量一般，但玻璃也在空气城里面相当普及。

    或许这真的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把镜片放进铺着丝绸的雕花盒子里面，柯伦合上了木头盖子，又看了眼窗户。

    一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然后就是敲门声。

    调酒师打开了门，舞女歪着头看了看里面，摘下了外套，下面还是那件跳舞的裙子，“调酒师，下午好，昨天我没有回前哨站，最近外层的污染增多了，我希望能够赶紧轮岗，别让我看着那地方了。”

    舞女把一张叠起来的纸拍在了调酒师的桌上。

    调酒师刚把纸打开，又合上了。

    “这里用不着避嫌，他从城外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柯伦是宝石城的资深探索队员。你就在这里读吧。”舞女对柯伦努嘴。

    纸上粗略地画出了空气城外的图案，有几个地方画出了红叉。

    柯伦回忆了一下自己家里那个地图的形状，两个地图里面的五个红叉和两个红点相互重合。在自己家的地图里面，城外还有一个额外的红点。

    “这里是极有可能会出现异常的地点，我已经向酒馆的老板申请了探索队，不日就会出发。”

    “又让我准备装备？”调酒师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工作。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出过城墙。”舞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把视线转向了柯伦，“疗养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把大家一起集中起来休息或者治疗，以达到救治伤势或者是恢复精神目的的一个场所。”柯伦循着记忆回答。

    “听着像是一个不太可能的地方。”舞女回答。

    “确实，要是污染能够导致的伤口那么容易就可以治好的话，那探索队就不用再频繁招人了，”调酒师跟着说，“这是你在古书还是什么遗迹里面看到的吗？”

    “真的不是，我说了，我已经把以前的事情全忘了。”柯伦对这个世界的记忆，只能靠以前看的克系故事进行推测，而对真实的世界几乎毫无了解。

    “我也想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你是从宝石城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你的档案。”舞女摇头，然后站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应该离开这里了。调酒师，你要记得早点准备。”

    屋里的火焰缓慢燃烧，燃烧的木炭发出轻微的裂响。

    伴随着调酒师有气无力的答应声，柯伦也离开了这个小屋。

    ……

    在自己居住的街道口，柯伦没有看到任何的标志物。

    而柯伦在自家门口看了几秒，也没有任何的门牌号，倒是门口有一个凹坑较为引人注目。这是一条无名街道。

    在他站在门口的时候，迪莉娅甩着辫子跑了过来。

    “今天已经有探索队的人来过这条街了，他们找了我的父母，本来他们还想找您，但是您不在，他们就走了。”迪莉娅描述了那两个人。

    两个人都挺年轻，穿着干净的外套，平时也不像是会时常挨饿的人。

    “他们还在店里买走了一些食物。那些食物据他们说，是带有污染的。不过在检测以后，他们说污染很轻微，可以继续食用。这可把我的父母吓得够呛，差点他们就以为店里的东西要被销毁了。”迪莉娅说。

    柯伦问，“他们还问了别的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大概就是问了负责收割农田的工人，当时有没有遇到异常情况。而他也只记得他走进了田里，把粮食给收割了回来。现在他已经被探索队带走，接受检查去了。”

    “我已经明白了，迪莉娅。这件事情很快就可以得到解决。”柯伦走进屋。

    屋子里面依然空旷。

    他觉得这里缺了什么，到底是遗漏了什么呢？

    柯伦想起了自己新得到的眼镜，闭上了左眼，在右眼前方举起了镜片。

    屋子里面的灰尘、斑点完整地展露在柯伦的眼前。就好像时间拉开了它在这个屋里的幕布，将它在这里的全部都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放下了手里的眼镜，得出了一个结论：在他搬来以前，房子在一百年以内，没有住人了。

    木头的房屋扛住了风雨和虫咬的侵蚀，依然屹立在此处。

    而从前的柯伦在搬到这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里的家具先清理出去。

    他走上楼梯，走到了书房里面。

    书房还是木头墙壁，柯伦沿着木头一点点叩击，直到木头发出了一些空腔音。

    他用手指按住了那块木头，把木头往外慢慢抽出。

    在墙壁的夹层里，放了用略脏的布袋装着的几块纯洁无暇的宝石，以及一张地契，上面明确地写，这个屋子用了多大的一块宝石。

    而柯伦也看到了土地的买卖记录，他是这个屋子最后的拥有者，签字也和他

    “之前没怎么看到他们买东西的时候使用货币，或许这就是这里的货币？”

    反正暂时也用不到，柯伦把东西重新放回夹层，把目光投向桌面。

    在桌上的地图依然闪动微光。山川的地貌没有多少改变，在无名街道上的红点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团在地图上浮动的淡红，而这淡红色正在消逝。

    想必过不了多久，街道就要恢复正常了吧。

    墨水瓶子里面的墨水又升高了一点。

    正当柯伦这样想的时候，玛丽恩大妈的纺纱机前几晚没有开工，就在今晚突然就开始了运转，带来了巨大的噪音。

    外面除了和柯伦一样惊骇地探出头的迪莉娅，就没有别人了。

    柯伦把头往屋里一缩，又往耳朵里塞了点东西，接着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