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见闻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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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栀子花树折花枝,三月春风吹垂柳

    “没有,冤枉啊班主!”舒平闻言大惊失色,立马跪了下去,开口向老班主抱怨道:“再说了,您看我刚才那副模样,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你!”张婉仪看着舒平的样子,被气得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你把我送你的几样东西全都扔了,我不得找你问问什么意思吗?还有,你老是躲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之间必然要保持距离,若是被人误会那对你可不好。“张婉仪话语刚落,舒平接上她的话像是解释着什么。

    舒平说完还不忘抬头看了一眼张婉仪,可她却是一副嘟嘴皱眉的看着自己,好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班主,您看他!”张婉仪白了她一眼,最后又看向班主,嘴巴一张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她也就只能委屈巴巴的盯着班主。

    “舒平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婉儿送你东西,你怎么能扔了呢?”老班主见张婉仪的模样也是心领神会的询问着舒平。

    “班主,您偏心。”舒平并没有正面回答老班主的问题,而是低头抱怨着。

    “我怎么偏心了?”老班主闻言也是顿感疑惑,他向舒平问道。

    “明明知道我同婉仪喜院中那树细高的栀子花,却还让我让我攀去折取,最后险些压断了树身;您让婉仪折花却是叫人搬来木梯,您说您还不偏心吗?”舒平抱怨前年栀子花开时,折花做香时的事情。可又像是在说着什么。

    老班主闻言微微一愣,最后摇摇头无奈的说了句:“原想着你身高,却忘了身重的事情,倒也是偏心了些。”

    张婉仪听着老班主的话听得一头雾水,虽然当时是有这么回事,可这跟偏心有什么关系啊?

    但杨佑安和解晓霜却听出了这话里的言外之意,他们同时走向两人,杨佑安拉起跪在地上的舒平说道:“哎呀,舒兄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您就别老是记在心上。您对京城路熟,明日我要去找那小道长,但佑安没有什么道藏,要不您带我去找找哪里有书局,我好买些道藏。”

    舒平被杨佑安这一番话说的有些糊涂,心中很是疑惑:你房中不是有道藏吗?

    他心里想着还没做出回应却被杨佑安拉着走出了客厅。

    而解晓霜见杨佑安拉走舒平之后,满是笑意的对着张婉仪说道:“好啦,婉儿姐姐,这些个男人不懂咱们女子的心思也是正常,等有时间了我同正和一起去找舒平哥哥,去帮伱问问。”

    “那就谢谢小姐了。”张婉仪委屈的低着头,自己的心思就好像那三月的微风吹着河边柳树,也就只是吹过了,他并不明白。

    可,三月的风吹动着垂柳,他又怎会不懂呢?

    “那您为什么故意躲着婉仪姐姐呢?”

    鹅毛大雪的天里,杨佑安和舒平穿着厚衣坐在梨园门口的木槛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头也戴着厚实的布帽只露出一张脸来。

    “因为我跟她不一样吧。”舒平一脸失落的盯着没有行人,只有厚厚的积雪的大道上。

    他其实并不是不喜欢张婉仪,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看似一样,却有着很大的差距。

    “嗯,哪里不一样啊?”杨佑安同样也是盯着天上的大雪落在地上,但他不明白既然舒平也被喜欢张婉仪可为什么会对她避之如虎。

    “你也知道,我以前虽说也是唱戏的,可终究还是靠着四处奔波,为了活下去,什么活都接。唱过冥戏,也说过荤戏,但她不一样,她是梨园世家子弟,若不是十年前那场祸乱导致她家破人亡,现在我就算是想见她一面都是痴心妄想。”

    舒平说着他和张婉仪之间的差距,杨佑安听了却是大笑着,舒平很是不理解轻轻的拍了一下杨佑安的肩膀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舒兄竟然也在意这些。”杨佑安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倒也不是他觉得这很好笑,而是因为刚才吹过一阵寒风将他给呛着了,他咳嗽了几声,继而平淡的歪着头看着舒平。

    “这很重要吗?我跟霜儿一个书生一个戏子不也是好好的?”

    舒平无奈的苦笑着:“我跟着你比不了了,你两次入得会试,而这次是直接被礼部尚书提名直入会试前途无量。就算你这次还是落榜了,却有着进士之名,你想娶谁便能娶谁,别人也会说‘你看这戏子真好命了,嫁了进士。’可我呢,身世不如她,就连戏功也不如她,除了一身蛮力我还有什么?”

    杨佑安明白了,原来舒平躲着张婉仪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世。但他也觉得舒平说的很对,如果自己只是一个落魄书生,不曾结识李兄和章兄,也不曾得到礼部尚书的垂青自己或许也同他一般,又怎么敢接受解晓霜的愛意。

    杨佑安无话,听着舒平安静的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他站在舒平的角度去想确实是这样,若自己爱慕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身世背景很好,而自己却是潦倒不堪,又怎么可能开口说那些话呢。

    两人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满天雪花,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后院。

    所有人聚在一起吃过晚饭后又各自自己的屋里,舒平、张婉仪、杨佑安、解晓霜几人都是面带愁容的躺在床上心中各自想着事情。

    时间缓缓流逝,舒平因为睡不着拿着那把从小跟着的刀在房间里不停的擦拭这;张婉仪则是坐在窗边,看着对面房间里被烛火打在身上,最后落在窗户上的擦刀的身影,眼神带着点点泪花,不知道是被寒风吹,还是被某人看似不懂的心思所伤心着。

    解晓霜的房间里,她因为熬不住困意早早地睡了,而杨佑安却是翻着房间里的道藏,看的津津有味。若不是平安的到来,还暂时不会拿起那些已经看过数次的道藏。

    老班主则是坐在平安的床边,他看着已经熟睡的平安,无奈的摇着头。他可怜平安,若平安不是道士,他或许会将他留在园中,就像他收留舒平和张婉仪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