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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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三月

    二月,法正走进骠骑将军府。

    通报的令史才进入内院没多久,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一个急切的声音问道:“法孝直何在?”

    一位身着长衫的青年神色匆匆迎出门来,正是沈定!

    法正见此,连忙行礼:“扶风法正,参见将军!”

    “哎呀!”

    沈定喊了一声,扶住法正的胳膊,仔细打量一番,突然笑道:“天下贤才,我得之矣!”

    法正如今年未弱冠,哪怕自以才高,但位次三公的骠骑将军如此重视,还是叫他心情激荡。

    沈定将法正迎进堂中,开口就问关中局势。

    法正出身名门,对关中局势已有了解,当下毫不遮掩,就关中诸将一一点评。

    最终总结道:“关中诸将,不足为虑!”

    沈定抚掌赞道:“虽如此,却需孝直为我筹谋。”

    顿了顿,他问道:“我听闻荀公达欲举孝直为右扶风孝廉,不知孝直是愿为郎官,还是愿在我府中为一曹掾?”

    这根本不需要犹豫!

    举孝廉当郎官,那是天子的官。入幕府为曹掾,那是骠骑将军的官!

    法正当即拜下:“正愿为将军曹掾!”

    沈定受其一拜,紧接着起身将他扶起来:“如此,孝直便为我兵曹!”

    南郑,得知安阳已丢,张鲁情绪稳定。

    这几年他以五斗米教养民养兵,这时候也能看出些许成果。

    一个多月。

    郭汜进攻汉中一个多月,现在主力仍然被挡褒中。

    而郭汜分出的一支奇兵,也才刚刚夺取安阳。

    这证明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张鲁坚信这一点。

    但是,自从收到郭汜进攻的消息后,他想了一个多月,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你关中诸侯不在关中争雄,没事跑我这汉中来干什么?

    “师君?”功曹阎圃见其愣神,出声呼唤。

    张鲁回过神来,扭头看向阎圃:“安阳既陷,成固不安,为之奈何?”

    阎圃道:“腹背受敌,难以久守。”

    这是废话,张鲁当然知道。

    “且看张将军能否击败安阳敌军,若将军失利,师君不若让出南郑,退守成固,犹可保数县之地。”

    虽然艰难,但阎圃还是说出了相对而言的最佳选择。

    张鲁心中愁苦,若再给他多几年,必不至于此!

    不过现在好歹还有一丝希望,于是他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征调信众,往褒中与成固增援。

    各处战火纷纷,关中却突然平静下来。

    除了不停的剿匪、剿羌胡,三辅范围内连续两个多月没有动刀兵!

    如此平静,若不是发往关外的诏令一直没什么反应,天子公卿们可能都会以为,现在又回到了天下太平的时节!

    诏令班春没有回应,要求输送粮食,各地要么哭穷,要么装作不知。

    就连帮助董承修洛阳宫室,除了王邑、张杨外,就只有荆州刘表给了支持。

    至于举孝廉、能吏,这个倒是有不少郡国上表给了名单。

    但是人没来长安,只是要个名头,人大多还是留在当地。

    也幸好如此,天子公卿才发现,原来暂时还得哄着沈定!

    不仅仅是沈定,马腾、张济、段煨,只要是表现出尊重朝廷的将领,天子都派遣了使者前去抚慰。

    进入三月,眼瞅着洛阳宫室营造进展顺利,沈定不得不着手准备平定马腾、韩遂的战事。

    他必须赶在天子东归之前处理好韩、马,这样才能放心领着大军护送天子出关。

    衙署内,沈定作最后的总结:“我请朝廷下令,要求其随我攻韩遂。若其不从,则徐公明出池阳,张五足出平陵,我自将步骑出横桥,一战平灭之!”

    众人齐齐应下,各自散去。

    当日下午,凉州牧韦端的奏章送到尚书台,称安羌将军韩遂将兵叛乱,奏请朝廷出兵平叛。

    这封奏章半个月前就到了韦康手里,就等着这种时候。

    奏章送抵,公卿天子无人怀疑内容真假,

    毕竟韩遂叛乱已有十多年,时而投降,时而复叛,朝廷早已习惯。

    天子立即召集三公、近臣议事。

    是剿是抚?

    剿,谁去?

    抚,谁去?

    最终,侍中钟繇来寻沈定。

    沈定正在内院读书,听通报说侍中钟繇来了,连忙迎出去:“钟侍中!今日怎有空闲来观书?”

    钟繇站定行礼:“繇参见骠骑将军!”

    随即才起身回答:“今日却非为观书而来。”

    观书,观的是蔡邕和蔡琰的书法。

    得知钟繇颇为喜爱蔡邕书法,沈定特地请蔡琰临摹,每次钟繇过来,都要带走一份。

    而最近韦康将其弟韦诞推荐到沈定幕府,钟繇就来得更勤了。

    四十多岁的比二千石,能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一笔一画争论半个时辰!

    听闻钟繇今天不是为了书法,沈定不由诧异。

    随即笑着引其进入堂内坐下,然后才开口:“可是奉天子诏令?”

    钟繇点头又摇头:“金城韩遂叛乱,将军知否?”

    沈定点头:“我正要上书请求言及此事。”

    他要是不知道,那才不正常。

    钟繇于是问道:“不知将军是何想法?”

    沈定笑问:“我欲遣马安狄平叛,侍中以为如何?”

    钟繇闻言默然,沉吟一阵后,拱手道:“我便照此禀报天子。”

    沈定见状,又补充道:“我亦会领兵前往,争取一战平定韩遂!”

    钟繇面露诧异,他本以为韩遂叛乱只是个逼迫马腾的借口,现在看来,难道不是?

    次日,天子诏以骠骑将军沈定假节,督安狄将军马腾,出兵凉州剿灭韩遂!

    诏令传到安陵,马腾登时火起:“三个月还没到呢!”

    他当然有理由生气。

    他与沈定约好,在安陵屯驻三个月。

    从一月下旬开始算,要到四月下旬呢!

    正好能把宿麦收割掉,再回陇汧,又能支撑半年。

    但现在,麦子还不能收割!

    现在就走,那他来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吗?!

    屋内安静一阵,司马突然开口:“沈骠骑的信上,似是说以三月为限?”

    “可不就是三月?沈定小儿,言而无信!”马腾怒骂出声。

    司马继续道:“现在正是三月。”

    “?”马腾怒目圆睁,“!”

    他突然反应过来,本就有些黑的脸登时面红耳赤,鼻翼翕张,险些破音:“何若豚犬也?何若豚犬也!”

    长子马超腾地起身:“沈定如此辱我父!定不可轻饶!”

    说着他看向马腾:“大人!不若假意听从,待沈定来我军中,我自斩其于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