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墓地、咖啡馆与热水澡
前情提要:
在月约封印约翰后的那一天,李六所在的组织来到月约家里,要将月约带走。
月约非常配合——简直是要求般的要他们把她带离家里。
那个组织对月约进行了详细的身体检查,经过月约同意后取走了她身上的头发、皮肤碎片等人体组织,用以研究。
按照月约的想法,她应该获得类似外星人的待遇,被那个组织关到老死。意外的是,仅仅过了数天,月约就被“井木轩”放出来了,月约询问相应的,也只是“不要离开鲤城”的要求。月约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了静心园墓地,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了李六。
今天是月约受诅咒后的第二十天。
“沙沙沙”
秋日的风带着微凉,细雨如丝,悄无声息地落在鲤城的街头。雨滴轻拍着伞面,发出沙沙的响声,如同低泣般轻柔。
这场沉闷的雨,伴随着悲伤的抽泣,混合着活人无法抑制的泪水,一同滴落在沉睡于坟墓中的死者之上。
几位因“约翰”事件而失去亲人的受害者家属,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这里,他们的哭声在雨中回荡,哀悼着逝去的亲人、朋友、爱人。数天前,他们遭到了不明怪物的袭击,生死不明,接着,他们完好无损地走出了医院,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有持续几天,受害者们又再一次遭到了袭击。有的甚至在至亲面前被残忍虐杀。
在天堂与地狱间来回,最后重又打回地狱,绝望的心情,世上没几个人能体会。
在他们的远处,一个小女孩在远处,紧闭双唇,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在这里乱逛。
连打了几个喷嚏,她苍白的脸上露出愁容。
“月约?”
月约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惊讶的望着她,认识的人叫他李六。周围没围上几个人还真认不出他来。
“饼干警长?”
“……李六,叫我李六就行,”李六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我不是警长,现在也没带饼干。”
古怪的打招呼方式,不过,这也缓和了两人周围的气氛。雨势渐小,远处的哭声似乎也跟着小了。
“你现在……应该在‘井木轩’才对,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
李六的口气十分温和,不过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是‘右手’,它让我离开那里的。”
“这样啊……”李六摩挲着下巴。
“你来这里是找谁?”李六开口。月约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坟墓的方向。
“真抱歉,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仿佛看穿了月约想法,李六开口安慰。
月约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那些受害者们。不久前,他们还活生生的待在同一空间,在不久前,他们的灵魂或者类似的东西帮助她击败了“约翰”,救下了她,如今面对墓中枯骨,她眼神不经流露出负面想法。
“我们去别的地方坐一下吧。”
两人动身,就此离开墓园。哭泣声、犬吠声、鸟叫声逐渐远去,耳边只有下空空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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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吗?”
李六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离开墓园,他们找了一个适宜的咖啡厅,月约喝着手里的果汁,对着李六解释。
忙于处理“约翰事件”中与死者有关的一系列事情,在过去几天里李六都没有露面,所以月约将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再次告诉李六。真累。
前几天月约本来想告诉李六事件的全貌,不过到最后她只是含糊讲出“怪物不会再来了“。这一次,她清晰地讲出了梦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她讲完以后,发现自己无意识间选择性跳过了与“绑绑”有关的事情。
于是这个故事的版本演变成,是月约在梦里单独醒来,发现了白天被击败的怪物出现在梦中,自己与怪物搏斗,最后在死者的帮助下封印了“约翰”。
说完,月约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李六,而李六则看向窗外。
秋风带着细雨,轻拂过咖啡厅的窗前,街道上的落叶伴随着雨滴跳跃。玻璃窗上,雨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滑落成一幅幅交织的水痕画。远处的行人在雨中匆匆而过。
“李六叔叔,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月约有些不安。她所说的一切要怎么证明呢?怎么证明一个小女孩在梦里封印了一个怪物呢?
“嗯,你知道那些怪物是梦兽,这就是最确凿的证据了。”
月约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正在思考。不是有关印记的事,而是思考与之相关的另一件。
“月约,这些都是在你睡觉的时候发生的,对吧?”
“对呀。”月约奇怪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
“月约,你真的很了不起。”沉思一会,李六说话了。“没有你,更多的人会死于梦兽的追杀。”
“不包括我。”月约看着杯子里的倒影。
“是你说的那个印记吗?”
震荡平息后,月约看清了自己的右脸,那里一块盈月状的标记附着在她的脸上。
接下来,月约跟他讲了印记及它的影响,顺带现场展示了下她那吓人的回复能力。
月约擦拭血迹:“也就是说,和‘约翰’一样的怪物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被我身上的印记吸引,前来袭击我,同时,这个印记增强了我的体能、加速伤口的愈合,有梦兽接近时还会让我的脸发热,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在受害者们被操纵的时候,他们说过,这个印记是磨灭不了的,我击败梦兽后,那个印记依然留在我的脸上。”
“嗯……”
李六的表情变得不对劲,衣服下的肌肉隆起,他的身体几乎往外扩了一圈。
“李六……叔叔,你是不相信吗?”
“不,我很相信。”李六点头:“我认识很多像你这样被诅咒的人,而且,我就是其中一个。”
月约心脏漏跳了一拍。黑暗的地底下照进了一束光。
“有办法避免诅咒?”
“嗯。我们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办法对你不适用,而且,向你讲解那种‘诅咒’的抵御方法同样会让你被‘诅咒’。”李六沉静说道。
“但是,还有另一种方法。对你对他们都通用的。”
“什么方法?”
