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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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灵魂的初见

    前言:

    这周围的一切都是运动着的,这种运动默默的遵守着某种规律。无论是最小的粒子还是这整个宇宙。物质通过运动在不停的进行着交换、演变。稳定的变成不稳定的,不稳定的又变成稳定的。能量变成物质,物质又变成能量。物质结合能量汇集成生命,生命消失后又回归为物质与能量......

    那么,宇宙中还有许多看不见的摸不着的、非物质的,它们会不会也在运动着、交换着、演变着?比如:意识。当你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你的意识就会随着文字在波动。有人会说:人死了就不会有意识了意识也就不存在了,他还怎么运动、交换、演变?

    那我们不妨做个大胆的假设。人死了以后意识还存在,只是换了种形式。人的生物体只是个承载意识的容器。就像玻璃瓶装水,瓶子碎了,水就洒了,但这并不代表着水就消失了。它只是浸润进了泥土,挥发在了风中......

    许多人都应该有过这样的经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在那某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曾经好像在梦里来过,而且周围的景物和一些细节都能对得上。

    又或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在梦里梦到过,场景、人物、包括他们的对话都一模一样,就像是梦里场景的重现。

    何以明就经常有这样的情况。最奇特的是,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隔段时间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每次都是同样的场景。但总是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真切。还有,在一些梦里他还会飞。尤其是最近,居然梦见自己在出租屋顶上,不远处建材城的楼顶,以及城中村旁的臭水沟上空飞。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能灵魂出窍。

    他也和周围的人讨论过,就像其他人一样,说起这些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惊奇。但是说完以后,过去也就过去了。很少有人会为梦里的事情花费精力去思考和追寻。何以明也一样,觉得那些只是平时的想法或潜意识,在梦境中的投射而已。哪有一天三顿饭和挣钱来的重要!

    然而,此刻的何以明看着躺在单人床上的自己却是欲哭无泪。“他母亲的,这回是真的灵魂出窍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觉得自己应该是煤烟中毒死的。昨天何小婷打来电话,说她保送硕博连读的申请批了,奖学金加上打零工的钱够养活自己了。让何以明别再寄钱了,留着给自己娶个媳妇。还说过段时间一放寒假她就回老家陪爷爷,等着何以明回去一起过年。

    这不,何以明一高兴趁着周末,又下着雨、气温也低。就约了两个要好的工友,来自己的出租屋架起煤球炉涮火锅。两瓶白酒下肚,自己有点儿高了,两个工友也差不多了。便各自回了住处。依稀记得工友走后自己又给煤球炉添了块煤,想烧点水把锅碗洗了。结果就在等烧水的时候,躺在床上一个转身睡着了。没想到,就是最后添的这块煤球要了他的命。

    “我住的这屋子在最里边,没什么事情很少有人往里走。看样子不等上几天是没人发现了。还想着周一去银行给小婷把钱转过去,这么会功夫就变遗产了。”何以明边在心里念叨着边冲着床上的自己扇耳光,想撒撒气。

    可他现在的手只是泛着蓝光的轮廓,来回的几下都从自己的脸颊里穿了过来。和那会去找楼下老吴家求救的情况一样,直接从木门就穿了出去,只是自己当时着急没注意罢了。费劲吧啦的连吼带比划,可人家老吴压根就看不见他。他又想拿东西砸可什么都抓不到手里。

    忽然之间,才意识到自己是死了,现在这泛着蓝光的轮廓应该是自己死后出窍的灵魂。

    “爷爷怎么办?妹妹又怎么办?......”何以明有些沮丧,但他转念又一想。自己都已经挂了,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本来就觉得自己的大好青春,都让这该死的生活给活生生糟蹋了。这死也死了怎么还在这纠结这些!

