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气温极速下降，坐在教室，手脚冰凉。

    班上好些女生都买了热水袋，云荒也想买，但快放假了，而且洁柏没有买热水袋，她便在手冻到写不好字时，拿着热水杯接水。

    和李端呈聊天，得知他家的一些情况，他们之间那种有些敌意的氛围变了，他也不像从前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视线。

    教室里的气氛也不再如同从前。

    期末考试前一周，气温降到了零下，玻璃窗上结出了冰花。高一高二年级放假了，学校只剩下高三年级，变得空旷许多。

    天空是蒙蒙的雾白，光束从云层投下，只能看到不远的距离。远山苍茫孤寂，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棉服，一些人只露出两只眼睛。

    云荒整理着试卷，走出教室。

    漫长的走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她把手捂到嘴边，呼出白气。

    楼梯口走来一个人，光从栏杆外投向他的侧脸，他低着头打字，云荒远看着他，手机发出一个灵动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对面那个人发来消息：云荒，你在教室吗？我今天走了。

    他就要走过来了，云荒生怕他又发消息，听到她给他设置的消息提示是特别关心。

    “洛清许，”云荒走过去，“我在这里。”

    洛清许抬头看到云荒，他走过来，嘴角微弯，“云荒，”

    “你又请假了吗？”云荒拉住衣袖往掌心呼气，“我去小卖部买东西。”

    洛清许，“请了几天假，”

    两人沿着楼梯往下走，洛清许说，“快考试了，你好好复习。”

    云荒低着头，“你不在学校考试了吗？”

    洛清许，“不考了，”

    云荒的心突然慌了一下，他本就会离开这里，她也会离开这里，高考过后，都会离开。可是听到他说现在就离开，她开始难过。

    云荒语气平淡，“那你下学期还回来吗？”

    “回来的，”走出教学楼，洛清许看向食堂，“云荒，你平时多吃点饭。”

    云荒沉默了一会，“你和我去小卖部吗？”

    洛清许，“嗯，你回教室我再走，”

    两人走到小卖部，洛清许在门口等，云荒买了一个面包，一瓶水。

    小路上，偶尔遇到一个班上的同学，也没有打招呼。

    走到教学楼，洛清许说，“你有什么事就给我发消息，我先走了。”

    云荒，“拜拜。”

    洛清许沿着台阶朝着操场走，云荒转身跑上楼。

    复习周，晚自习都成了自习课。学校考试前两天停课了。在教室看书，科任老师坐在讲台上，有问题的学生就拿着作业上去问。

    李端呈换了座位，坐到后排，没有发消息给云荒，也没有还钱给云荒，云荒没再问他。

    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复习，李端呈也回到了之前好好学习的状态。

    何利偶尔会问萧依霖问题，萧依霖会叫上云荒一起讨论。

    下了晚自习，云荒会去看洛清许的动态，点进他的最近在听，去听他在听什么歌。

    发现他在线时，却不知道发什么给他，然后切换到离线状态。

    期末考试这天，学校食堂的早餐比平时丰富，云荒和何利走进食堂，同年级的在吃早餐，一些人桌边放着复习笔记。

    “云荒，在这吃，还是带走。”何利抱着书。

    云荒看了看座位，“那边有空位置，我们去那吧。”

    两人买了早餐，走到食堂边上，何利买了两个鸡蛋，一碗白粥，云荒买了一杯豆浆一个馒头。

    何利拿着语文古诗词小册子，小声的背诵，云荒则吃一口馒头喝一口豆浆。

    何利放下小册，“云荒，你考前都不复习吗？”

    云荒组织着语言，“……我是考前不回想知识的那种类型。”

    何利笑，“我考前就得复习，考试时，大脑才能转动。”

    云荒笑，“好吧，吃好了，我们回教室。”

    ……

    两天后，本学期最后一次考试，高三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

    云荒拿着考试工具出了文科三班教室，走廊上挤满了人，讨论试卷试题的，忙着回家的，组团去聚会的……

    “云荒，你考得怎么样？”刘数唯站在二班教室门口。

    云荒走近，“等老师改试卷吧，我也不清楚。”

    刘数唯笑，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甜牛奶，“你把这个给横岭吧，他昨天给我买了早餐，我都没请他。”

    云荒接过牛奶，“那我先回教室了。”

    刘数唯，“云荒，你晚上出去玩吗？”

    和刘若言她们一起吗？云荒犹豫一会，“等会看吧，我可能得收拾宿舍，”

    刘数唯，“好吧，拜拜。”

    教室里，横岭在和一群人讨论试卷，云荒走过去，“横岭，这是刘数唯给你的。”

    横岭接过牛奶，“我等会去找她。”

