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别
在乔觉说话的过程中,老人不断拎着一个老式热水壶来回走动,往两人的手里不断加水,三碗茶下肚的月约意识到只要杯里不满就会被添水后就把茶碗放到一边去了。
在心里对乔一家表示同情的同时,月约也在思考着。
那个“遗迹记载的怪物”应该就是梦兽,各项记载都符合梦兽的特点。
仔细一想,“梦兽”在许久前就活动,这也是月约早就猜测到的事情,不过月约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为什么“梦兽”现如今这么活跃呢?
月约一阵头大,她掌握的信息太少,这个问题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
“与怪物对抗的东西”大概也指的是变身器,乔觉的父母出于某种原因将变身器埋进他们的空坟墓。
话说,原来“变身器”不是他们组织发明出来的吗?
一些疑惑被解答了,另一些疑惑涌了上来。
“还有,月约,我要再次向你道歉。”
“那个时候,虽然说我被那个东西控制了,但是,在那之前我内心就有着恶意了。”
月约不知道怎么回应,于是,她切开了话题。
“那个,我想回到山上再回去看一下”
……
乔觉不解的问道:“回到山上,为什么?”
月约没有跟他说,之前上山的时候,她有感应到梦兽的存在,只是说她想要去那座山找她的弟弟。讲了她的目的后,乔觉便提出要跟随着一起去。
这不是怀疑月约什么的,毕竟一个把你打的遍体鳞伤然后再把你治好的人,这个人不会有什么恶念的。
……
他们两人出了小屋,月约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件小屋。铁皮小屋的外观是黯淡的铁皮,表面布满了锈迹,被岁月侵蚀过的痕迹。铁皮的颜色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变得暗淡无光,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
门口,那个老人倚靠在门边,目送他们两离开。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一直待在那座山上的原因,因为“那些人”的存在。”
走了一会,乔觉开口。
“那些人?”月约不明白他的意思。
“在之前,不止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山上,我最初以为他们是迷路的人,没有理会他们。”
“没想到,他们居然染指我父母的“遗物”,我看到那个人拿着我父母的“遗物”下山,脸上露出的那种笑容我至今想起来还会感到恶心……”
“你说的遗物……”月约立马联系到之前的所见所闻。“……是指变身器?”
“没错。”
唔,那组织的变身器也是以那种方式得来的吗……
“我阻止他以后,除了睡觉,我都会待在那座山上,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乔觉继续说着。
月约的“治疗术”效果显著,现在乔觉居然健步如飞,月约还得刻意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不断的说话,他身上的怒气不断浮现,手上死死捏着变身器。
“那个,你可以报警嘛,我看到墓园也有监控,只要查监控就能找到他们了。万一你误伤了无辜的人……”
乔觉放慢了脚步,手不安的揉搓身上曾经是伤口的地方。
“月约,真的对不起……”
“你已经道歉三回了,我知道了啦。”
……
月约意识到,他很抗拒其他人插手他的事情,甚至偏执到不去报警而蹲在山上整日埋伏的地步,月约也不好插手。
一路无话,两人重新回到了山上。
“月约,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不要见怪啊。”
乔觉扭扭捏捏。
“你要做什么?”
“自从我父母的坟墓在这座山后,我就有了一种怪癖,我时常会感到焦虑不安,只有在这座山上做一件事情才会让我感到“平静”。”
“而这件事情就是……”
月约张大双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原来如此,难怪你之前会是那种“状态”啊,我明白了。”
咚咚
就在月约的面前,乔觉半蹲,接着,他一把扑到地上,开始在地上打滚。不一会,他身上就粘上了颜色深浅不一的泥土。
“哦呜呜呜呜呜呜呜……”乔觉发出了莫名的怪叫,努力让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都沾上土壤。
这就是乔觉缓解焦虑的办法,将墓地的土盖到自己的身上。
“这么做不会脏吗?”月约皱着眉头,想着爱干净的子纤看到这一切会不会发疯。
“不……不会!恰好相反,自从我开始做这件事以来,我没有生过一场病!一场病也没有!是我的父母在地下保佑着我哦哦呜呜呜呜呜呜呜!”
