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崇祯,你最大的罪就是无能!
声音落下。
金銮殿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阵阵粗重的呼吸。
百官都怔怔地看着王者永不屈服,一个个神色紧张,表情复杂。
这番话说是为鸣冤,实际上,就是在骂皇帝是废物了,才将大明江山乱得一团糟。
朱由检整个人呆滞在那里,站直的身体坐了下去,往龙椅上面一靠,喃喃道:“都是朕的罪过,是朕对不起朱家列祖列宗,对不起太祖皇帝!”
说话间,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知道自己有罪,那便还有救!”
王者永不屈服见好就收,双手束在身后,昂然道。
“你这无知刁民,竟敢辱骂圣上,罪该千刀万剐。”陈演指着王者永不屈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从走进这金銮殿,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王者永不屈服丝毫不惧,道:“今日敲响登闻鼓时,我就做好了被千刀万剐的准备。”
“你……你……你……”陈演顿时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好!好!”朱由检连说三个好字,仰天大笑道:“朕下罪己诏,你满意了吗?”
此言一出,满朝大臣皆是大惊失色。
一齐跪下,语带悲切:“陛下!”
“陛下!”
“陛下!”
……
大臣们痛哭不己。
王者永不屈服愣了一下。
罪己诏?
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还有。
你们这些人,哭什么啊!
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这么大年龄的人,在朝堂上哭哭啼啼,真让人看不下去了。
恶心。
几十个男人一起哭,简直刺眼睛!
“罪己诏能收复潼关吗?能平定闯贼吗?能灭掉关外的蛮族吗?能挽救大明眼下的危局吗?”
“都不能的话,罪己诏又有什么用?”
王者永不屈服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那你要朕怎么办?”朱由检咆哮着大吼。
“你可知朕自十六岁登基以来,铲除阉党,刷新吏治。”
“自那时候,便一心励精图治,鸡鸣而起,夜分不寐,不敢有享乐之心,宫中从无宴乐之事。”
“朕每日学习儒家经典,听大儒讲课,无日敢歇。”
“十七年了,你知道朕费了多少心血,流了多少苦汗吗?”
“你口口声声说太祖皇帝有冤,天下百姓有冤,可朕自问从无懈怠,朕尽力了!”
“朕虽贵为九五至尊,过的日子,却比寻常百姓还要苦得多。”
“朕为大明江山,为天下百姓,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此言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国事至此,非朕之过。”
“天要待我大明如此,朕又能如何?”
他声泪俱下,几句话后,已是痛哭失声。
“你哭什么,我又没说你没有尽力。”王者永不屈服淡淡道。
旁边一名大臣指着他道:“你既然知道陛下已为天下沥尽心血,又为何还要指责陛下?你良心何安?”
“陛下确实尽力了,可大明江山并没有治理好啊!”
王者永不屈服语不惊人死不休。
“陛下之罪,非是不尽力,而是无能。”
“故而,才治理不好大明江山!”
朱由检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头,怔怔看着他。
王者永不屈服左右转身,看了看四周的满朝大臣,笑道:“在场诸位都是读书人,有不少人也曾金榜题名。”
“当知‘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天下的读书人很多,可有人一辈子科举不第,连一个举人也考不上,有人年纪轻轻便金榜题名,甚至高中状元。”
“陛下,你问问他们,那些屡试不第的人,就是因为个个懒惰,从来没有努力读书吗?”
王者永不屈服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接着摇头道:“非也,非也。”
“屡试不第的人,有很多人十分勤奋,日日鸡鸣而起,三更方歇,数十年如一日的读书。”
“高中状元的人,说不定反而时常享乐休息,并不见得有多么努力。”
“那为何努力的人却考不上呢?”
“无他,资质不同,天赋不一样而已。”
“小草不能长成松柏,一棵橘树,无论如何也结不出桃子。”
“陛下最大的错,不是错在治理天下不勤勉,而是陛下本就没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却偏偏继承了皇位,成为了皇帝!”
“居其位而无其才,是为大错特错!”
轰!
宛如石破天惊!
不少大臣都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事实上。
很多大臣心中都有这样的想法。
能从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能从一名小官一步步爬升,迈入朝堂,位列公卿,又有哪一个不是聪明出众,哪一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呢?
相比崇祯这种纯粹靠投胎投得好的皇帝,单论个人能力的话,满朝公卿,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甩他十条街。
只不过,“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皇帝指挥不当,可他们又必须要听从,只能待叹奈何了。
这些话,他们心里敢想,却绝不敢说。
此际,被王者永不屈服毫不留情的说出来。
于是乎,众大臣脸上的表情,就十分精彩了。
错愕,震惊,呆滞……
种种神色,不一而足。
朱由检如遭雷击,怔在那里,身体都似僵住了一般。
身为大明天子,他何曾被人如此指责过。
这番话,简直比问侯他祖宗十八代还要让他更难受。
朱由检的精神受到严重打击,一时竟陷入其中,难以回神。
“朕……朕……朕……无能,朕治理不好天下……你……你……你是想让朕惮位让贤吗?”
“不……不……不……朕不是昏君,只是没有遇到良臣而已,有朝一日,朕一定能治理好天下,治理好大明江山。”
王者永不屈服轻轻摇头。
“晚了,你没有时间了!”
“你还以为,自己并不无能,只是大臣们不好吗?”
他看了看朝堂上的大臣,道:“虽然他们当中,尸位素餐的人确也不少,可陛下身为天子,一国之君,没有识人之明,难道不是自己的罪过吗?”
“你以为自己不是亡国之君,只有大臣才是亡国之臣。”
“可曾想过,身为国君,最重要的才能,不是事必躬亲,不是夙兴夜寐,不是勤勤勉勉,而是用人得当!”
“昔日汉高祖曾有言,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
“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
“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
“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
“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
“汉高祖能用萧何、韩信、张良,故而能取天下。”
“本朝太祖高皇帝能用徐达、常遇春、刘伯温,故得驱逐鞑虏,奠定大明数百年基业。”
“陛下若能择能而用之,自可垂拱而治,便是夜夜笙歌,日日享乐,天下也会安定。”
“反之,就算忙死累死,也不过是做无用之功。”
“如今满朝公卿,竟无一栋梁之才,岂不是可笑至极?”
“陛下当知,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陛下无伯乐之眼,才使朝堂上庸才当道,误国误民,这难道不是无能吗?”
王者永不屈服跨步向前,盯着朱由检,一字一句问道:“陛下口口声声说上天待大明如此,又奈如何?”
“我且问陛下,若今日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是陛下,而是太祖高皇帝。”
“面对如今的大明局势,他老人家是否能力挽狂澜,平息四方乱局,重定乾坤呢?”
“陛下且说说,太祖高皇帝能,还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