    云荒没说话，走了座位，一些人开始收书，班主任走进来。

    “大家把自己的课本都收到柜子里，或者搬回宿舍，班长和学委，组织人进行教室大扫除。今天离校的同学在班群里发个消息，晚上老师去查寝，明天之内，所有同学必须全部离校。”

    严肃走出教室，教室里就炸了锅似的乱起来，萧依霖收拾着课桌，过一会他走到讲台。

    “大家安静点，先把自己的书桌收拾好，留几个人和我一起打扫教室卫生。”

    萧依霖走回座位，云荒看了一眼洛清许的书桌，有人问，“学委，洛清许的书谁给他收。”

    萧依霖，“等会我给他搬到书柜，他下学期还回来的。”

    “好吧，学委，等会我留下来打扫卫生。”

    萧依霖，“嗯，”

    云荒收拾好书，洁柏抱着书走过来，“云荒，明天一起回家吗？”

    云荒笑，“好，明天给你发消息。”

    洁柏，“嗯，我先回宿舍了。”

    何利收好书，“云荒，你和洁柏是一个地方的啊？”

    云荒点头，“嗯，”

    何利背着书包，“我回宿舍收拾行李了，我今天回家。”

    云荒，“拜拜。”

    何利，“云荒，下学期见。”

    云荒，“下学期见。”

    云荒收拾好书桌，走到教室门口，身后传来萧依霖的声音。

    “云荒，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云荒回头，萧依霖笑得很平和，她也不清楚，想了想，“难度不大，但应该没你考得好。”

    萧依霖笑，“昨天在办公室看到你的数学答题卡了，老师还夸你呢！”

    云荒看着他皎洁的面容，“学委，我先走了，明年见。”

    寒冷的冬天，萧依霖露出一个灿如春山的微笑。

    云荒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小卖部门口，胡曼青和李小红在笑，云荒走近。

    李小红突然不笑了，云荒心情愉快的看向她，胡曼青也看向这边，她扯了扯嘴角，“云荒，你这次考得还可以，你去办公室看分数了吗？”

    她们都会去看分数吗？云荒问，“你呢？你考得怎么样？”

    胡曼青，“没你考得好哦。”

    云荒拉着书包肩带，“高考好好考吧，现在考得好也没什么用。”

    胡曼青拉着李小红，“云荒，你今天回家吗？”

    云荒，“我明天回。”

    胡曼青，“哦，我也明天回。”

    云荒，“嗯，我先回宿舍了。”

    胡曼青自从在KTV喝多了和云荒生气之后，都没找过她，但今天又和她打招呼，大概心情不错。

    云荒吸进一口冷空气，走进宿舍。

    宿舍里有两个室友，一个在吃泡面，一个躺在床上。

    云荒放下书包，吃泡面的女生抬起头，“云荒，你吃泡面吗？我还有一桶。”

    高一高二因为食堂人太多，已经吃泡面吃到想吐了。

    云荒盯着李梅的泡面碗，“梅梅，我没饿，你明天带回家去吃吧，”

    李梅，“那你吃薯片吗，我柜子里还有薯片。”

    云荒把书包里的火腿肠递给她，“我准备出学校了，这个给你。”

    躺在床上的女生爬起来，“云荒，你今天又不回来？”

    “等会看吧，”云荒走到阳台收衣服，“或者直接出学校，”

    “班主任晚上来查寝呢？”

    李梅，“要是老师查寝你没在，我们就说你买东西去了。”

    云荒笑，“不用，你们就说我没在宿舍。”

    躺在床上的女生从床上下来，“云荒，你今天回家吗？”

    云荒看着室友，“不，我出去玩。”

    李梅收起泡面盖子，“云荒，你看你逃课，成绩还这么好。”

    云荒愣了一会，她又不想逃课，“只是在班上成绩好，成绩好的那么多，”

    室友没再说话，云荒找了一件高一穿的灯芯绒棉服，一条深色牛仔裤换上，放了一条围巾在书包。

    她看向室友，“梅梅，等会我没回来，会在班群里发消息，或者你们就说我没在。”

    李梅，“嗯，那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云荒，“拜拜。”

    她背着书包出了学校，学生路上全是学生，都穿着自己的衣服，偶尔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

    走到一家甜品店，云荒走进店里，买了一个榴莲千层，坐在一张圆桌边，给洁柏发消息：洁柏，你明天几点回，你现在出学校吗？

    过一会，洁柏回：我在校外呢，等会给你带吃的回宿舍。

    云荒：我晚上可能不回宿舍。

    洁柏：那你去哪里？

    云荒：网吧。

    ……

    吃过榴莲千层，云荒把围巾围上，朝着网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