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返·转变
洛清许,大二下学期了,在庄州中医药大学学习中医知识的生活很踏实。上学期寒假,独自去了一趟西南,走过学生路,站在二中的校门口,就想起那年,初见你时的场景,孤独之情无法言说。你早已杳无音信,我却还在等这种不确定。如今,云荒是一个能看懂别人心思,根据别人的话语来选择性回答问题的大学生。我想,这在成长过程中,具有正向意义。每当我想做一个坏人,就会想起你,如果你在身边,肯定会不喜欢这样的我。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他们生存生活的方式,我对社会有了很多新的认知,甚至觉得你也变得陌生。忘记了你的长相,这曾经在我的世界,是多么的清晰。上学期,我们在学校进行了中草药的土培,这比在外婆的种草园种小植株还让人感到踏实,那些植物,让我感受着平静,它们给我的安全感甚至超过我本身。我开始喜欢中医这门学科,洛清许,你说人会因为生活的恐慌而变得焦虑吗?我无法表达这种恐慌,也无法表达这种焦虑,它让我难以理解世界。从开学初到现在,我一直在感冒,理智告诉我,等待是它唯一的药方。我在经历一个漫长、孤寂又喧嚣的阶段。我开始去想象宏观的世界,这让我变得渺小,天地万物的灵性,让我对我的恐慌变得冷漠,这是我活下去的信念,于是我的感冒有所好转,我想这就是中医学在自然和人的心灵中构建的能量桥。洛清许,如果你还在世上,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云荒放下手机,走出图书馆。下午有两节体育,两节专业课。
这学期,云荒的体育选了乒乓球,体育老师前些天请假了,代教是一个大四的学长,人长得比较亲和。
她穿过图书馆门前的广场,走过教学楼下的石板路,沿着一条种满黄果兰树的校园大道,一直走,就到了宿舍楼下。
回到宿舍,有室友在睡午觉,张润和云荒的体育课,都报了乒乓球。张润见云荒回来,便拿着球拍,让云荒一起先到训练场,云荒拿着球拍和她出了宿舍。
走进体育馆,便不见室外那种夏日的慵懒,整个空间是活力的动感。
一些学生在乒乓球台边集训,云荒和张润找到一张空球台,开始训练。
体育课结束后,她们坐着校园内的巡游校车,到教学楼上专业课。
庄州的气温总是变化,云荒的感冒有些严重,有时候,在教室就突然咳嗽,却控制不住,这让她更加想学好中医学。
她会担心影响到同学上课,也担心同学会疏远她,甚至恐慌自己是不是不久于人世了。
但这种感冒似乎没有危险,可是她逐渐焦虑。
天气逐渐升温,专业课程进度随着时间而延续……
她在想念、等待、寻找、恐慌和平静中,焦虑的生活着,一直到放暑假这天,离开了学校。
坐在去比庄州更南方城市的火车上,手机突然振动,云荒拿出手机,QQ消息上,有一个好友申请。
她点开屏幕,这个好友申请是她的高中同学李端呈,云荒有些茫然,他什么时候消失在她的好友列表里了,她按下同意按键。
李端呈:云荒,你还好吗?
云荒:为什么突然加我好友?
李端呈:好久不见,云荒,你现在在哪里读大学呀?
云荒:我在去南方城市的火车上,准备去打暑假工,既然都把我删了,那没什么事还是互删吧。
李端呈:从前,是我不懂事,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
云荒看着手机屏幕,李端呈的话让她感到陌生,一直在找她,记忆又回到了高中教室,他送给她手折玫瑰那天,时光流转,仿佛变换了角色,云荒沉默着,微微皱眉。
李端呈:你什么时候回西南,我们还会见面吗?
回西南,她不想回西南了,她时常感冒,生怕回去影响到别人,她现在坐在火车上,都恐慌得想躲起来,要是她咳嗽,又打扰到别人,该怎么办,她不想破坏这种安静。
云荒:你好好读大学吧,别再找我了,
李端呈:那你呢?
云荒:我没事,就这样吧,别再给我发消息了。
李端呈没再发来消息,云荒看着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感想。
如今,她的QQ号,已经成了学校群聊消息的接收器,而生活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使用微信,她也申请了微信账号,只是她没有洛清许的联系方式。
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种满了绿油油的粮食作物,微风吹过,浮动着层层叠叠的麦浪,偶尔有几只飞鸟飞过田野。
更远的天空,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生活像一片没有边际的海洋,人们在其中漫游,有人扬帆起航,有人深潜海底,有人随波逐流,也有人手握船桨。
海浪把她带向哪里,她就在哪里漂泊,偶尔风浪太大,也会让她感到窒息,也想闭上双眼,沉入海底。
可是那条小鲸鱼,一直跟着她,她不能在没有到达它的海域之时,就选择放弃。
一天之后,她到了南方的一座城市,通过手机加的找工作群,找到一份暑假兼职。
加了负责人微信,按照地址,她到了一个大型仓库门口,这里聚集了一群做暑假工的学生,这份工作,为期一个月,每天一百八,提供住宿和一餐午饭。
云荒拉着行李箱,跟着几个人,到了她们的员工宿舍,休息半天后,便开始了她早出晚归的暑假兼职。
仓库里,是高高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商品,货架中间,是长长的走道,工人们开着叉车,穿梭在其中。
云荒则拿着扫描机,按照指示,找到相应的代码,将消费者的商品集中到打包台的传送带边。
工作很辛苦,每天都累到不想说话,但这种劳累让她暂时忘记了她的恐慌。
工厂内充满着各种声音,这对她而言却无比的安静,她像埋在无数商品里,行走的尸体。
踏实又迷茫。
直到她遇见了一个人,世界再次变得喧嚣。这个人身上也透着一股安全感,但他的气质有些生冷,云荒不敢靠近。
当她不敢靠近这个人的时候,却有一个人在靠近她,这个人加了她微信,她又感冒了,她再一次剧烈的咳嗽,恐慌迅速占据了她的内心。
但她不能逃跑,因为工期没结束,她提前辞职,就得不到工资。她每天都会看见这两个人,他们有些生冷,又有些熟悉,这给她的恐慌,带来一些平静。
生活的海浪,让她远离了洛清许,她淹没在没有他的世界里,越发的迷茫。
每天下班后,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就会仰头看向天空,这里的天空,和老家的天空,是同一片天空吗。
有时候,夜空中也繁星如许,它们隔着遥远的距离,真实又虚幻。
在暑假工期结束前,云荒又来到仓库,这是她一个月工期的最后一天,她没见到那个人,她给他的朋友留下一个她的QQ号,离开了仓库。
在云荒见到他的一瞬间,以为这是她一直寻找的洛清许,但现实告诉她,她的洛清许只有一个,这个人不在她的世界。
她拿着暑假工期的工资,坐上返回西南的火车,回了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