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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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祖父遗愿

    范县令一听,脸上略显尴尬。

    不过他这人脸皮厚,尴尬不到一秒,立马又堆起笑脸。

    “奚兄,除了这件烦心事外,愚弟倒有件好事,要与老兄共享。”

    “范明府,请讲?”奚鼐表情仍然很平淡。

    “奚兄,吾前几日去州府,偶然得知在易州要举办大唐宝墨大赛。”

    “大赛入围者奖励白银100两,获得一甲第一名,奖励黄金50两。”

    范明府说得口沫横飞,激情四溢,奚鼐却在一旁,面无表情,似乎这事跟他无关。

    “奚兄,这可是大好机会,也是奚家墨名誉天下的好机会。”

    “吾为了补偿礼金的损失,吾已帮你报了名。你只需挑选出五块好墨,过些时日送到县衙门,吾会拿去参赛,顺便去打点好关系。”

    “宝墨大赛那日,奚家只需来人即可。届时,吾会派人来告知你,赛事具体事务。”

    奚鼐一听都无语,连名都替报了,还谈何商议。还不如,直接告知要参赛得了。

    不过,大唐宝墨大赛一事,的确是真的,奚鼐也早有耳闻,要说不想参加,那自然是假的。

    对于墨匠来说,自己手中制的墨能名扬天下,那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

    只是没弄明白,范某为何要这么强烈要求奚家参赛,他又有何目的,要说他是在帮奚家,估计连奚家养的狗都不信。

    百思不得其解!

    但奚鼐认为,这绝对又是范某挖好的一口陷井。

    “那多谢范明府了,奚某都不知如何感谢?”

    范县令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奚兄,你不恨愚弟就行,丢失礼金责任在于吾,吾也是想让奚家墨,在众人面前亮相,若奚家墨拔得头筹,吾作为本地父母官,脸上也有光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此次奖金颇丰,若奚兄能拿奖,那岂不是可以补回丢失礼金的银两。这样,愚弟也能睡的安稳些。”

    范县令说得很真诚,奚鼐霎那间出现幻觉,突然感动的想哭。

    “范明府处处为百姓着想,乃当今仕子的楷模也。”

    “奚兄,你又笑话吾不成,吾是真的想做些实事。”

    奚鼐也管不了范县令,是不是虚情假意;只要确定一件事,大唐宝墨大赛,奚家肯定要参加,奚家墨名扬天下,那可是祖父的遗愿。

    本届大唐宝墨大赛,奚鼐记得这次是应该第三次。

    第一次唐太和八年,奚鼐尚小,随着祖父去京城参赛宝墨大赛,其实说白了,就是祖父带着他外出见见世面。

    其实宝墨大赛,只是京城文豪聚会,文人雅集中,附加的一个赛事,并没有多大影响。

    只是碰巧帮趁出银两的商家,正是墨行商家。弄个宝墨大赛,此举,其实商家也只是为彰显墨行的知名度,

    奚家那次前去,只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的,顺便买些别家的墨锭,拿回家研究。

    那个时候的奚家墨名气不大,但是奚家一直追求品质,着重每个细节,拿出来的墨锭,就连气味都比人家好闻。

    可参加比赛,去到人家的主场,外来的只是陪衬,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别说夺得一甲前三名,就连入围决赛的机会都没有。

    祖父看了看那些入围的墨锭,不要谈内在,就连品相就不如奚家墨,未走近就闻到一股臭鸡蛋味。

    祖父气愤不平的离开了。不过,从他的言语跟眼神中,却渴望能在比赛中一展拳脚。

    祖父失落的眼神,过了多少年了,奚鼐仍刻在脑海中,未敢忘记。

    每二次赛事是唐宣宗大中十年,奚鼐已结婚生子,爷爷过世已有几年。

    那几年,朝廷取士颇滥,故停贡举考试三年。

    据说因为贡举考试停了,那些官宦子弟,文人墨客闲来无事;招集五湖四海的文友,举办文会、雅集、其中有一项是宝墨鉴赏。

    奚鼐的父亲得知此消息,欢喜的犹如小孩般手舞足蹈。

    奚鼐的父亲费尽周章才获得入场资格,意想不到的是,宝墨鉴赏会,也只是走马观花走个过场,然后随意的选出几块,草草就了事。

    如果凭品质,奚家墨入选的机率还是很高,但是随意的挑选几块,能选中也是微乎其微,再说这样选出的墨锭,实在愧对“宝墨”的称号。

    奚鼐的父亲,气得回到家就大病一场。

    没想到,事隔这么久,宝墨大赛又出现了。

    物是人非事未休,欲语泪先流。

    范县令走后,奚鼐立马召集奚鼎跟奚超,正堂议事。

    奚鼎跟奚超以为又发生什么大事了,放下手中的事情,急急忙忙赶到正堂。

    “兄长,兄长,出了何事?”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叫唤声中有些慌乱。

    奚鼐见二弟慌乱的神情,摇了摇头。心里想道,这二弟,不知何时才能更稳重些。

    奚鼎软弱性格,其实也是奚鼐宠出来。

    不管任何事,奚鼐都不让自己的弟弟担着;总想着父亲过世的早,长兄为父,理应多照顾下自己的弟弟。

    相反,奚鼐对自己的儿子,总是摆着一副严父的面孔。

    “兄长,兄长,又出了何事?”

    “父亲”

    奚鼎慌慌张张,奚超却非常镇定。

    “能出何事,只是唤来你俩,有事商议。”

    “哦!二弟一直担心范县令,又想什么阴招为难我们奚家。”奚鼎有些担心的说道。

    “父亲,孩儿赞同叔父所言,范县令来奚家岂会安好心,不得不防?”奚超附和道。

    奚鼐眼神坚定,脑海里也闪过无数种可能。

    “二弟,超儿。范某来奚家墨行,你们也看到了。他跟吾谈了三件事,一是说亲娃娃一事,他儿子不同意就此作罢了。”

    二弟奚鼎一听急了。

    “兄长,那些银两呢?范县令何时退回我们?”

    “退回,为兄就从来没有想过!只是,范某此次过来,却告知银两被姜师爷卷跑了。”

    奚鼐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父亲,那第三件事呢?”奚超懂父亲,并不关心银两卷跑一事,反正送出去了,范兴则想不退回,他能寻得一万个理由。

    奚超这么一问,奚鼐皱着眉头,脸上却显得有些喜气。

    “第三件事,就是范县令告知宝墨大赛一事,并帮我们奚家报了名。还说过些时日,让我们挑选出五块好墨,由他拿去参赛。”

    “届时,他会派人告知我们具体事宜。”

    此时,正堂三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茶盏与茶盖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