    “咦?我这死了,怎么也没个什么无常啊,天使之类的带走我呀?嫌弃我?天使也就罢了,怎么连个小鬼都没有?”何以明琢磨着,不想再纠结自己的肉皮囊了。

    他动了动,觉得现在的状态和梦里有些相似。于是,他按照梦里的感觉试着向上飘动,果然穿透了房顶进了鸽子棚。鸽子们都飞出去了,估计房东刚来过不久。他接着向上飘顺利的来到了鸽棚子的上空。太阳已经很高了,却一点也不刺眼。何以明打量着周围熟悉的巷道和高高低低的自建房,发现从空中这个角度看到的,还真是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难道我平时做梦是真的灵魂出窍啦?那现在的我是不是也在做梦?......唉,还是不甘心啊!”何以明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眼前的一切再真实不过了。楼下老吴家炖肉的香味;后排巷道里搓麻将的声音;街道上的嘈杂与车来车往;还有鸽子棚里偷食的麻雀。这和以前自己梦里的有很大的差别。最明显的是各种感观,除了触觉。其它的感官与现实一模一样,梦里的可没这么真实。

    何以明又继续向上飘了飘,迎着湛蓝的天空,第一次有了飞起来的感觉。升的越高,脚下的城中村就越来越小,空气在他的身边也越跑越快。

    停下来,目光越过高楼大厦,远处的山峦苍茫起伏,一条河流俯卧在山脚边蜿蜒而过,像一条银色的巨蟒,绕着城市的边缘静悄悄的离去。

    “不知道这条河经不经过自己的家?”想起离家的这些年,何以明有些伤感。

    何以明是高三的时候被开除的,为这事爷爷生了他好长时间的气,也令他十分的内疚。爷爷生气是可惜他丢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他内疚是因为让爷爷赔了钱不说还到处去求人。至于被父亲胖揍一顿,他才无所谓呢。反正从小到大,招猫逗狗,逞能出头、替人背锅的事又不是这一桩。再说,那老酒鬼根本不在乎何以明为什么被开除。他在乎的是别有人来告状,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有人来告状,不管为什么也不管谁对谁错何以明都会挨一顿。小时候爷爷还能拉的住,后来上岁数了只能扔东西砸,再后来何以明就劝着爷爷别管,反正自己皮糙肉厚打一顿也没啥事。爷爷只能摇着头暗自叹息!

    何以明的爸爸以前有个外号叫“何三精”,后来变成了“喝三斤”。一是他本名叫何山青、谐音,二是因为他精明能干排行老三。靠着这份精明他东奔西跑在那几年挣了点家底。年少得志、意气风发、好不威风。认识了何以明的妈妈后,他把生意做回了老家。靠着之前的资源和老家的人脉,开了好几个店面。打算带着几个堂兄弟大干一番。

    然而好景不长,何以明妈妈忽然失踪。外面风言风语的传言漫天飞。这让本就心情极度低落的何山青干脆把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给了几个堂兄弟。自己则寻找着何以明妈妈蛛丝马迹的消息到外面疯狂的找了大半年。人没找见,老家的生意却倒了,还把自己给弄的神神叨叨了。

    后来何山青把资产卖了。还完了债,什么也不干开始以酒度日整天醉醺醺的,时而把何以明拽过来叨叨一些醉话。说:“你妈妈已经死了,是被赵友刚害的......”

    “何三精”就变成了后来的“喝三斤”。

    至于他的那些醉话,一开始何以明很当真。甚至已经把赵友刚这个人当成了害死妈妈的仇人。有一次被爷爷发现后,老人家非常生气的骂了他爸一顿。并一再嘱咐,何以明!那是你爸的醉话千万别当真。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何以明从家里亲戚和周围的邻居中听来了父母的许多事情。尤其是知道母亲的失踪可能与父亲的施暴行为有关后,何以明就对父亲的话产生了质疑。

    当然有更多的传言说是母亲扔下他们和别人跑了。但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却告诉何以明,“别听那些人胡说!你妈妈舍得谁也舍不得你和你妹妹!谁再说你妈妈坏话,你告诉奶奶,奶奶去撕烂她的嘴!”

    何以明到现在都还记着,奶奶是含着泪说的这些话。还说了许多关于妈妈的事,说妈妈是她见过的最漂亮,最善良的女人。再后来,又得知赵友刚是当时镇派出所负责母亲失踪案的副所长。便猜想,大概率是因为妈妈的失踪一直没有线索。父亲既着急自责,又无法释怀。就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了人家身上。日久天长,就从解不开的心结变成了那颠三倒四的醉话。

    也许父亲是想把寻找母亲的希望寄托在何以明身上,也许......没那么多的也许了。小的时候何以明很想去找妈妈,可惜没那个能力。等大了以后,却发现身边有许多比找母亲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