月约在心里吐槽难道静心园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吗?她视线离开了陷入半疯癫状态的乔觉。
现在,月约才有时间好好打量山上的一切。夕阳的余晖洒在每一座坟墓上,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一些坟墓上长满了青苔和杂草,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生命和故事。而在其他地方,则是一片荒芜,只有风吹过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寂寥和孤独。
月约度步这片坟地上,仔细的寻找一切和她哥哥有关的痕迹。十几分钟后,月约理所应当的一无所获。
走到这一步,她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寻找一个十几年前的死去的婴儿,中间还发生过山体滑坡,指不定他的骨头压在山下呢。
要放弃吗?向上次一样?
“哎呀!”
一个没注意,月约差点踩到一块墓碑,月约稳住自己身体后,她回过头来看着那块墓碑。
不知道为什么,这块墓碑的半截埋进了土里,导致她看不见死者的名字,上面刻着两个同样的年份,月约计算后,差不多是她哥哥出生时期左右,上面还有一句墓志铭。
墓志铭以文言文写成,月约读出大概意思,一个心碎的母亲纪念她早逝的子女。
唔,这个很有可能就是她哥哥的墓地了,但是她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月约,天要黑了,你快点回去吧。”
在后面,乔觉用沾满泥土的袖子擦拭自己沾满泥土的脸,向月约喊道。
打定注意,月约拿着早就准备好的一捧白菊,放在这个半截墓碑的前面。
“如果你是我的哥哥的话,这片花就是我献给你的。如果你不是……那你先帮我收一下,我也不想拿着花来回走,实在麻烦啊。”月约对着墓碑喃喃自语。
两人离开了这座山。
在这个夕阳下如同乱葬岗的墓地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而凄凉。没有人烟,没有声音,只有夕阳下的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这个墓地再次被遗忘,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地方,只有夕阳下的余晖还在这里照耀着,照耀着一块矮小的墓碑和它面前的一束白花。
……
“乔觉,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山上吗?”
“嗯?应该是为了我父母的“遗物”吧。”乔觉晃着手上的变身器。
“如果是为了这个的话,那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他们从哪里知道‘这里埋着一个“变身器”’的信息?”月约的眉头紧缩。
“唔……嗯……”乔觉也陷入了思考当中。然后他迅速放弃了思考。
“不管怎么说,他们肯定是为了我手上的这个变身器而来的。这一点肯定是没错的。”乔觉说到。“我只要看紧手上的变身器就行。”
“对了。”乔觉嘿嘿一笑:“你还没有见过我的伙伴旺财吧?”
“伙伴?”这个词从乔觉的口中出现,让月约疑惑不解,平时性格孤僻的乔觉会在这片坟地里有伙伴?是那个管理员大叔,还是别的什么人?
吁————————
乔觉将嘴唇嘟起来,然后将舌头放在嘴唇的内侧,轻轻地吹气。口哨声在群山内回荡。
月约更疑惑了,是什么伙伴还要吹口哨来招呼?
“狗?”月约猜测。
“没错!就是狗!”乔觉兴奋。
“自从我父母失踪后,我一直郁郁不正,搬到这片墓地后,我一直没有朋友作伴。
“某一天,我在山上祭拜父母,下山后,我突然遇到了一条蛇,诺,就在那个位置。”
月约吓了一跳,看着那个地方。而乔觉依然在说话。
“那条蛇颜色非常鲜艳,吐着信子向我爬去,我吓得手脚发软,摊在地上根本起不来,眼看我就要被那条咬到了,就在那个时候,旺财出现了,它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跟蛇开始搏斗,不一会和它和蛇一起跌下山。
“我回到地上,发现那条狗还活着,于是我把旺财带回我家治疗。之后,我就多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好伙伴。
“它会跟着我到上山祭拜,我去上学的时候,它也知道学校不能进去,就在门口等着我放学。
“旺财对我非常重要,真不敢想象,我要是没了旺财会怎么样。
乔觉的描述非常生硬,不过,月约还是在乔觉说的话中感到一种真挚的感情。
“诶,奇怪,平时旺财都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的啊?”
吁——————————
乔觉又吹了一次口哨,片刻过后还是没有回应。
“哈哈,它可能是跑到外面玩去了。之后我再向你介绍它吧。月约再见!”
乔觉和月约打了招呼后月约离开了,她只听见后面一阵又一阵愈发急促的口哨声。
回到子纤的家后,她听到了明天的台风预警