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小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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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头上长草了

    “喔喔喔——”,随着公鸡的啼鸣,山那边的旭日渐渐升起,阳光散满了这个白雾弥漫的小山沟。

    阙巷村百十户人家就坐落在这里。

    阙水生的房子在村子最里面,是一栋二层的木头房子,也不知住了几代人,早已破破烂烂的。

    别人家早已住上砖瓦房,只有他家穷,没有重建。

    阙水生推开木头门,左手抓着一个水瓢,右手握着一把秃了毛的牙刷,上面粘着灰白的草木灰。

    他蹲在门口,抬头眯着眼望着山边红艳艳的太阳,木讷的眼睛没有一丝的神采。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张嘴也不知在念着什么,半晌又摇头闭上了。

    他抬起水瓢往嘴里灌了口水,鼓起腮帮子,咕噜咕噜几声,猛地一喷,洒出一片水雾。

    又拿起牙刷一阵猛刷,之后再吸了一口水喷出了五米远。

    都收拾好了,阙水生就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等着隔壁的青莲嫂子送吃的。

    话说这阙水生家里怎么会这么穷的,这要从他爷爷说起了。

    他的爷爷叫阙国楼,是远近闻名的阴阳先生,而且还精通医术,到了后来不仅给人看病,还给牛猪驴这些牲口看病。

    按理说他爷爷日子应该挺好过的,怎么又穷上呢,这就得说他爷爷的人品了。

    他爷爷还是位大善人,看病不收钱,还经常赠药,所以这日子过得就普通了,终身都未娶妻,十里八乡都称呼他为“阙老爷”。

    阙老爷单身为何会有这阙水生呢,其实水生是阙老爷在古稀之年捡来的。

    当年阙老爷去给县太爷看阴宅,回家的路上下起了小雨,路过一片水稻田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到了水沟中。

    这一滑不要紧,却听见有婴儿啼哭,最后在田间发现是一个刚满月大的婴儿。

    阙老爷觉得与这婴儿有缘便带回了家当起了孙子,后来在襁褓中发现了这孩子的生辰八字。

    “丙戌年、甲午月、庚午日、丙午时”为四柱纯阳,即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生,所谓八字纯阳,而且还是火命。

    阙老爷觉得这是天道对他的眷念,不想他无后便赐下一名子孙,因为是在水田之中找到的他,于是起名为“水生”。

    从小这水生也是长得聪明伶俐,可不巧的是,在16岁那年上山砍竹子被雷给劈了,睡了三天三夜。

    虽然命给救回来了,但从此时而胡言乱语,时而又一副憨憨的样子,要么整天缩个脑袋晒太阳,跟乌龟差不多,村民都称呼他为“憨龟子”。

    一晃又过去了四年,阙老爷也在前年过世了,村里人平日都受过阙老爷的恩惠,所以都转圈给水生送饭,这水生便开始吃百家饭了。

    水生的隔壁邻居是堂叔阙建军家,家中有个独子叫阙云江,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吃着阙老爷的药才活下来。

    三年前阙老爷见阙云江时日不多,但想出了冲喜的办法打算帮他改变命格,于是从相邻的陈家峪相中了陈青莲。

    说来这女孩也是命苦,从小家境贫寒,父母一直想生个儿子,哪知连生了四个丫头,她排老四,生下来的时候差点被溺死。

    后来陈青莲的父母又生了一个女儿,这之后总算是生出了儿子,但日子是越过越穷。

    再说这陈青莲,原本是嫁到阙巷村过好日子的,哪知刚刚跨了火盆还没拜堂,阙云江就一命呜呼了,从此便守了活寡。

    陈青莲也因这事被村民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是克夫,而这事对阙老爷地打击也挺大的,再加上年事已高,不到百日也撒手人寰。

    。。。。。

    这时,远处有个人影渐渐走近,是村主任阙建贵来了。

    水生是云字辈的,按辈分应该管他叫叔,不过傻了后就没听他再喊过,当然也不敢让他喊,谁知会喊出什么玩意来。

    陈青莲此刻正好给水生送饭,看见阙建贵到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平时村主任可不会来水生家,见着就躲得远远的,今天一大早登门,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却不敢怠慢,将手中的碗塞给水生,赶紧迎了上去,插着腰没好气地说道:“哟嗬,这不是阙大主任嘛,今天怎么有空来,有事?要不家里坐下。”

    “陈青莲,这没你的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我有话要问水生!”

    阙建贵翻了一个白眼也拿她没办法,虽然陈青莲长得十分俊俏,但这克夫的劫难他可不敢碰。

    “叔,你头上长草了!”

    这个时候阙水生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而且还喊阙建贵叔了,这不得不让二人都眼前一亮。

    “水生,你再喊叔一声,叔给你带好吃的了!”

    说完阙建贵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袋乡巴佬鸡腿。

    “叔!”

    水生看到了鸡腿,又喊了一声。

    “嗳,给你吃!”

    阙建贵撕开封口将鸡腿递过去,阙水生一把抓过来大口大口三下五除二就啃了个干净。

    “水生,叔是来和你商量一下你家里的两亩地,这么多年都没人种了,不如土地流转出去吧,每亩地一年给你五百块钱。”

    说着便从包里取出一份合同来,想让阙水生按手印。

    “主任,你这事不厚道了吧,陈家峪那边土地流转可是1500一年,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剩五百了,那一千被狗吃了吗?”

    陈青莲这些年被村民指指点点早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谁都敢怼。

    阙建贵当然知道土地流转是1500元,那一千自然是被他给占下了。

    “叔,你头上长的是青草!”

    就在阙建贵想着怎么往下圆的时候,阙水生又冒出了这句话,不过这次提到的是青草。

    “噗”陈青莲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青草立刻破案了。

    “水生,小孩子不能开大人的玩笑,更何况我还是你叔呢!”

    虽然阙水生已经19岁了,但他那个缩着头憨憨的样子与十三四岁差不了多少。

    “叔,詹瘸子来摘草了!”

    “你个憨龟子,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阙建贵气急败坏地上前抽了阙水生一个耳掴,打得水生向边上一栽磕到了床架上。

    巧的是床架上正好一根木刺戳进了他的太阳穴,血顿时就涌了出来,急得陈青莲赶忙找纱布止血。

    阙建贵见闹出人命了,赶紧说去找人帮忙,出了门掉脸就跑了。

    这时,床架上一道白光飞进了阙水生身体中,大量的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