“咚!”
李六起身,把变身器大力拍在桌子上。
“殴打诅咒,直到它消散。”
月约看着李六,确认他是不是在说笑。
他那种目光透露着狂热与坚定。这种决绝的气势也在月约也在她的好友说出“乱七八糟打结起来的绳子一刀劈开就好了”时体现过。
“对抗那些梦兽最好的办法就是变身成为假面骑士。我们想吸纳你进入我们组织,成为星骑,这样即使梦兽们被吸引而前来,你也能凭借三垣二十八星宿的力量保护自己,让……”
“先生,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安静一点吗?隔壁桌的客人……”
服务员走过来了。李六低头咳嗽了几声。
“所以,虽然我想不到你拒绝的理由,不过我还是问一下,你愿意成为星骑的一员吗?”
看到月约认真的点头,李六喝了口咖啡,继续说:
“很好。不过,我不能现在把变身器交给你,我们还得走下流程。明天你到我们这里来,我给你办完手续后就可以成为星骑了。”
接下来就是月约的提问环节了,不过李六说,要等月约正式成为星骑后,才会进一步让她了解更深秘的情报,下面回答的也是迟早会公开的信息。
“你们是什么?”
“我们组织的名字是‘井木轩’,专门负责有关梦兽的各个事项,最主要的职责是阻止梦兽伤害人民。你看见的那个大机器就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
“同时,我们还寻找有关的人才,吸纳成为‘星骑’,直接与梦兽进行对抗,间接起到保护的作用。”
“保安室的那个巨大机器是什么东西?”
“那个是‘鹊桥计划’的核心,作为试验点之一的鲤城在公共场合分布了这些机器,用来保护鲤城人民。”
“你们知道鲤城会有梦兽出现?”
“这样说不太准确——我们知道会有梦兽出现。”
“你给我的那个魔尺,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我手上的样品,是‘鹊桥计划’的副产品,这个比那个大机器里吐出来的要差很多,不过我抱着‘有总比没有好’的想法把这个交给了你。”
“真随意啊。”
接下来,月约喝了口果汁,还想问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不过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
“滴滴”
正巧,月约的电话响了,她低头一看,跟李六说他马上要走了。
“此外,如果你的印记感应到梦兽,拨打我这个电话。我们会尽快赶到。”
在月约出门的时候,李六又问了一句:“打电话的是你家里人吗?”
“不是,是我同学的妈妈,她问我今晚想不想继续在她家住。”
“那么今天就先这样,再见了。”
等月约走后,李六招呼服务员过来,付了钱,拿出手机,回看在墓地时让他震惊的信息。
“李六,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女巫审判,烧死我们的小月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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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月约的家里好像出了点小事,所以月约被安排到她的好朋友好同学好班长林子纤的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月~约~”
来到子纤家里,首先看到的是子纤的大额头,然后是她的黑发黑眼睛。子纤上前,想给月约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
“诶,你身上好湿啊!是刚刚淋了雨吗?”
子纤露出厌恶的眼神,迅速松开,小手来回扇动。
“臭月约,快给我去洗澡!”
“我前天才洗的澡。”月约有些心虚。“而且我们这些修仙者自带洁身术的,就是不洗澡也……”
子纤有些生气了:“你难道不天天洗澡吗?脏死你算了!”
班长用力拍打月约背部,把她强硬推去卫生间。
“喏,拿这个洗。你带来的那个洗发露根本不香。要多挤一点,等下我要检查你的作业!”
把那瓶沐浴露塞到月约怀里,子纤装出凶恶的表情后就离开了。月约长呼一口气,打开淋浴头。
子纤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学校放假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她是没有看到,还是隐瞒着这事实……亦或是被扭曲了思想。
月约倾向最后一种可能。她当着大家的面解除了变身,直到现在,那些跟踪狂一样的记者居然没有缠上她。
既然没问,那就当做他们没看见好了。全瞎了眼睛。月约赌气般调整着水流的温度。
“唰唰唰”
温软、紊乱、温让、温阮,真是操了。
温热的水流自上而下,月约的精神被冲刷的松弛。
冲洗完毕,月约抬手关闭水龙头。她轻轻触碰自己的左脸,又触电般缩回。
印记那块皮肤完全没有被淋湿,即使特意沾上水,也很快就会干。
虽然说每次梦兽前来,她都会有所感应,但是……但是……万一哪一次没有反应呢?
擦拭身体,穿好睡衣,月约走出了房间。
她看到子纤一家血淋淋的倒在地上,浑身发白的人型怪物站在地上。
“月约?”
回过神来,看见子纤站在那里一脸疑惑。
“你又在发呆了?”
“……没事。吹风机在哪?”
月约开着吹风机吹头,子纤过来闻了闻。
“你真的有用沐浴露吗?”
……
躺在床上,听着子纤姐姐细细的呼吸声,月约睁着眼睛依旧没有睡着。这几天来月约甚至不能在三分钟内入眠,不止是没有睡前故事的缘故。
击败“约翰”后的那几天,月约总是处于心神不安中,总是担心梦兽会再次前来袭击她,连饭都吃不安稳。一段时间后,这个感觉即使被日常磨去大半,又因今天早上的谈话而激发了。
“子纤……梦兽……”
昏昏沉沉间,月约的眼前一片黑暗,她还是进入了梦境。
今夜是满月。
刚进入梦境,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传来。
“月约,你的‘印记’可以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